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两女有文渊照料,放心休养,十余日已往,小慕容和华瑄内伤已愈,想起当日受赵平波之辱,都是心有不甘,决意找人算帐。小慕容便时常到城中搜索,要查出赵平波栖身那里。
这日华瑄和小慕容一齐出去找赵平波,文渊在客店闲不住,便也在杭州城四处走走。这几日来,他也把杭州城走的差不多了,今日到得西街上,作富家妆扮的人却比通常多了不少,似乎有什么热生事。文渊心中希奇,心道:“怎地如此多官绅和富家子弟?”心念一动,又想:“说不定也有那靖威王世子在内,我何不去看看?”
当下文渊便随着人群走去。走了一阵,忽见前方几个身影有些眼熟,上前一照面,一个穿着宝蓝直裰的中年人侧头望来,“咦”地一声,却是当日初来杭州见过的宋尚谦,一旁是张知德、张知方兄弟,宋夫人和两个丫环不在。
文渊道了个礼,笑道:“三位,几日不见,迩来可好?”宋尚谦笑道:“承文令郎关料,甚好。文令郎也要去见那尤物吗?”文渊道:“不是,晚生正想请教,今日这儿如此热闹,冠盖云集,那是什么缘故?”
宋尚谦笑道:“文令郎未曾听闻紫缘女人么?”文渊道:“晚生到杭州未久,确实未闻其名。”宋尚谦道:“这就是了。想必文令郎不识这风月之事,否则紫缘女人乃今世第一尤物,岂有不闻之理?”文渊道:“愿闻其详。”
宋尚谦道:“这位紫缘女人,是水燕楼里第一头牌,真乃是才貌双全,色艺无双。寻凡人是难堪见到她一眼,即是富豪达官,她也未必接客。即即是接了,最多也只是吹弹一曲,再否则是一番歌舞,谈文论诗之类。想碰碰她的手,也是千难万难,若要强来,即是抵死不从,老鸨也没法子。”
文渊正听得好奇,宋尚谦又道:“紫缘女人积了一些金银,便会分给青楼里的姊姊些,剩下的都给了杭州城里的贫困人家,自己始终没什么钱财。是以她虽然有些自居清流,跟其他同行倒也处得甚好,不少穷人还谢谢她哪。见到老鸨逼着新来的雏儿从业,她便和姊妹漆黑向老鸨求恳,也救了几个女子不堕风尘。”
文渊心中感伤,道:“如此女子,又如何会沦落在风尘之中?”宋尚谦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紫缘女人虽说卖艺不卖身,可盼愿一亲芳泽的王公贵族,不知有几多人。曾有个横官,求色不成,恃强行暴,来个霸王硬上弓。当夜紫缘女人哭得死去活来,照旧其他姊妹劝着,否则认真便要寻死。”
文渊大感愤慨,问道:“那昏官是哪一个?”宋尚谦皱纹想着,一时记不起,张知方在一边道:“是位姓邓的锦衣卫百户,事情传出没两天,人还没出杭州城,便有一群叫化子围了上去,拼死拼活,竟把他和几个随从打死了,这是我一个亲戚亲眼见到的了。”
文渊点颔首,说道:“想是这些托钵人都受过这位女人的恩惠,为她出气,这才敢向锦衣卫动手。”宋尚谦压低声音,道:“这话是不行以乱说的。事后官老爷追查起来,杭州城里忽地一个叫化子也没了,不知到那里去拿人,只好作罢,城里才又多了叫化子。”
文渊心道:“这位紫缘女人如此为人,原来定当是好人家的女人,遭此不幸,却能有此心境,实在难堪,可见风尘之中,亦有奇女子。”对这位未曾碰面之女,不禁心起敬意,又问道:“这跟今天之事又有何关连?”
宋尚谦笑道:“今日是紫缘女人的生日,这些慕名而来的王侯将相,都想乘隙一睹芳容,大献殷勤,至于所图,那尚有得说吗?”文渊笑道:“三位亦同?”
宋尚谦笑道:“连远在洛阳的靖威赵王爷世子都来了,我等不外去瞧瞧热闹,哪能冀望什么?”
文渊心中一檩,暗道:“果真他也来了。这赵世子行止不端,这事他自然不会错过。他虽居世子之权贵,也不能横行非法,这事我岂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