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大门(1/2)
在这个爆炸性新闻发生的深夜里,另一场电视时尚宣布会在这座国际性多数市的另一端悄然启动。胶卷底片上三个主角的名字划分被列在了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名单第十七位,第二十三位,以及第一百二十二位。
段寒之。关靖卓。卫鸿。
这场电视宣布会的品级或许相当于电视界的好莱坞金球奖颁奖仪式,与之差异的是没有那么多领先一季的天价新款时装。电视明星和一线偶像们从红地毯上迤逦而入,每一个都鲜明亮丽得似乎施华洛世奇经心仿造出来的水晶,每一个头上都被无形的牌子标注了价钱,然后被导演们、制片人们、时尚杂志的主编们逐个一一说长道短。
凭证这些人的意见,那些手脚上都被牵了线的评委们决议出谁是今年的偶像剧最佳新人,谁是最佳着装,谁是最佳演出。然后这些被贯上金辉煌煌光耀的名头的明星们,就如同他们自满的着装一样自满的昂着头在场内走来走去,期待任何一位“朱紫”的挑选。
是的。这些导演们制片人们时尚杂志老板们就像是菜市场里挑拣青菜的大妈一样,用挑剔而且苛刻的眼光注视着这些鲜明的艺人,从中挑选出他们喜欢的type,然后在这场灯光下的酒会竣事后,把他们带走。
显着知道并不是被带走就意味着以后攀上大树功名利禄,可是那些年轻仙颜的明星们仍然竭尽全力的抓住这样荒唐的时机,试图依附这个取得更高的职位,更大的资本,更有利的支持。
他们之中无数人都惨烈的倒下了,只有少少数的那几个幸运儿,荟萃了天时地利等等诸多幸运的巧合,以后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然后在若干年后,功成名就的他们再一次站在这个镁光灯下华美堂皇的酒会里,只不外他们的身份已经由菜场里一块二一斤的青菜转变为了挑拣青菜的大妈。
事情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循环重复,就像飞速转圈的□□转盘一样,期间抛出无数人的残骸,然后又有无数新鲜稚嫩的仙颜新人被源源不停的输送进去。
没有人想过要停止。所有人都坐在上面。
循环往复,如醉如痴。
关锐在临出门前看到了那张报纸。她是一连不停事情了十四个小时之后又经由两个小时经心装束、准备出门去加入电视时尚宣布会的前五秒钟看到那张报纸的。
实在这不能怪她消息渠道太窄,因为在她看到那张报纸前,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没有一小我私家通知过她那一晚的闹剧。
关锐坐在她的宾利车上,玄色香奈儿品牌制服长裙的褶边被助理经心铺平放幸亏真皮车座的边缘,十个形状完美的指甲按在那张报纸上,显着经由特殊水润柔光处置惩罚,却泛出了尖锐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光线。
郁珍坐在前座较量远的地方,因为听说关锐的香水是从法国特别定制空运过来的极品,那价钱滴滴万金而味道全世界唯一无二,所以她不想被郁珍身上的香水滋扰了味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距离,郁珍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关锐手上报纸娱乐版耸动的标题:
“卫鸿关三少深夜陌头大打脱手,名导段寒之袖手旁观。”
大幅照片上清清楚楚刊登着三张照片,关靖卓拉着段寒之不放他走时两人的僵持,卫鸿和关靖卓扭打在一起时的纠缠,以及华强冲上去、段寒之抱臂站在一边时的冷漠。
就像中央歌剧团芭蕾舞演出时的大幅剧照一样。
“男子。”关锐冷笑一声,合上报纸放到一边。
郁珍以为她会发怒,会发作,甚至会咆哮。可是事实证明她实在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城府和修养。关锐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包罗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冷淡和不屑,可是偏偏她的声调温柔充满质感——怎么说呢,那冰雪一样的质感就似乎她经由无数次钻石粉末加冷光焕肤之后的皮肤一样,剔透冷白得不像个活人。
郁珍包裹在浅紫色prada小制服里的身体不易为人察觉的哆嗦了一下。
关家的巨细姐,一个半路姓关的不知道从哪个乡下被关烽发现的女孩子,一个和自己亲生哥哥**而且生下一个弱智女儿的女人,一个充满了女人穷极一生也无法修炼而成的魅力、风情万种却又冷漠无情的巨细姐。
当她选择嫁进关氏权门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下半生分成了两部门,一半交给她的丈夫关靖卓,另一半则交给了这个关家当家巨细姐,关锐。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关锐把报纸放在一边,眼神在长长的睫毛和精致的眼线陪衬下深邃近乎无底。
郁珍低下头去:“……没,没有什么。”
关锐盯着她看了片晌,突然问:“——你见过关烽没有?”
