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因(1/2)
湖蓝色的窗帘隐隐析出灼烁,病房内缥缈的清暗像一颗淡烟色的圆润玉石,静谧祥和。
阳藿徐徐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反映良久,才觉察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脑壳尚有些昏沉,身体疲累地似刚刚竣事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角逐。她的眼光徐徐下移,落在手边的人身上,影象徐徐开始回笼。
任啸准趴在床沿,露出小半刀削般的侧颜,头发有些缭乱,悦目的眉峰微微蹙起。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抵在他的脸旁,她可以感受到他轻浅的呼吸羽毛般划过指尖。略僵的手指提醒她,这个姿势应该保持了一段时间。
她的眼光恒久地胶着在他的脸上,褐色瞳仁里的光庞大难明,似灯火吸引飞蛾想要靠近,又似小小陨石预知前方深不行测的黑洞,奋力逃离。
许久,胸腔里忽而泛起一阵不适,她捂着嘴小声地咳嗽,身体随之轻颤。任啸准敏感地察觉到消息,迅速直起身,见阳藿清醒过来,连忙扶起她,轻抚她的背,好一会儿才止了咳。
“好点儿了吗?”他摇起病床,在她背后垫上靠枕,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阳藿点颔首,嗓音干涩沙哑:“欠盛情思,把你吵醒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闻言微怔,看着他眼里细细的血丝问道:“这么久?你……一直在这儿?”
他按铃叫了医生,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她倒真的很口渴,咕噜咕噜全喝完了还不外瘾。
又倒了杯水,他才应道:“嗯。昨天海文和季濛,尚有郝小姐来过。”
昨天打完电话没多久,他们就一起赶过来了。季濛和郝深深紧张得又是量体温,又是问医生,确定没事才松了口吻。她们本欲留下照顾阳藿,任啸准却淡淡的说有他在就好,语气倒不像是在商量。深深张了张嘴,被季濛一把拦下,偷偷使了使眼色。进病房时她就注意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任啸准稍微动一动,阳藿就拽得更紧。
他实在刚适才睡着,昨天晚上护士每隔两小时就来测一次体温,基础没有时性能闭闭眼。
医生来做了几项检查,烧是退了,只是肺炎好得慢,她是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日子了。
重新吊上点滴,她就开始敦促:“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公司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处置惩罚,待会儿季濛和深深肯定会过来的。”
任啸准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静了静,又说:“公司的事我已经部署好了,至于我,”他眼神示意靠墙的长沙发,“也部署好了,不用担忧。”
她一愣,看向沙发上的毯子和枕头,他的意思是……要住在这里?
“临走前让你多休息,厥后嘱咐你看医生,全忘了?”他的视线凝定在她消瘦了许多的脸上,似斥似怜。
阳藿微微垂眸,心情讪讪,回覆也不是,不回覆也不是,他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拎起桌上的保温盒。
“饿了吧,早上周妈拿了粥过来,应该照旧热的。”他把白粥盛进碗里,又将准备的小菜拿出来,“你一整天什么也没吃,先喝点粥暖胃,不能太撑。”
贫困到周妈让她感应很欠盛情思,想着出院了要好好谢谢她。
“没关系,她天天都市过来,到时候再谢也不迟。”
昨天左手鼓包,扎针都换成了右手,左手捏勺子没什么问题,夹小菜就有点难题了。她笃志和任啸准面扑面喝着香甜的白米粥,她吃得很慢,不时掩嘴转开脸咳嗽,不期然勺子上就多了一小筷子青菜。她抬头看向扑面,扑面的人挑了挑眉,也看着她,她耳根一热,默默地吃了下去。
窗帘拉开之后,耀眼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入室,在地上投下斜矩形的窗影。他们清静地喝粥,任啸准不时给她夹菜,淡淡的光晕覆在他们周身,特另外和谐熟稔。
邻近中午,上午的药水都打完了,收拾好午餐的剩余,任啸准曼声问道:“想不想洗澡?昨天你出了许多汗,因为你还没醒,所以只是简朴擦了身子,柜子里有换洗的衣服。”
阳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原来的衣物,手指抚上衣襟,脑子里的问题不由脱口而出:“擦……身?谁……”话未说完她实时噤了声,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是显着。
背对着她的任啸准行动顿了一下,然后逐步站直身子,徐徐转过来,眸光与睁大眼睛看他的阳藿融会,良久,唇边忽而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眼眸中浮动着一抹微妙难言的深幽,极柔软的声调似是不自觉地带入轻微诱引:“你以为呢?”
那浅温笑容形同认可某种不言自明的工具。
阳藿怔住,瞬间感受脸上火辣火辣的灼热,无意识地抓着被单,不知所措地别开眼光,猛烈地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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