夜宴(下)(1/2)
天空的晚霞淡下去了,夜宴马上就要开始。
朱顺最后一次来到大门外,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朱令郎的重要客人。
他刚刚跨出门口,连忙看到一辆香车逐步驶来。驾车的四匹白马皆高峻结实,无一丝杂毛。香车绝非寻常豪富家的描金饰漆,而是装饰了一圈淡淡的银色,搭配浅绿的缎子,门帘则接纳了同等巨细的珍珠,用流苏串了,在最后的晚霞里发出悦目的色泽。
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丫鬟掀开珠帘,娇笑道:“小姐,请。”
玉人无声,先是一只绿色的绣花鞋着地,接着,另一只脚也轻轻踏在地上。她穿一身鹅黄精绣的百褶裙,身姿婀娜,苗条秀美,齿如编贝,吐气如兰。她的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丫鬟的肩上,如弱柳扶风,却又如临水照花。
然后,她抬起头,妙目一转,但见得面如凝脂,眉如远山,清而不寒,艳而不妖。
门口迎宾的侍从、管家都看得呆了,朱顺虽然也有些发呆,却不敢失礼,连忙迎了上去:“何小姐,请。”
何小姐一笑,这一笑正切合她的身份,不多不少,不露不显,却感人之极,雅致之极。朱顺越发丝绝不敢失礼,因为,何小姐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也是朱太尉私下付托了要好生接待的三个女宾之一。
早有专门迎接女眷的女管家闻讯赶来,何小姐玉足轻抬,正要随女管家进门,朱顺也正在做最后的张望,夜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凭证朱大令郎的性情,无论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都是过时不候的。
他正要收回视线,忽见扑面走来一个女子。
女子既不是坐车来的,也不是骑马来的,她是走路来的。女子十分瘦小,穿一身清洁的月白窄身布衫裙,头上身上皆没有任何钗饰。那样普通廉价的衣着,她那样和男子一般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庶族身世的,从未娇养优容的女子。
两名西崽连忙吆喝着跑上前去驱赶她,朱顺也以为是走错路的女子,漠不关心地转身正要随何小姐走进去,突然听得“扑通”两声,他赶忙回过头,只见两名西崽已经摔在地上,手脚乱蹬,一时之间那里爬得起来?
而谁人女子依旧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往大门偏向走来。
朱顺震怒,却不明确那两名西崽因何倒在地上,手一挥,又是四名西崽扑了上去:“那里来的贱丫头?快滚……”
“我偏不滚,你奈我何?”
几名西崽纵身扑了上去,似乎一把就要抓住这个瘦小的女子撕成碎片,却见她一个转身,一抬手,那几名西崽失去重心,胡乱冲撞,拳头连忙招呼到了同伴身上,相互一阵猛攻,直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而谁人女子已经侧身闪在了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相互殴打,竟似看得有趣,拍手欢笑道:“好啊,妙啊。”
朱顺这时已经看出这个瘦小的女子很有点离奇,又惊又怒,手一挥,十几名西崽正要一拥而上,突然又响起一阵马车声,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标志是司徒将军家的。一个文弱令郎探出头来,正要下车,可是一眼看到当中站着的那名女子,便犹豫起来,眼光冷冰冰的充满了厌恶,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的虫豸。他四处看看,似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谁人女子看样子既非小姐也非丫鬟。说是小姐吧,任何一个有身份的小姐,都不会如此寒酸;说是丫鬟吧,哪个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大摇大摆居中站在朱府的大门口指手画脚?
司徒令郎不屑地看看谁人女子,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庶族女子?”
这话犹如推波助澜,朱顺看看谁人女子,更是怒从心起,刚要启齿,突然听得一声低低的惨呼,赶忙看去,原来是正走到门口的何小姐,听到打架回过头来,望见那些西崽头破血流的样子,吓得身子一软,险些晕了已往。
“快扶何小姐进去!”
朱顺更是忙乱,连忙付托西崽:“赶忙把这个贱丫头赶走,快,快……乱棍打死她……”
十几名西崽连忙围了上去,远处,司徒令郎吓得连忙缩回了马车,牢牢关上了车门,满身抖成一团。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架之声,十几名西崽七零八落,刀枪棍棒相互乱攻,而被围在中间的女子却已不知去向。等他们醒悟过来时,谁人女子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众人正要追上去,忽见朱弦怒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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