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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
当晚,安泽果真作为眷属留在了医院里。
半夜的时候,安洛因为内急而醒了过来,探索着打开床头的灯,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睡在沙发上的安泽。
病房里的沙发虽然可以展开来当床用,可对于身高一米八五的安泽来说,这样小的床基础就容不下他的身体,他像只虾米一样蜷在沙发上,因为睡觉的姿势很不舒服而轻轻皱着眉头。
这样一脸不爽的样子,跟通常里穿着戎衣的严肃和冷漠相比,反而多出了一点属于大男孩的生动。显着可以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他却非要留在医院里睡沙发,因为不放心哥哥而执意留下来陪夜的安泽,让安洛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感动。
不忍心吵醒熟睡中的弟弟,安洛便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想自己坐到轮椅上去一趟洗手间。没想到,纵然刻意放轻了行动,却照旧吵醒了睡眠很轻的安泽。
安泽睁开眼睛,望见安洛正皱着眉头支撑着身体逐步往轮椅上挪,赶忙掀开毛毯快步走到病床前,低声问道:“哥哥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尴尬地说道:“我想上洗手间。”
安泽点了颔首,“怎么不叫醒我?”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责备,说罢,便俯下-身,轻轻把安洛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带你去。”
安洛被抱到洗手间里上完茅厕,然后又被安泽抱回了床上。正想启齿要一杯水,安泽却在他启齿之前就转身倒了杯水,递到安洛的唇边,低声说:“喝杯水吧。”
“……”安洛片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的安洛,岂论是喝醉酒吐得昏天暗地,照旧生病严重到神志不清,身边都不会有任何人陪同。他已经习惯了在深夜里独自醒来,拖着疲劳的身体自己去拿杯子倒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守在他的身边,在他口渴的时候主动递来一杯水。
现在,盛满水的杯子稳稳地停在眼前,握着水杯的那只手修长有力,安泽深邃的眼中也是满满的关切之色——安洛的心里突然有种难以形容的希奇感受。
安洛从他手中接过水杯,轻声道:“谢谢。”
看着哥哥低头喝水的容貌,安泽的唇角微微扬起个笑意——哥哥,能够照顾你,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并不需要你来致谢。
安泽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谢。
***
越日早晨,安洛醒来的时候,安泽已经不在沙发上了,看着沙发上叠成砖块一样整齐的毛毯,安洛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个弟弟作风还真是严谨,哪怕在沙发上随便睡了一夜,脱离的时候也要把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
安洛自己坐着轮椅去洗手间梳洗完毕,这才转头按铃叫了护士。很快,宋元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一脸辉煌光耀的笑容,“这么早就起床了啊!来吃早餐吧,安泽脱离之前交接我去买的,听说你喜欢吃这个。”
宋元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安洛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抹茶蛋糕。
安洛平时很少吃甜食,在甜点里最爱的就是抹茶蛋糕,因为抹茶蛋糕的味道不像巧克力、奶油那么浓郁,反而有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安洛很喜欢这种味道。
可是,安泽为什么会知道?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跟安泽说过这件事。
安洛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宋元,你跟安泽认识良久了对吗?”他记得那天安泽跟宋元的对话,看上去似乎是老朋侪。
宋元点颔首说:“对啊,我跟他是高中同学。”顿了顿,又玩笑道,“实在,我照旧你的粉丝。”
安洛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宋元认真地说:“高中的时候,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人长得帅,效果又好,经常考满分,我们学校许多几何人崇敬你的,包罗安泽。”
安洛惊讶道:“安泽也很崇敬他哥哥吗?”
宋元似乎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笑着说:“是啊,安泽一直很崇敬你。高一的时候,有一次老师部署了一道作文题让各人写最崇敬的人,我们大部门人写的都是爱因斯坦之类的名人,也有人写怙恃老师,唯独安泽写了他哥哥。”
“……”这个笨蛋也不怕被人笑话,安洛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宋元笑嘻嘻隧道:“安泽的作文写得很感人,被老师当范文念了,其时安泽还酡颜呢。”
“是吗?”高一的时候,安泽才十四岁,十四岁的小安泽酡颜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吧?惋惜,自己并没有时机见到。
听宋元说起这些往事,不知为何,安洛的心里居然有些失落。
或许是因为,现在坐在轮椅上的安洛,并不是宋元口中谁人令人崇敬的安洛,更不是安泽所崇敬的哥哥。那些听起来很温暖的画面,只是一段属于已经死去的安洛的故事。现在所享受到的属于安泽的照顾和关爱,也只是因为自己还顶着他哥哥的身份。
安洛很难想象,如果安泽知道他所崇敬的哥哥已经死了,而眼前的安洛只是个生疏人……他会是什么感受?
