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秃驴（1/2）

从身份上来说，钱惟昱的身份，如今好歹也是中原朝廷的郡王。首发从实际占的土地来说，他麾下有苏秀明台四州之地，再加上大琉球。综合思量户口和土地的话，好歹也相当于日本整个九州岛加四国岛的规模了。

所以，一开始蒋正明去接受筑前国司藤原栋世宴请邀约的时候，钱惟昱本人是不企图去的你一个筑前国的国司，土地也就钱惟昱的十几分之一，还来和你平起平坐？不外思量到自己来日原来得突兀，而且一上门就杀了人抢了土地虽然是从海盗那里抢来的所以，照旧装一把小白吧，也许多几何打探一些情况。

到了藤原栋世的御殿（注：这个年月的日本国司都有自己的御殿，可是不像厥后幕府时代那样有天守阁）里，由下面的人接引着见到了藤原栋世并入席之后，钱惟昱才真切认识到了这个年月日本贵族的寒酸。

钱惟昱因为身份高尚，被藤原栋世让到最上首的席面上坐定，倒是作为主人的藤原栋世侧坐在一旁接待。钱惟昱眼前案上的那几道菜已经是全场最豪华的菜式了，不外依然令人不忍直视。

一只类似于野**的鸟类被去骨之后切块剁了，和同样切了三角形小块的莲藕、牛蒡、竹笋、魔芋（日语里叫），尚有一个个的小芋头一起炖煮的杂烩锅，而汤底则是柴鱼、海带（日语里叫昆布）一起熬煮许久的高汤。

因为这道菜里好歹同时有**有鱼，算是今天最高等的摒挡了。而藤原栋世自己吃的，就只有柴鱼没有**肉，这也和日本人这年月普遍不吃除了鱼之外荤腥的习俗有关。

上辈子好歹也是吃过许多日菜的，今天藤原栋世拿来招待自己的破玩意儿，钱惟昱略略尝了一下就确认了这就是后世经常被日菜拥趸们拿来吹嘘的“筑前煮”了，只不外和后世的筑前煮相比，少了胡萝卜和荷兰豆想来是因为这个年月这两样工具还没有流传到日本所致。

藤原栋世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了，尤其这个年月日本人普遍寿命不长，这藤原栋世五十多岁看上去已经满头鹤发满脸褶子，而且线人也开始不灵便。再加上他本人不会汉语，所以在接待吴越人的时候，他还不得不让自己的子侄和属官一起来应付。

这些人的职位更低，倒是越发不敢在钱惟昱眼前造次了。钱惟昱如果有什么问题提问的话，倒是基本上有问必答。

喝了几口还算天然醇厚的柴鱼高汤，夹了两片酥烂的昆布吃，又把自己眼前酒盏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藤原栋世的一个侄儿藤原道三连忙离席趋步过来给钱惟昱斟酒。

此前的交流当中，钱惟昱也见到过此人会说汉语，所以倒是省了通译翻译之苦。钱惟昱借机向对方问起了一些事情。

“小王听闻百年之前，日本国也是颇派出了十几轮遣唐使，赴我大唐求学。两国通好，近三百年。然最近百年以来，贵国趋于锁国自守，不复与外邦结交。二十年前百济亡于高丽时，听闻百济王甄萱也曾向贵国求援，然贵国朝廷一无所应，不知可有何原理？”

藤原道三把清酒斟好，敬重地回覆道：“好教上国王爷得知。我朝派出遣唐使，22次，其中4次乃是派往西土的大隋，18次派往大唐。然最后两次当中，第17次中途提前中断，第18次一开始就未能成行，故而算来至今已有百年未曾与外邦结交了。”

“哦，一共派出了18次遣唐使到大唐，但最后两次却都遭遇了变故？不知那两次是何年何月的事情，究竟因何原因呢？”

“回禀上国王爷，小臣年轻识浅，详细年月也记不清楚。只是听闻族中故老相传，约摸一百多年之前的时候，天皇陛下曾经第17次组建遣唐使团，使团筹备成行之后，到了大唐正遇武宗陛下登位。

我国使团在大唐求学访道不外两年，便遇上了‘会昌法难’。大唐天子破除天下兰若、寺庙，迫令无度牒的沙弥、头陀尽数还俗。我遣唐使团中学问最高之人，往往是僧人担任，求学大唐制度的任务，也多仰仗僧人完成。法难之中我国高僧圆仁法师等人，因为是外邦僧侣，未曾接受大唐祠部的度牒，也遭到灭佛兵将的驱逐。

归国之后，使团的诸位高僧极言大唐制度倾覆、妖人乱政祸国，武宗陛下迷信玄门邪法、以天下之利求道家炼丹永生之秘诀。故现在后我朝士民对大唐印象日渐低下，不愿再派遣唐使与之交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