郁珍摇了摇头。
关锐口中的关烽,就是她和关靖卓的兄长,整个关氏团体的幕后大boss,一个半神隐状态、很少有人看他在果真场所抛头露面的人物。别说郁珍文定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过他,听说就连当初关锐生孩子,都是满月之后才抱给关烽看的。
关烽每年有半年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往返飞,尚有半年居无定所。除了关锐生下的女儿婕婕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尚有没有其他女人,有没有其他孩子。这个男子很少发话,险些所有事都全权交给了关锐处置惩罚;可是当他发话的时候,那就是一语定乾坤,没人能够反驳半个字。
“关烽啊,”关锐用一种淡然的、稳定的、似乎在讨论今晚晚餐菜单的口吻说,“他是个很少让自己失控的男子,他有无与伦比的岑寂、镇定和控制力,就像一台双核电脑一样细密而有条理,似乎永远不会泛起任何错误。在我们家,他是绝对权威的存在,没有人能违背他的意志和下令,因为事实证明他总是正确的那一个。”
郁珍涂着金色眼线和铂金shadow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可是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关锐悠悠的把话锋一转,“——当你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你完全不行能想象到他以前年轻时玩得有多疯,多荒唐,多失常,多……”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语气温和柔软的道:“——下贱。”
“虽然我也没有见到过,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关锐迎着郁珍恐慌的眼光优雅的笑了一下,“告诉我的人虽然也没胆子添油加醋,不外我能想象那时的情景。你是圈子里混出来的,你知道段寒之玩得有多乱是吗?——我告诉你,关烽年轻时可乱出一万倍去了。”
关锐此时的语调半点讥笑或讥诮的意味都没有,相反,语调温柔得就像是在念普希金写给情人的诗。
“您告诉我这些是……”郁珍只管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质感更轻柔。
“哦,我只想告诉你,这世界上的男子都是这样,你找不出和关烽、或者是跟他们——”关锐轻轻拍了拍她手边的那张报纸,“——纷歧样的男子。唯一的区别是他们还年轻,所以还没收心,而关烽已经老了。”
郁珍似乎明确了一二分。
“你呀,你还不知道,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的……”关锐轻轻抬手,用她那照顾护士过无数次的调养良好的细长的手指梳理着郁珍的头发,行动轻柔居高临下,就像是梳理宠物猫咪柔软的毛,“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等他们玩累了,变老了,自动自发的回到你身边来。这期间你可能要等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唯一的区别在于智慧的女人用期待的时间做许多事,而愚蠢的女人,只白白让时光消耗着,让自己逐步变老。”
关锐俯下身,似乎亲密的耳语一般俯在郁珍耳边,轻轻的微笑:“——你唯一的智慧,就是在我问你有什么话要说的时候,你告诉我没有。”
她姿态无比优雅的坐回到宾利真皮总裁后座上,就在这个时候汽车戛然而止,车窗外是旅馆会场极尽奢华的三米高水晶大门,关靖卓的玄色疾驰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而他本人则在跟下属付托着什么。
门童打开车门,关锐穿着七厘米高的钻光高跟鞋,用一种旁人完全模拟不来的、似乎在平地上悠闲行走的姿态走下车门,站在旅馆门口的红地毯上。
“跟我来吧,郁珍,”关锐淡淡的付托着,神情完美得可以随时被拍下来放到时尚杂志的扉页中去,因此没人听出她声调里的一丝降低和冷凝,“——我们来看看,这几个男子企图对我们解释些什么。”
2.
关靖卓穿着一套深灰色的意大利手工羊毛修身西装,这个颜色深得有点像卡其灰了,以至于映得他脸色都有些难看。虽然对手下的付托和统筹都有条不紊,可是他看起来就像一只随时有可能停止摆动的庞大座钟,充满了僵硬的、阴霾的、疲劳的气息。
关锐走到他眼前,会场外的记者用镁光灯在他们周围咔嚓咔嚓照着。关家二小姐三少爷再加一个尚未过门的三少奶奶,绝无仅有的一家人一同袒露在记者的镁光灯下,简直就是一张难堪的娱乐版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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