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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丫头……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话不解疑惑，眼神涣散了起来，“为什么呢……”她喃喃地念，只重复着这样三个字。

“衾罗……不要惆怅了。”修罗将她的脑壳按回胸口，阻止她再接触那血腥画面。谁人爱热闹爱玩的灵丫头，谁人喜欢叫着“衾罗姐姐”的灵丫头，谁人总抱着小白时不时来串门送甘梅糖的灵丫头啊……适才还活蹦乱跳地泛起在眼前，现在怎么只会清静地躺着，以后以后，再也不会笑着甜甜地啼声“衾罗姐姐”，递上好吃的糖了啊……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么无措？

“喵——”轻微细小的啼声传来，白猫从暗处走出，偏着头靠近那躺在血泊里的小主人，难堪灵巧轻柔地舔她的脸，在她的胸口磨蹭着不愿脱离，似乎连它也懂……她啊，再也不行能起来了。

“她……只是出来寻小白……”衾罗的话语哆嗦，转头看了眼小白蹭在灵丫头身边，又将头靠回修罗怀里，“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咬咬唇，瞬间疑惑充满，“我不是……很喜欢灵丫头吗……我很喜欢她的啊……”

她猛地推开修罗，愣愣地看自己空荡的掌心，那空缺一片的掌心里却只有虚无，那些深刻到骨子里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空虚，“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眼泪……我……为什么连心痛也没有？”她那么喜欢灵丫头，为什么看着满地的鲜血，左胸口却如空荡荡一般？她显着很惆怅很伤心，可是为什么……那疼痛就像在别人身上？她只是想祭祀半分，想为灵丫头伤心半分，落下几滴眼泪……也不能？

怎么会……这样？

只因为……她的心是死的吗？

所以，连痛苦也无法泛起，连伤心也无法泛起？这些她都没有权利有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修罗……”她咬着唇，唇角泛起半分嫣红，她竟将它磕出了血。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修罗不再解释微微闭眼，衾罗……该怎么告诉你？怎么能够告诉你？痛苦不能掩在心底，你却连伤心哭泣的权利也没有……

“修罗……是不是我学得欠好……”她的手探上心口的位置，冰凉的感受透彻整个身体，“是不是我没有用心去喜欢灵丫头……”修罗说过，只要用心就可以学会喜欢，学会爱，她可以和所有人一样喜怒哀乐，可是……她怎么落不下眼泪？“你告诉我，怎么才气用心好欠好？我很笨……我一定是学不会……”

那是她对修罗说得最长的话，却是一句自责，一句不解，一句歉疚。

“没有，衾罗，你很用心……”听闻她忙乱的话，修罗心中蓦然一紧，有些窒息的感受涌了上来，将她扯过拉进怀里温暖，“你已经很用心了……”她一直都很用心，只是这个漂亮的身体里……没有它的存在啊！

她这么颤巍巍，如同自己做了错事一般怯弱地低声下气，她说：“你告诉我，怎么才气用心好欠好？”那险些带了乞求，带了她最盼愿的期待，她这么想和普通人一样会哭会笑，懂情懂爱……可是，那是没有心的她永远做不到的事啊！

衾罗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如此看待她呢？当年那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冥神，就是这样来爱她的？照旧……那基础就是个处罚？自私的神，自私的爱……毁了衾罗这原本纯洁多情的心啊……怎么会舍得让她酿成一个精致漂亮的傀儡娃娃呢？

她唇角的血渗进嘴里，有些腥涩之味伸张，衾罗垂了眼眸，“会痛……”她的手又不循分地彷徨在酷寒的胸口，“身体会痛，可是，这里……不会……”她转过头，掩下眼底的伤痛。

第6章(2)

衾罗……只因为想知道会不会痛才咬破了唇吗？她……到底要自责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