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3(1/2)
作者有话要说:</br>
<hr size=1 /> 饭后,任啸准、欧海文和老爷子在一边下围棋,阳藿不懂围棋,所以也看不出来谁的棋艺愈甚一筹。她和周妈他们看了会儿春晚,老实说,她也从来没有完整的看完过。然后,她溜达出了屋子。
外面的空气一片冰凉,院子里的树木在漆黑里影影绰绰似魅影,她从青石板拐上一段石子路,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她有很轻微的夜盲症,晚上的视力不是特别好,所以步子迈得很缓,以免踩空碰伤。直到走至近前,她才发现远远望见的障碍物是一架木椅秋千。
天气有点灰蒙,她靠着椅背抬头望,一颗星星也没有。左边的一小块天空闪现出差异颜色的光云,隔得很远,看不见烟火的形状。
她给几个朋侪打完电话,闭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前后摇动秋千,大脑完全放空,心里一片清静。
突然腿上一重,覆上了一条柔软厚实的毛毯。
“外面很冷,别着凉了。”任啸准弯着腰,将毛毯严严密密地整理好,随即坐在木椅的另一端。
“棋下完了?”
“没有,海文在陪着。”
“那刚刚你们谁赢了?”出来之前她看到对弈的是任天和任啸准。
他勾勾唇:“自然是老爷子。”
阳藿也笑了。
“怎么出来了,没和周妈看电视?”他学阳藿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伸直了交叠在一起。
“内里暖气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这里很舒服,就是太黑了,要是在那里挂一些满天星灯串应该很悦目。”
他莞尔:“这个建议可以接纳。”
她侧过头注视他,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你父亲?”
他也转过头看她:“是么?”
“嗯,不是指相貌,是感受。你们的感受,很像。”
“我听到的说法通常是,虎父无犬子。”听起来颇为自嘲。
“他们倒是没说错。”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如朗星的眼睛闪着戏谑的笑意。
她被他的这句话和语气逗乐了,络绎不停的鞭炮声遮盖住了她的笑声。等声音徐徐回落,她才重新启齿:“周妈的厨艺果真很好,她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吧?”
“我出生之前就在了。”
她淡淡隧道:“周妈的肉丸子和我家以前做的味道险些一模一样,我良久良久没有吃过了。”
她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习俗,江城人每年春节前都市炸肉丸子,不会做的也会去菜市场买一些回来。肉丸子的做法实在很简朴,质料都是市场上很容易买到的,像是猪肉,豆腐,甘薯粉,葱姜盐之类的作料,以及最重要的爆米。
小时候,有大爷扛着黑乎乎的老式爆米花机走街窜巷,不需要吆喝,只要爆米花机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所有人都知道谁来了。怙恃会交给她一个小盆子,再往内里倒些大米,她就乐颠颠地聚宝盆似的捧着跑去爆米花大爷前排队。大爷把大米装进爆米花机的容器里,拧紧盖子。因为是用来炸肉丸子的,所以没有加糖。
接着,大爷悠闲地坐着小木凳在炭火上转动容器。烤了一会儿之后,即是小孩子最喜欢的部门。大爷站起身,她很有履历地捂住耳朵躲远了一点,看着他拿起一根粗粗的钢棍撬开爆米花机,紧随着一声不亚于大炮的巨响,爆米全都被冲进黑黑的长袋子里,袋子的底部有皮垫。她蹬蹬蹬跑已往将小盆子瞄准尾端,大爷便拎起袋子把白白胖胖的爆米倒进去,那种扑鼻的米香她现在都影象犹新。她那时候以为这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之一,如果让她在宇宙起源和爆米花机的秘密中间选一个,她应该会绝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不外,扛着老式爆米花机的走贩徐徐销声匿迹,于是就用糯米取代了爆米。
“你知道爆米和糯米的作用是什么吗?”问完,她又自顾自的继续回覆,“是为了让肉丸子膨胀起来,那样更好吃。”
她家习惯在小年夜炸肉丸子。上午她是在爸爸剁碎猪肉的菜刀声中醒过来的。她的怙恃不喜欢用绞肉机,机械绞出来的猪肉太碎,没有肉味儿。而手剁的肉感更好,更有韧劲儿,可是要花些功夫,翻来覆去地剁很长时间。猪肉剁好了之后,就可以把所有的质料混淆在一起,搅拌匀称,装在大盆子里放置至晚上。
她为了肉丸子,晚饭都只是随便吃一点。怙恃泡上两大杯很浓的茶,系上围裙。锅里盛了三分之二的油,烧红需要一段时间,她总是等不及的在旁边绕来绕去。
“我爸右手捏一把陶瓷勺,左手像这样,”她虚握成一个拳头,似乎在把什么从手指和虎口中间挤出来,“像这样挤出一个圆球,用勺子剜下来放进油锅里。”
油锅里马上就像趵突泉似的冒出一个个低矮的小油花,妈妈则捏着长木头筷子将丸子一个一个脱离开。炸好的丸子被一个大漏勺捞起来放在盘子里过滤掉残油,再倒进铺了白纸的篮子里。
“第一次起锅的丸子不是最好的,因为油的状态还不够,所以通常是几锅之后,妈妈才会夹几个在碗里给我。吃完了,就再去夹。”
“得直接用手捏着吃才行,就像用筷子吃薯片就不得劲儿了。”
“不外,他们说刚炸起来的肉丸子太油腻了,不让多吃,还要喝浓茶刮油。”
“烫的不得了,也好吃的不得了。”
任啸准悄悄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里跳跃着光,声音带着雀跃的兴奋,完全陶醉在回忆里。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异样。他喜欢她现在的笑容,可是胸口却真实地泛起一丝疼惜。
阳藿发现她一直喋喋不休讲个不停,不由停下来欠盛情思地说:“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怎么会。”他压下心里的异样,“你要是喜欢,我让周妈给你做。”
“不用了,不用贫困她。”
“没关系,她会很乐意的。”
她想起习慕童的嘱咐,刚刚通话的最后电话又被她抢了回去,让她代为向任啸准问好。
“对了,童童说祝你新年快乐,尚有让你加油。什么加油?”习慕童告诉她这样转达,他就会明确的。
他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回道:“或许是指吃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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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海文留宿老宅,阳藿被周妈拖至午夜才放行。她拒绝了挽留,任啸准也没有坚持,开车送她回家。
她窝在座位里,差点睡着。他也没有说话,似乎有心事。两人一路无语地驶回家。
“今晚谢谢你。”她松开清静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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