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柴荣南下（1/2）

汴京城，宣德门。（首发）

大周晋王、今上郭威的假子柴荣身着甲胄、腰悬宝剑从门内疾步而出，在宫门口跨上一匹踢雪乌骓战马，随后领着一般侍卫，急遽往城外的侍卫亲军大营赶去。

如今的柴荣，不外刚刚而立之年，血气方刚又逐渐成熟，正是刚勇严毅和坚贞不拔并存的年岁。一张小麦色的国字脸上，心情有一丝迫切，也有一丝悲戚和无奈。急于为国立功、为自己打下基业的迫切，和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不忍暂离交织在一起，令他有些渺茫。

他的父皇郭威，去年以来身体一直欠好。因为郭威的亲生儿子早年在后汉朝的时候都是被扣留在汴京当人质的，所以郭威起兵叛汉的时候，自然是被汉隐帝刘承佑给杀了个干清洁净。因为没了亲生儿子，只好封柴荣这个过继过来的假子为晋王。

虽说仅仅是晋王，至今都没有升级到太子的头衔。可是人人都知道，除非郭威还能活个十几年、再生出个亲儿子而且养到大，否则的话，这柴荣就是未来的大周天子了。郭威不立太子，无非也就是有这么最后一丝念想而已。只惋惜，凭证如今郭威的身体状况来说，纵然是最乐观的人，也就以为郭威最多只能再撑两三年了。

去岁隆冬和今年春天，郭威的情况欠好，又刚刚斩杀了跋扈枢密王峻，所以柴荣自然需要留在汴京总摄朝政，不得擅离。如今已经是六月间了，天气和暖日盛，郭威的偏差是冬季寒燥的时候才容易加重的，所以随着季节的变化，最近倒是有些回光返照、情形好转。于是便下旨让柴荣率领汴京左右两厢的侍卫马步亲军全数南下，驰援李重进对淮南的用兵。

说实话，刚刚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柴荣心中是颇为担忧的，父亲病重，自己怎能擅离呢？而郭威对于自己的养子，都没有接纳事先商量的语气讨论过这件事情，便直接用圣旨的形式要求柴荣统兵南下，显然是已经没有盘旋商量的余地了。

接旨的时候，郭威把柴荣叫到病榻之前，对他说道：

“朕自问这身子骨撑到冬天照旧做获得的。朝中有冯相、范枢相、魏承旨等臣工辅佐，朕只需略能视事，便不会有误朝政。

如今重进在淮南，连下光、黄、濠、泗等地，兵围寿州。战功之甚，虽与朝中宿将相比还不算最高级。但朝中宿将的战功，多是前朝时候便曾积下的。本朝开国以来，除阻击北汉清静定慕容彦超叛乱两次内战之外，再无人有对外开疆拓土的劳绩。故而此次重进虽然仅得南唐三四州土地，也已是不小的劳绩了。

荣儿你如今身居中枢，若是朕有个什么是非，重进是朕的近亲外甥，虽然亲近不如你，论血缘却更近似你，你若不指挥援军南下统筹，只怕到时候，朕心中不安。”

听了郭威这番话的时候，柴荣心中着实是有些感动，恨不得能够快去快回，插翅飞到淮南，三个月里把南唐国彻底收拾了，然后班师回朝。

郭威说得很明确，他自己没有亲儿子，也确实是企图百年之后把皇位传给他柴荣的。可是论血缘的话，理论上有继续权的可不止他柴荣一个。其时论血缘亲疏，朝中统兵上将有三小我私家有一定的资格。

首先是淮南的东南行营招讨使李重进，他是郭威的亲外甥（郭威是他娘舅），是唯一和郭威本人有血亲关系的；其次才是柴荣，柴荣从名分上说，是他的养子，从血缘上说，是郭威的侄儿（妻族那一边的侄儿，也就是说从血缘上柴荣是叫郭威姑父）。排在最后的，则是郭威的女婿、侍卫亲军中的主要将领张永德。

现在你爹郭威身体欠好、你表哥李重进却在淮南立功，你柴荣要是不跟紧一点儿盯着，效果如何……地球人都想获得。

……

带着父皇的期许，柴荣点起了侍卫司左右两厢侍卫亲军各自泰半的人马，克日便准备出发。

后周朝时，前期朝廷中央军队的主力换做侍卫司，下辖侍卫亲军，终郭威一朝一直沿用此制未曾改变。至于殿前司和禁军，则是历史上厥后柴荣自己当天子才弄出来的。如今的侍卫亲军分为左右两厢，每一厢各有六个都指挥使，统兵三万人。左右两厢相加，总计拥兵六万，这即是拱卫京畿重地的主力了。

因为京师四周也不能抽调得太过空虚，柴荣便从左右两厢各自点了四个都指挥，凑了一万骑军、三万步卒南下，总计四万人。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可是这些队伍都是郭威多年来亲自统帅南征北战的主力队伍，所以战斗力不容小觑。

因为提前已经离别过了，加上郭威的身体不容操劳，所以正式出征那日，郭威自然没有再赶到汴京城外给雄师送行，只有丞相冯道代表郭威，在朱雀门外迎候策马出城的柴荣。至于另外一些礼部下属的膳部司职官，本就有设礼壮行、劳军犒师的司职，都不外是例行公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