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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毒蛇应声而毙。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苏瞳若仍旧举着石头不停地砸,不停地砸,直至毒蛇的整个身体都扭曲变形,直至手臂麻木得抬不起来……
“呵,呵呵……”苏瞳若虚弱地笑作声,断断续续,笑得眼泪肆意落了一脸,“紫楚……幸好你比我来得晚,咬在我腿上,总好过咬着你……”似乎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烫在我手上,总好过冷在你身上啊”……为了这个男子,她总是心甘情愿替他受苦替他受痛的……汐貂说她是这世上最痴最傻的人,痴也好,傻也罢,认定了他,就是一辈子了啊!“我心知你的心任谁也管不住,便由着你去风骚去采花,回家迟了也无妨,我便多等些时候,心里想着你总是会回来的……你若喝醉了酒看不清路,我便为你点一盏灯,家门前的院子里有杂草,我便为你清理清洁,不让它们绊着你分毫……这样的话,你是否便可以多一些时候看看我?”
她的眼皮徐徐沉得睁不开,恍然间又回到那一月的江南,他们也曾坐在青青柳岸上,他替她打伞,温柔地看着她吃荷叶蒸糯的容貌,贴得近了可以闻见他衣服上兰芷的熏香……那时的她多想问出:“我们就住在江南,住到老,可好?”
但那样放肆的心情,何时才气显着确白地说给他听?
“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直至失去所有意识之前的那一刻,苏瞳若还在喃喃念叨着——
故人何不返?
才一睁开眼睛,便听得夏蝉在窗外啾啾嘶鸣,暑气渐盛。
窗帘的偏差里筛进来几缕阳光,苏瞳若抬手遮住眼睛,下意识地想要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腰部以下失去了所有知觉。
“瞳姐姐!”唐眸意一进屋便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扶住她,“不能乱动的。”
苏瞳若便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竟是异常的清静,“我昏厥了多久?”
“有泰半个月了……”唐眸意小声道。
“他……知道吗?”苏瞳若竟是问出这么一句,“我的腿残废了,他知不知道?”
“你还记着谁人薄情寡义的忘八!”唐眸意一听这话便气得不行,依她温水不开的性子想必也是头一次骂人了,“我和汐貂在女人堆里找到他,他竟说自己基础不认得你!”
苏瞳若眨了眨眼睛,却是笑了,“若真如此,又何尝不是好事?”她将脸面朝里,声音淡淡的有些喑哑,“从我被蛇咬的那瞬起,便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所以那些一直藏掖着不敢明说的心思,她只当成是自己的遗言而许下了,亦未曾想过尚有如愿的那日。“而如今我活下来了,却废了双腿,所以越发不能再去找他——”她要留给他最完美的自己。
如同当日上官紫楚望见她走出轿子那一瞬的自惭形秽,她也能真切体会获得。
他们都是自满的人,容不下自己的半点瑕疵——尤其是在相互眼前。
“歉仄,我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却不能保住你的双腿。”蔺神医走进来,神色凝重,“容我多说一句,那条毒蛇着实有些蹊跷。我曾在医术上见过,那本是西域著名的毒蛇‘银眉蝮’,生长在沙漠里的,按理说不应该会在中原出没。”
“除非有人居心放蛇咬人,要害瞳姐姐!”唐眸意激动地接上话,“我刚从外面听说来的,苏家半个月前曾与一群西域商人打过交道,而且其时认真接货的人是——”
“眸意,”蔺神医沉声唤住她,不让她说下去,“想必三小姐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
苏瞳若没有再说话,只徐徐扯过被子蒙住脸,不知过了多久,似有“嘤嘤”的啜泣声从被衾里传出来,声音太轻太轻,被盛夏枝头的蝉鸣声盖已往了。
苏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待及笄之年,粉靥桃花,灿若明霞,回眸一笑媚倾天下——却也以后成了传奇韵事。
传奇,永远都是故事里的。
“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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