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3（2/2）

任啸准沉静地注视着她，薄唇抿着，并未接话，黑如墨潭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深沉幽暗，像是聚起了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谁人，我上去了。”

她似乎预感应什么，急遽拎起包就要跳下车。突然手腕一紧，她被一个强硬的力道疾扯回去，车门啪的一声锁上了。

车厢里静悄悄的，诡异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动着。一只野猫优雅地踩着地上爆竹红色的碎屑，迎上车头灯朝他们的偏向瞟了一眼，细长的瞳孔反射出绿光。他关掉车灯，抓在她的腕部的五指下滑捏住她的手，紧握了一下松开。

“我们谈谈。”语气毋庸置疑。

“谈，谈什么？”她忐忑得话都说倒霉索了。

“就谈……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阳藿噎住了。

他说的是事实。

自从上次从北京回来之后，她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除非事情需要，只管反面他做多余的接触。只管她已经竭尽全力装作若无其事，忽略雪地里发生的事情，但她没措施否认那简直对她发生了影响。她感知到了什么，她不想弄明确，畏惧弄明确。

“我说邀请你来公司，是因为你的实力。这是事实，但只是事实的一半。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将你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天天都见到你，想要相识你的一切。在你的身边，感受很好，我想象不出世界上尚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任啸准情感内敛，不擅长甜言甜言，是个行动派，说出这些话已经是他能表达的极致。

“我的意思，你明确吗？”

“阳藿，我在追求你。”

他的嗓音坚定舒缓，沉沉的如大提琴拉出的曲调滑进她的心里。她面色潮红，小小的心脏在胸腔里急速地跳动，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掌心里汗淋淋的，下意识启齿：“我……”

“不用连忙回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认真。”他隐约知道挡在眼前的问题是什么，所以打断了她的话，因为知道那将不是他想要的谜底，或许也不是她自己明确的谜底。

蓦然，他轻轻笑了，有一点无奈：“你怎么似乎比我还紧张。走吧，太晚了，我送你上楼。”

她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临走前他对她说：“阳藿，我给你时间，无论多久，我都市等你，可是允许我，你会好好思量，不要再躲着我，可以吗？”

而她望着他极尽温柔的暗泽眼波，魔怔般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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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啸准回到老宅，周妈还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着他，望见他连忙站了起来。

“周妈怎么还没睡？”他了然地笑。

周妈看了他一眼：“送小藿抵家了？”

“嗯。”

“这个女人不错。”

他难堪耍赖地搂住她的肩膀：“这么好的女人，拐回来给你做儿媳妇怎么样？”周妈照顾他长大，和母亲没什么区别。

“我虽然兴奋的不得了，可你还得先搞定楼上谁人。”她朝上努努嘴。

他弯着唇：“老爷子还在书房？”

“预计正等着你呢。”

“我上去看看。”

任啸准敲开书房门，任天正在棋盘前左右手对弈，头也没抬地招呼他。

“过来，下一盘。”

他爽性利落地坐在任天扑面扫了一眼棋局，黑子略显颓势。他执起一枚黑子，淡笑落定，一点也不着急启齿。

双方往返落了几子，任天见他一派气定神闲，丁点儿没主动坦白的企图，终是忍不住冒充绝不在意地问：“吃准这颗白子了？”

他下了一子，才闲闲回道：“是，吃准了。”

任天的白子顶住他刚刚的那一枚：“如果我不让呢？”

他淡淡勾唇，又落一子，化解了黑子的危机：“你没有时机。”

“呵！”任天哼唧了一下，“我瞧着你很难盖住这颗白子。”

“我自有措施。”

“什么措施？”

任啸准浅笑看着他，一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心情。

“你以为这白子欠好？”

任天喝了口茶：“那倒不是，这么多年的棋可不是白下的。”

“那就是以为好了。”

任天虚咳了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什么时候提子？”

任啸准戏谑地挑起眉：“这就是我该费心的事情了。”说罢，将夹在两指之间准备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收，丢回棋笥。

“晚了，我先去睡了。”留给老爷子一个悠哉的背影。

任天低头仔细一瞧，白子一片败迹，如果刚刚他撤掉的一子落下，便无法复生。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