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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刻意把哥哥养废的呀，哥哥的迷恋不是意外或运气，是一个完整且缜密的企图，他并非死于赌钱，而是死于行刺。

午夜梦回，几多次她哭着醒来，几多次她轻唤哥哥，她多希望时光倒转，若再给她一次时机，即是要她用命去交流，她也要换得哥哥平安。

黎育莘深吸一口吻，双双履历过一场生死灾难，再相见，恍如隔世。

他快步走到妹妹身边，一掌握住她的手，眼底净是满满的感动，他在世、妹妹也在世，他从来不晓得，光是“在世”这件事就这么令人感动，手轻轻触上妹妹的鬓发，他想起娘亲临死前的交接，眼眶泛红。

“对不起，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要躲远一点，不要护住哥哥。”黎育莘道。

那曰萱姨娘特地将他召已往，语重心长地要他争气些，别随处落在下风，样样输黎育岷一大截。

她说：“我老在你父亲眼前替你美言，说你般般好、事事强，可你这样输给一个那种身世的……你要让我怎么说才好？我可是亲口允许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们兄妹……

这种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他己经被彻底洗脑，认定黎育岷的身世不如自己，认定他心计深、脑子里装的全是肮脏念头，甚至认定有他在，老太爷、老汉人、父亲……所有尊长都市看不起自己。

因此，才会发生前天的事。

他在池塘边遇见黎育岷，想也不想便羞辱了黎育岷的母亲，骂他是贱种，然后黎育岷也反讽他的母亲，紧接着，两人的言语越来越激动，黎育岷终于忍不住动手推了自己一把，清儿见状想冲过来护住他，却没想到和他一起坠入池塘。

现在想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侮辱黎育岷的娘有什么意思，在黎贵寓下人的眼中，自己的娘又比黎育岷的娘高明到那里？更况且，重点不是黎育岷赢他几多，而是自己不争气啊！

“哥哥，你身子全好了吗？”她拉起哥哥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定他没少掉一块肉，刚刚安下心来。

“别担忧，全好了。你呢？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黎育莘摸摸她的面颊，似乎瘦了，原来就不胖的容貌，更见僬悴了。

“我没事。”她摊摊手，转上一圏，让哥哥看着自己身体康健的容貌。

他叹气，满眼歉仄。“是哥哥欠好，牵连你遭了罪，下回再遇到这种事，要记着离远点。”

黎育清摇摇头，笑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照旧会拉住哥哥、护住哥哥。”

“为什么？”

“因为这府里，哥哥是我唯一的、真正的亲人，其它的，不管是不是待我好，背后都藏着手段目的，无分毫真心。”

这话说得太启人疑窦，可她管不着那么多了，倘若重生一回，还要她认贼作母，还要傻乎乎地让哥哥把命给交接上，那么她何须重生？

她的话极重了育莘的心，拉住妹妹，轻轻拥入怀间，她才是他这辈子真正需要掩护的人呐，别人优劣关他什么事，他何须为了别人的私心坏了自己的名声？

轻轻顺着妹妹的背，他眼秘闻藏着数不清的哀怜。

他想说对不起，想为自己的愚蠢俯首致歉，但他没说出口，唯有哽咽，晶莹泪水滑下面颊，他吸气告诉自己，从今以后，自己所有的起劲都只为了怀中这唯一的亲人。

“说的好，就是这样，清儿要好好的、哥哥也好好的，我们搬进黎府，是为着过更好的日子，不是为了把命搭上。”

黎育莘的回应让黎育清惊讶，哥哥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是什么改变他，让他笃信的想法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大改变？难不成，前天的事让他狠狠吓着了？

“哥哥……”

她仰头望向哥哥，突然以为哥哥长大了，稚气的脸庞添入几分成熟，清亮的眸子里挂着淡淡哀愁，傻里傻气的哥哥酿成巨人，能将自己护在怀里、不受外头风雨摧折的大巨人。

“哥哥，清儿没说错吗？我们不应为萱姨娘出头，对吗？四哥哥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坏，对吗？娘说过，进黎府后要兄友弟恭，不行与人使气逞凶，对吗？”她一句一句试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