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莫非天意（1/2）

月黑风高杀人夜，而且照旧一个微微飘了几点霰雪的杀人夜，对于兴兵攻战之类的事情来说，实在是再好不外了。｛首发｝

柴克宏带着数千刚刚饱餐了一顿肉食、还用这个时代来说度数最高的白酒（虽然也才二三十度）痛饮一番、驱寒壮胆之后的士卒，在微微积起雪被的荒原上行进。无锡四周一带，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形，连一个升沉的丘陵都不太容易找到。每到冬日，就只有一望无际植被凋零的田亩。

虽然已经顿兵河沿两日了，扑面的吴越军肯定已经日夜增强预防，夜袭起不到任何偷袭的突然性，可是柴克宏仍然选择了夜战。

原因无他，哪怕对方知道你会去，有预防；可是夜幕的掩护，好歹可以让南唐军在渡河的时候，不易被吴越军匿伏在夹城之后的弓弩手提前太久侦测到；在河面上抢渡的时候，遭到箭雨集中洗礼的概率也会小得多。只这一点的利益，就足够支持柴克宏做出夜袭的决议了。

东圩河须臾就进入了南唐军选锋的视线，虽然天色较量黑沉，可是究竟薄薄的积雪可以让地面的反射率充实提高、让光线的使用率比没有下雪的日子增强数倍，二三十米开外有流水淙淙的河流照旧可以感知到的。

扛木筏、撞木的力夫们，满身只着了薄薄的棉甲，也没有带什么武器装备。究竟他们的任务，是把尽可能多的负重体力节约出来，好扛起更重的木筏和攻城撞木用的。一艘艘木筏被丢到东圩河里，很快就聚集起一些可以前进的浮桥——

究竟这只是六七丈宽的河流，比一般城池的护城河也宽不了几多，而且作为运河，水漂浮差照旧很缓的，否则水流太急的话不仅倒霉于行船稳定，还会导致太湖水被长江水倒灌泛滥。故而，木筏等大件的浮物入水，竟也不易被冲走；有些原本就有六七丈长以上的大木、由十来条男子协力才气扛起，丢进河中的时候更是有可能直接横跨运河两岸卡在淤泥里。

“全部冲已往！正面六个营的人马直接架飞梯登城、撞木撞门！两翼偏厢指挥使的人散开，在刺木桩后面隐蔽，分批把木桩拔掉！”柴克宏见架桥的力夫已经干完活往后推了、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先登选锋则接替了架桥队的位置、块要踏着浮桥、木筏冲到河对岸了。于是连忙开始低声而又岑寂地喝令。

虽然，另一个导致柴克宏作声喝令的原因是，到了这一步，再隐蔽行踪也没有须要了——河对岸的夹城城墙上，已经有吴越军的弓弩手开始放箭了，很显然，他们已经被发现。

“嘣~嘣~”的弓弦声一阵阵一**地连环回响，密密匝匝的箭雨险些如山岚漫卷一般吹拂而至，当先一条由三根合抱粗细、八丈是非巨木组成的壕桥上，整整二十多个南唐军士卒被正面飙射而来的麋集火力全部扫倒。不是中箭后惨叫落水，就是被一连七八根箭矢射中后硬挺挺地直接钉死在巨木上。

偶有几个悍不畏死、又身披重盔铁甲、手持巨盾的鼎力大举勇士。看上去也都是都头、军使一类的中低级军官。在吴越人箭雨射过来的时候，靠在一起顶着铁皮包面的巨盾猛冲，堪堪冲过了木桥，却听一声如闷雷余音的回响响起，随后三四重铁甲、数面巨盾竟然连同着几具**被一并串成了羊肉串一般的形态。

几具尸体余力未消，竟然被射飞起来往后腾腾地飞出数丈之远，钉在了河西的堤岸上。这时，有几个荣幸恰好经由尸体旁边的南唐士卒，才看清楚那是一根长约九尺、通体浑铁的巨箭。

“欠好！是三弓床子弩！”一箭之威，居然令尸体旁边十几步内的南唐军士卒威风凛凛马上为之一挫。虽然床子弩的射击频率很慢，上弦绞动折算到后世的话，约摸半分钟才气射一箭，消耗的上弦人力又多。可是这种武器射击对偷袭敌军的心理挫动则是很是显着地——因为这意味着，敌人早有准备，否则不行能急遽接战就使用床子弩。

南唐人的攻势略微顿挫了数息，随后硬着头皮的先登选锋继续举盾冲杀。吴越人的箭矢也依然如同循环播放一样瓢泼挥洒，数台床子弩自然也捞到了频频体现得时机，徐徐找到了合适的纵向封锁浮桥的射击尺度，每次开火，都可以钉上一串人肉串。

虽然，在先登选锋全部展开冲锋之后，柴克宏少不得让跟在后面的南唐军弓弩手也在黑漆黑排开阵型、布好大面积的藤牌木牌遮蔽，随后对着对岸的吴越军夹城阵地举行盲目的抛射压制——

凭证此前白昼的侦测，柴克宏知道，南闸镇四周的东圩河宽度在七八丈，河东岸的堑壕和羊马墙还要占据差不多的宽度，再后面则是一丈半高的夹城土墙。也就是说，如果南唐军弓弩手在河西十几丈开外站定排队、只要凭证履历对着三十丈、也就是约摸八十步外的距离盲目抛射，就可以把弓箭射到吴越军据守的夹城城头。不外瞄准这种事情，在这样的距离和黑夜情况下，就纯属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