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跳(2/2)
“我原来是企图等你的亲事办完再思量你弟弟,现在看来,得先费心允儿的亲事了,你母亲整天闷闷不乐的,我怕她闷出病来,得找点事情让她忙碌一下,冲冲喜……”
朱弦照旧有点担忧:“爹,如果拒绝了何家,他们会不会?”
“各人都只是口头上提了提,又没订婚下聘。再说,何家现在对于这门亲事似乎也不是很热心的样子,谢绝了也罢。”
“爹,真是对不起,还得让您多费心思跟何曾周旋。”
“弦儿,我已经害了瑶瑶,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兄弟也不幸福。”
朱弦看着父亲一脸的忸怩与伤感,想起妹妹,低声道:“我们总得去看看妹妹,看她过得好欠好……”
朱涛摇摇头:“既然已经将瑶瑶许给了石良玉,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石良玉天性也非穷凶极恶之辈,相信他也不会太为难瑶瑶的。”“希望如此吧!”
朱弦没有娶亲,朱充的亲事倒大操大办起来。朱家、谢家都是一等望族,谢家的女儿也灵黠过人,朱夫人对这房亲事十分满足,连忙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半月后,朱弦接到朝廷的征召,任命他镇守豫州。朱弦欣然领命,明日,他就要脱离京城,启程赴任了。
朱弦这天清晨起得特别早。
他驰马跑出京郊,又勒马停下,前方,是通往藏书楼的大路。藏书楼距离京郊不到100里,快马一天足以往返,可是,他却犹豫了好频频都没有启航。这些日子,不忙碌的时候,他险些经常跑到这里,有时甚至跑得更远,然后又停下,转身,颓然地回抵家里。
不知什么时候起,和一小我私家的旦夕相处突然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许是从兰泰的军营开始,也或许是那两个月从赵国返回的风餐露宿开始?再或许是这些年来,每到牢靠时间到望?朱弦分不清楚这种生疏的情绪,只知道,如果良久不见这小我私家,日子一天天就酿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和痛苦。
他想起自己给她煮饭时,她那样的欣喜和大吃大喝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发现自己时常想起这个局势,比路上的风餐露宿回忆得还要更多。
他也急切地希望去看她,不再是三四个月去一次,而是最好三遂去一次。可是,他生生忍住了,父亲的话经常警钟一样响在耳边:
“先帝并没有叫你天天去看她的遗孀吧!”
先帝的遗孀!他自己也曾对石良玉说过这句话,那时,他以为,谁要冒犯了先帝的遗孀,那就是真正的无耻无尤罪无可赦。可是,当父亲也对自己说起这句话时,才似乎一个惊雷响在头顶。
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这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先帝的遗孀!
一想到她,心里是异样的,可是真正面临她,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好装出漠然的样子,掩饰自己强烈的情绪。
先帝的遗孀!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羞愧,他看着远方奠空,好一会儿才清静下来,在心里对自己说:“对,她是先帝的遗孀,我今生今世都市把她当姐妹一样看待。”
所以,去看看自己的姐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是吧?影象中,自己似乎许多年没有再见过她了。
纵马狂奔,要见到她的急切险些要跳出胸膛。终于,藏书楼已经远远在望了。
春日的阳光柔和的直泻下来,给蹊径两旁摇曳生姿的休长的白桦树林染上了一层绿色色泽。
朱弦下马来,将马随意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将一个大大的肩负提在手里,随意走了几步,前面就是那条长长的野李子树林荫道了。
高峻茂盛的野李子树已经长满了鹅黄的叶子,它们的枝叶汇合成弓形,把蹊径上空罩成一条朦胧的黄色椭圆长顶。头顶上是一大片雪白、芬芳的花朵,像一长溜笼罩在上面的椭圆形奠蓬,将树上原本的鹅黄色叶子也完全遮掩了,满目只有雪白的海洋。树枝下的空气里飘扬着一种紫色的柔光,向前看去,隐约可见被阳光染红的藏书楼的顶端发出同样柔和浅紫色的光线。
朱弦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蓬蓬的花海里,一小我私家和一张桌子。
她穿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春天的新绿的野李子树林里,提着笔,正全神贯注地画一幅画。
发漆黑,衣如雪。
朱弦突然以为有点喘不外气来,心里砰砰跳得厉害,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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