***
黄昏时分,安泽又带了一蓝水果来到了医院,安洛正坐在轮椅上看电视,见安泽走进屋里,脱下戎衣,带着微笑的脸,在黄昏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英俊迷人。
“哥哥,这是适才途经超市时买到的荔枝,来,尝尝看。”安泽把荔枝放在盘子里端到安洛的眼前,挑出一个最大的,剥开来递到安洛唇边。
安洛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荔枝吃了下去。两人面扑面剥荔枝,过了片晌,见安泽剥荔枝的行动很笨,安洛忍不住说:“不要这样剥,弄得满手是水。荔枝的中间有一条线的,望见了吗?”
安泽疑惑:“在那里?”
安洛握住他的手,给他亲自做示范,“就是这里,你握住荔枝轻轻挤一下,它会自动裂开。”
看着哥哥低着头认真给自己解说的画面,安泽突然想起小时候被他教着拿筷子的场景,手被他轻轻握着,手背上感受到的是那种熟悉的沁人心脾的微凉温度。被他握着手的感受,舒服到安泽永远都不想铺开。
安洛的脸上没什么心情,可就是这样没有心情的脸,对安泽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想俯身狠狠吻住他……却见他突然抬头问:“会了吗?”
他的眼光中没有一丝杂念,完全是纯粹的兄弟之情。
安泽赶忙压抑住杂乱的心猿意马,低声说:“会了。”
畏惧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抑制不住浓郁的情绪做出什么太过的事,安泽赶忙转过身去,从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过来,把安洛抱到床上,掀开被子,挽起他的裤腿。
安洛的腿笔直修长,只是恒久包裹在病号服里的双腿看上去有些苍白,皮肤也因血流不畅的缘故而显得干涩。
安洛疑惑地问:“你做什么?”
安泽用手轻轻捏了捏安洛的小腿,问:“哥哥的腿有知觉了吗?”
安洛摇头:“还没有。”
手指再往上挪了挪,直到膝盖以上的位置,安洛才说:“这里有感受。”
安泽点颔首,“我来帮你推拿一下,医生说这样有助于恢复。”说着就拿过毛巾,用热水浸湿了,拧干,然后把热毛巾轻轻敷在安洛的小腿上,再用手逐步地推拿。
“……”看他认真地用热毛巾轻轻擦拭自己的小腿,再用手指温柔地按压,行动很是小心审慎,安洛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安泽简直是一个很好的弟弟,惋惜,这个弟弟只属于安洛,并不是真正属于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都被他仔细地推拿过一遍,虽然腿上还没有知觉,可安洛却以为被他推拿之后整个身体都舒服了许多。
安泽收起了脸盆和毛巾,说:“哥哥饿了吗?我下楼买点吃的。”
见他转身要走,安洛突然启齿道:“安泽,你很喜欢你哥哥,对吗?”
安泽后背蓦然一僵,手指甚至开始轻轻发颤。
见安泽不回覆,安洛继续岑寂地问:“如果上次被人绑架的时候,哥哥意外去世了,你会怎么做?”
安泽回过头来,低声道:“不要乱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安洛抬起头,直直看向安泽的眼睛,“我是说如果。”
安泽紧皱眉头,没有回覆。
安洛说:“如果上次,哥哥在医院里并没有抢救回来,也没有失忆,而是直接去世了呢?”
两人的眼光在空气中交汇,默然沉静地对视,谁也不愿做出让步。
良久之后,安泽终于启齿道:“歉仄,我没法接受你说的这种如果。”
“安泽……”
“不要妙想天开,我不会再让你失事。”安泽岑寂脸打断了他,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说,“哥哥,这次你能活下来,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幸运……请不要拿这种事开顽笑。”
安泽僵硬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病房里有种令人压抑的静默,安洛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惋惜,对你来说最大的幸运,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不幸。我宁愿死在那场空难之中,也不想重生到这个安洛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活下去。
追念两人之间这些日子里的相处,点点滴滴的温温暖关爱,如同梦中的梦幻泡影,看上去那么优美,实在却是基础不存在的假象。
安泽,我该如何告诉你……你的哥哥,早已经死了?
