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1/2）

掌心下的娇躯如他预料般，僵硬得像是刚从急冻箱里取出来的冰棍，就连血液也停止了向心脏缓慢流动的历程。怀抱之中散发出阵阵馨香，与严寒的空气一起萦绕在鼻端，令他有些心猿意马，揽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身体越发贴近。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自然不行能是第一次抱着一个女人，但怀里的感受……很纷歧样。

他无法很是完美地给这个“纷歧样”下个精准的界说，就似乎寻觅良久，期待良久的什么，终于被他找到了。

红墙金瓦，阳光雪地，相拥的男女……怎么看，都是一幅优美的一塌糊涂的画面。

阳藿现在只想全力蜷起手脚，缩成一个黑点，然后啪的一声化身分子和离子骤然消失在空气里。

可是，腰上的大掌存在感极强地提醒着她尴尬的现实。

被碰触的方寸位置变得越来越灼热，似乎这种状态再保持下去，下一秒就要烫得蒸发成水汽。她想，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烧开的水壶，重新顶和耳朵里呐喊出汽笛声。

她低着脑壳，双手撑住他厚实坚硬的胸膛，一边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小声嗫喏：“……谁人，任总……”

任啸准的怀抱纹丝不动，对这声始终保持距离的称谓皱了皱眉。

手上力道未减，他低下头，嗓音轻柔降低。

“阳藿。”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两圈，不急不缓地悠悠吐出来。

阳藿隔在两人之间的手滞了一下，垂着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向上抬了抬，又迅速落下去。

“我以为我们是朋侪。”

“是啊。”

“那事情之外，叫我的名字。”

“……好。”

然而，任啸准显然没企图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险些是开顽笑般的，他说：“我听着。”

怀中的人迟疑着没有启齿，实在也不是多灾的事，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可是，这个姿势，这种气氛，着实令人尴尬起来，他的名字梗在她的喉咙愣是喊不出来。

他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下意识地，兴许也是居心地，手指稍稍用力，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稍稍，轻轻，却犹如一记大掌拍在背上，将他的名字像是卡在嗓子间的硬物一般猛地咳了出来。

“任……任啸准。”

任啸准的唇边漾出一个涟漪，逐步松开了手。这个举动无疑是把快要溺毙的阳藿从水里捞了出来，大口地呼吸救命的氧气，发梢还不停往下滚落水珠跌进湖里。

她连忙倒退两步，仍旧没有看他，语气忙乱不堪：“快……快走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映，迅速转过身朝前走，脚步又快又乱。

他无奈地摇头，逃得这么显着，绝不掩饰的手忙脚乱，还真是纯净的像一张白纸。

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很快铺开：“别走这么快，又要摔倒了。”

“……知，知道了。”

**

经由刚刚的小意外，阳藿显然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鉴赏接下来的景致，所以偃旗息鼓地收起了地陪的热情，一路默然沉静。

任啸准也没有挑起话题，似乎在给她时间平复情绪。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是章炎打来的，告诉他航班改签在下午了。

章炎或许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看了眼阳藿说：“……没事，她和我在一起。”

他把航班的消息说给她听，她低低地应了下。

两人继续走了一段时间，从神武门出了故宫，已经是中午了。她转头张望，硕大的“故宫博物院”五个字明确地挂在门头上，怎么看都有点煞风物。

也许是任啸准体现得太正常，她徐徐放松了神经，不再将之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原来游完紫禁城，在能望见故宫的四合轩用饭再合适不外了。

四合轩是会员制，任啸准是其中之一倒是令阳藿有点讶异，究竟他到帝都通常都是因为事情，可能一年也来不了四合轩吃一顿饭。

他解释：“那里情况不错，而且有认识的朋侪。”

惋惜，四合轩只营业晚餐，中午是没这个口福了，所以他们只好作罢。

他见阳藿颇为遗憾，笑说下次一定带她进去品尝大厨的手艺。

最后，任啸准提议去了隐泉日本摒挡。

**

隐泉入口隐蔽，竹林作屏，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清静。

任啸准和阳藿尾随服务员去包间，过道里迎面走来一对情侣。

这对情侣看起来情感很好。女方画着妆，正面临着前方，脸上带着笑容，不时娇嗔地斜睨男朋侪。男的则亲密地搂着女朋侪的腰身，一直歪着脑壳说话，看不到正脸，讲到兴奋还旁若无人地凑已往啄了一下女朋侪的面庞。

她收回眼光，往右边避了避，让对方已往。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男方终于转过脸望向前面，眉眼都是飞扬起来的。

就在他们交汇的刹那，阳藿怔在原地，零星的对话还飘散在耳畔。

“……刚刚那道烧白子可不是白吃的……回去试试……”

“……不正经……你还伤风呢……”

她逐步回过身，那两道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转角。她一时还没回神，愣愣地盯着那条转角的墙线，似乎从那条线上伸张出一个诡异的空间。

任啸准没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转头望见她目不转睛瞪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视线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

她走回去，心情还泛起些许凝滞。

“没事，或许是我看错了。”

他瞅了瞅她显着有点心不在焉的笑容，又扫了一眼拐角，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