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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轻淡得恰似余晖下的一抹烟霞，稍不留心便随浮云散去了，再也触碰不及。苏瞳若突然好畏惧这样的笑容——

“上官紫楚你闭嘴！”她尖叫作声，满身战栗不已，“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自信自负和自以为是！我告诉你——你认定的事，永远都不行能发生！不行能不行能！”

她的眼眶睁得通红，似乎好想笑，但那笑容扭曲了变得说不出的离奇，“上官紫楚，你的那点心思岂能瞒过我的眼？别以为——”她的声音已然哽咽，“别以为你获得谜底之后就可以了无牵挂地一走了之！你给我活下去，等着我名满黔州的那日，我定会与你再较高下！无论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我哪一样都不会输给你！”

那么嚣张地立下战书，那么自满的少女却再也忍不住痛哭作声：“紫楚，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欠好？”她抱住他，感受到他的身体越发的冰凉，心底的畏惧也越发的肆无忌惮，“紫楚，你快点好起来，你显着允许过还要带我去吃荷叶蒸糯的啊，紫楚，紫楚……”

阿宝……

上官紫楚想要应声，但灵魂似在那瞬脱离**而去，耳边的召唤再也听不真切……

在那一片灯火阑珊里究竟走了几多路，他不知道，只记获得达冥河岸边，怎样桥前，有一白衣鹤发、似鬼非鬼的男子面朝河水负手而立，似在等他——

“你就要走了？”白衣声音轻淡，听不出任何情感。

上官紫楚茫然地应了一声：“你是……”他望见对方左手攥着的一条银链，那银链生生穿透了他的尺骨，另一端便牵引着失路的亡魂，“无……常？”

白衣这才转身，意料之外的竟是生得风骚昳丽，难描难画，只是脸上没有心情，“可有夙愿未了？”虽这样问着，银链的那一端却已直接递到上官紫楚眼前。

上官紫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我还没有……”他脑中一忡，恍然记起那日允许她的话——“我还没有带她去吃荷叶蒸糯……”忆起那日她坐在柳岸上，笑吟吟地捧着荷叶的可爱容貌，桃花纸伞落在她脸上一层嫣柔的阴影……他的唇角不觉浮出温软的笑意，“她是个偏执的女人，若是等不到，怕是会记恨一辈子的。”

他满身一震，眼里的雾霭刹那散去，“我不能随你走！”

说罢转身要走，却发现眼前万道陡径纵横交织，究竟哪一条才是返回人界的生路？

“原本你寿命已尽，应乖乖随我去阎王殿。”幽凉的声音近在耳畔，像是谁的蛊惑，“但你若拿出最重要的工具与我交流，我可以还你五十年阳寿。”

“最重要的工具……”显赫的门第，抑或盖世的才学？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足挂齿。”白衣明确看透他心中所想，一瞬闪身至他眼前，“我想要的，是你的情。”

上官紫楚懵然，“情？”

似乎还未来得及拒绝，白衣的手指已经落在他右眼上：“订下这个契约，你便尚有五十年的寿命，来完成你未了的夙愿。”

只有活下去，才气像从前那样看着她的容颜，才气用余下的生命兑现当日的允许……

阿宝……

“紫楚，既然你决计不愿醒来，我便将这里烧个清洁！”苏瞳若举起火炬，伸手抚摸他苍白酷寒的容颜，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出奇的温柔，“算命的说我命里不容火，若今生被火烧死便不得投胎转世。你既不愿在世看我一眼，我便化成怨灵与你纠缠不休，你道可好？”

“阿宝！”

一声疾呼，上官紫楚猝然睁开眼，对上那双不行置信瞪大的眸子，温柔笑开了花，“我回来了，阿宝。”

苏瞳若一直瞪着他，不说话。

“不认得我了？”上官紫楚可笑地轻点一下她的鼻尖，接过她手里的火炬，“我去阴曹鬼门关走了一遭，发现那里的幽灵都好无趣，想找个陪我斗嘴的都难，所以我又回来了。”他眨眨眼睛笑得促狭，“况且这里尚有个女人舍不得我走呢。”

“啪。”巴掌很轻，因为扇巴掌的人基础没有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