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钱（2/2）

“……我不会让你走得这么顺利的。”关靖卓的声音似乎从空荡荡的地狱中弥漫上来。

段寒之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卫鸿，我们走。”

2.

卫鸿坐在驾驶座上，不敢转头看，因为段寒之坐在后座，下令他禁绝转头看自己。

段寒之感受到痛的时候，是不能让别人望见的。

所以卫鸿耷拉着耳朵趴在偏向盘上，起劲听后座上传来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细微的消息。惋惜段寒之清静起来的时候特别清静，空气中只传来细不行闻的呼吸声，其他的一片悄无声息。

片晌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段寒之抬手接起电话，声音懒懒的：“——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男声，像极了鬼佬饶着舌头说中文：“哈喽！段！你想我了吗？猜猜我是谁？”

段寒之不耐心的说：“滚你丫的张大伟，少在那卖关子，给我把舌头捋平了说话。”

那里赶忙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起劲想把舌头摊平，可是再启齿时仍然让人听起来别扭：“喂，喂，我已经很起劲的学习了嘛。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你一定要请我用饭！”

这回他说得比适才清楚了，不外因为发音太中规中矩，反而有点像电子词典。

“到底什么事？”段寒之问。

“就是□□了啦，美国圣维斯莱特医院找到合适你的□□了，你可以做肝脏移植手术了！”

卫鸿猛地回过头，震惊的盯着段寒之。

段寒之面无心情的望着车窗外，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消息感应惊讶或兴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段？你不兴奋吗？发生什么事了？”

段寒之顿了顿，沉声道：“□□早晚会找到的。我现在只体贴手术用度要几多？”

“咦，和生命相比钱很重要吗？照旧你企图呼吁社会捐助？不要啦，把社会捐助留给更需要他们的人啦。”张大伟开了一个基础欠可笑的笑话，然后自己在那很有诙谐感的笑了半天，“好了，我告诉你好了，你的情况对医院来说很贫困，周围脏器都已经很虚弱，不知道能不能遭受换肝的大手术，所以要比上次我给你估算的谁人数字再横跨一点点。实在手术费只是一小部门啦，更多钱要花在抗倾轧药上边，详细要几多等你飞来美国再说啦。总之你要尽快过来，合适的□□不会总在那里等你的哦。”

“……我可能暂时没法做了。”

张大伟大大的惊讶了一下：“哎——？你的病好了？”

“不，没有。我暂时没法肩负手术用度。”

“怎么可能？你的钱企图带进棺材里去吗？”

“我的钱在半个小时以前被当做赡养费，付给前任配偶了。”段寒之苦笑，“仳离的价钱是庞大的，半个小时以前我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张大伟惊悚的尖叫：“你仳离了？那我可以和你完婚吗？……哦，不不，no no，可怜的寒之，我想说的是，是怎样的女人这么狠心？不能等你做完手术后再付赡养费吗？手术后扛倾轧药的破费是庞大的，你可以一边吃药一边逐步的攒钱付赡养费……”

“可是我已经支付去了。”

“啊！我可怜的寒之！……那你现在企图怎么办？”

“不知道。”

“要我资助吗？”

“你资助把谁人□□留得久一点吧。”段寒之疲劳的揉按着太阳穴，“钱的事情我再想措施。”

张大伟絮絮叨叨的哀叹着，充实体现了他身为一个美国人的**婆又八卦的性格。段寒之好不容易让他闭嘴，然后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长长的叹了口吻。

卫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段寒之说：“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要换肝？”

卫鸿的眼神从来没有过这样严肃，段寒之一愣，颔首说：“是，可能不仅仅是肝脏，坏了的都要换。”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段寒之感受难以形容，斟酌了半天用词，最后只得一摊手说：“器官提前老化衰弱，三十岁的人，九十岁的心脏，差不多就是这个解释。”

卫鸿眼神炯炯的盯着他，问出了最要害的问题：“要几多钱？”

段寒之不知道怎么说。卫鸿的生活方式跟他从来都是两个世界，这个数字连他都有点接受不能，况且是卫鸿。更况且就算他说了又怎么样？什么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潜意识的在寻求资助了，段寒之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向人求助的人。

卫鸿作势下车：“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关靖卓，把他暴揍一蓦然后把支票要回来……”

段寒之一脚把他踹回座位上：“去去去去去！”他满心急躁，可是看到卫鸿跃跃欲试的、似乎期待着主人下令的大狗一样的眼神，又忍不住切了一声，把谁人数字说了出来。

这照旧守旧预计，手术后的医药是很是昂贵的。段寒之原本就是个手上散漫的人，这笔用度在几天以前还不是大问题，可是现在却实实在在把他给难住了。

段寒之不怀盛情的等着看卫鸿丧气的心情，谁知道卫鸿耷拉着脑壳，默然沉静了片晌，突然伸爪一把拉住了段寒之的手。

段寒之吓了一跳：“你疯魔了？”

“你，你等着，我会去赚钱的。”卫鸿脸上心情无比悲壮，“谁叫我，谁叫我，……谁叫我喜欢你呢。”

“……”段寒之默默的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