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莫非天意（2/2）

这完全就是拼人命的消耗，所幸南唐军现在不缺乏人命，就算以三换一或者五换一的局部伤亡比突破，也是可以接受的——究竟吴越人要防守的夹城全线有八十里长，就算派出两万人马守护夹城，平摊到每一段也就很少一部门军力。而南唐一方却可以集中军力击其一点、取得突破，所以绝对伤亡人数便不会多。以柴克宏的坚韧心智，他完全知道该怎么干。

……

当河西悉悉索索地发出轻响的时候，陈二蛋正靠在夹城土墙的木橹上，以一种半睡半醒的惺忪神情巡查。不外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比那些正睡死的士兵和彻底在一旁喝酒躲懒的同僚要清醒得多——谁让他是一个五年前从留从效那里投诚过来的泉州降兵呢？在彭城王殿下的明日系军队当中，这样的降兵自然是要干苦活累活的。

所以，河里传来“噗通噗通~”的木筏浮桥丢进水里的声音时，还保持着一分警醒的陈二蛋为了自己的小命，连忙扇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随后定睛一看，已经有一小撮一小撮的玄色人影开始往河里丢工具，甚至踏进河里。

“凯哥，敌袭，是敌袭！”陈二蛋急遽忙忙射出一支响箭，随后转身踢了一脚他的上司什将张凯，他们两人当初是泉州一战中一起投降了顾长风、当带路党端掉了几个狼烟台、杀进泉州城的，张凯其时在投降前是个队副，只管是个软骨头老兵油子，可是到了吴越军中，发现吴越军的待遇和军纪确实比当年泉州的清源军要好得多，所以这些油子居然也激起了一些上进之心。五年下来，张凯已经做到了什将，算是升了半级、副职转正。

张凯虽然喝了点酒，裹着衣服蜷在那里，可是究竟是多年迈兵油子的滚刀肉警醒性了，吃陈二蛋一踹，马上跳了起来，端着弓箭看了一眼，随后大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弓箭手放箭！二蛋你去把猛煤油扛到木桩垛堞背后，刘三王五对双方的阵地吹号示警，右边的营有床子弩！。”

吴越军夹城中，守军虽然大部门在睡觉，可是好歹也是穿着铠甲睡的，兵刃弓箭都放在手边，加上也是知道这几日南唐军必有袭击，因此反映还算快捷。

陈二蛋和张凯因为投军多年都是做的哨卒戍卫，所以目力不错，而且这个角色在各个兵种中来说，对小我私家武艺要求实在不高，只是要求弓箭要有准头——究竟那些敌楼哨橹上的士卒，就算投入战斗也只有用弓箭杀敌不是？弓箭要是用的欠好，是没有资格当专职的哨兵的。

传令和示警的活儿完了之后，陈二蛋和张凯以及同一队的二十几个弟兄，自然就是专心对着西面进攻的南唐军士卒放箭了。陈二蛋自从五年前的泉州之战后，至今还没遇到过预防敌人夜袭的战役，紧张自然是多几几何会有的。尤其是不知道敌人会从那里冒出来、有几多军力，更是给防守的一方造成一些心理压力。

不外，三五支弓箭射过之后，陈二蛋的心情也徐徐平复下来了。

扑面的南唐军弓箭手都开始盲目的抛射压制了，可是吴越军那些站在木质的敌楼望橹当中的弓箭手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威胁——因为他们所在的楼橹是有木质的厚实顶盖的，抛射的弓箭除非从侧面的木柱空窗之间、或者横开的射击孔里射进来以外，此外角度是伤不到楼橹当中的吴越弓箭手的。至于那些直接站在夹城土墙上、靠着木桩垛堞遮蔽泰半个身子的射手，则因为没有顶棚的掩护，尚有可能被大角度抛射的弓箭射中头面肩膀。

南唐军的压制弓箭散漫、低效，导致吴越人徐徐静了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只有眼前的敌人、手中的硬弓、空中的箭雨。其余事物，都已经超然于异时空了一般。

陈二蛋以为自己的目力似乎远凌驾他自己的想象，黑夜之中，虽然没有月光，只有靠星星的微光和偶然火箭扎在木头上的火光照耀，可是他依然可以看清扑面敌军的位置和距离——虽然看不清头脸面容，可是这也够用了。随着心逐渐静了下来，吴越军的箭矢准头也越来越高，与盲射的南唐军险些不行相提并论。

虽然，陈二蛋和张凯，尚有其他吴越戍卒当中的射手都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在暗夜当中看得比南唐兵远、清晰。实在都是因为他们平时军中吃的大锅饭内里，多出来的那种原本没见过的橙红色圆片状蔬菜，以及殿下要求的、偶然拿肉食下水给普通士兵们加餐补补营养。胡萝卜和动物内脏的效果，潜意默化之中让士兵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改善了他们夜战的能力。

百度快速搜索：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