chapter27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是快,安洛放心地待在医院里配合宋医生的治疗方案,安泽也锲而不舍地天天给他推拿,周五下午,当安泽再次把热毛巾敷在他腿上时,安洛突然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暖意,那种温暖的感受从安泽手掌接触的地方通报过来,虽然很是模糊,可安洛的心底却十分欢喜,他知道,自己的双腿正在徐徐恢复知觉,或许很快就能挣脱轮椅,像个正凡人一样走路了。
越日就是爷爷安光耀的寿辰,这天晚上,安泽再次留在医院陪夜,安洛见他随身带来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准备送给爷爷的寿礼。哥哥要看吗?”安泽说着便把盒子拿到哥哥眼前,打开来,只见内里放着一块手掌巨细的玉雕,玉的质地显然极好,在光线照射下看上去晶莹通透。
安泽解释道:“爷爷很喜欢收藏古玉,我就挑了块玉雕给他当生日礼物。”
安洛点颔首,默然沉静片晌,说:“对了,我也该准备一份礼物,你以为送什么好?”爷爷的寿礼,他作为安家的长孙总不能空着手去。
安泽说:“哥哥不用费心了,这块玉就当是我们兄弟两个一起买的,我已经在贺卡上写了你的名字,我们两人送一份礼爷爷也不会介意。”
安洛打开贺卡,果真见上面并排写着安洛、安泽两兄弟的名字,没想到安泽思量得如此周到,寿礼方面自己也就不必费心。
安洛把贺卡放了回去,抬头看着安泽说:“你倒是很细心。”
安泽怔了一下,因为被哥哥扑面夸奖而心情愉快,眼中也禁不住浮起笑意,“哥哥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安洛说:“虽然不会。”
纵然外貌上岑寂沉稳,本质上却照旧个弟弟,被哥哥夸了几句,就显着地心情变好,安洛以为这样的安泽挺可爱的,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辛苦你了,安泽。”
安泽被拍得愣在那里,片晌之后,才说,“没,应该的……”
惋惜安洛已经转动轮椅去了洗手间,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安泽看着自己的手背,适才被握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属于安洛的那种奇异的体温——自从失忆之后,哥哥对他也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冷着脸不闻不问。现在的哥哥,似乎又回到了谁人让人以为温暖优美的童年,他会亲自教弟弟剥荔枝,他会拍拍弟弟的手背体现赞赏和勉励……
这样的哥哥,让安泽以为特别温柔,也特别让人心动。
***
越日早晨,安洛醒来时见安泽正在使劲儿揉肩膀,忍不住启齿道:“你在做什么?”
安泽低声说:“可能是落枕了,睡一觉醒来,脖子很僵。”
安洛心想他肯定是睡在沙发上姿势扭曲的缘故导致落枕,个子这么高的弟弟却要睡这么小的沙发,真是没事找罪受,安洛有些心疼,默然沉静片晌,说:“你过来。”
安泽一脸疑惑地走到床边,“哥哥?”
安洛指了指床铺,“坐。”
安泽在床上坐了下来。
安洛又说:“转过身去。”
安泽转身背对着他,心中正疑惑间,突然感受到一双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后颈,那熟悉的感受,显然是哥哥的手。
安泽后背一僵,却听哥哥低声说道:“放松。”
“……哦。”安泽乖乖放松下来,那双手便开始轻轻推拿起安泽酸痛的后颈。
他的手力道很是温柔,原本僵硬的肌肉在他双手的揉按之下徐徐放松下来,舒适的力度一直从颈部延续到了肩膀,就连肩膀的肌肉也获得了悉心的照顾。
修长的手指,行动温柔,一抓一按之间,安泽的整个心都随着悬了起来,似乎他抓住的不是自己的肩膀,而是自己的心脏。安泽屏住呼吸,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险些都集中在了跟他的手指接触的地方。
他居然在帮我推拿……他居然在帮我推拿……
安泽的脑海里重复回响着自己心底不行置信的声音,放在以前,就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哥哥会坐在身后温柔地推拿自己的肩膀。这样优美的画面,对安泽来说实在太过奢侈。
然而现在,那种奢望居然酿成了现实。
安泽坐在床上,如同雕像一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种优美的相处只是梦里的错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洛这才启齿,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安泽蓦然回过神来,启齿道:“哦……许多几何了。”
找回了理智,却发现自己全身发烧,早晨本就是男子最容易激动的时候,被安洛温柔地按压后颈和肩膀,脖子上还能感受到他温热柔软的呼吸,耳边响着他降低柔和的声音,只要稍微退却几厘米,就可以整个躺在他的怀里……
这样亲密的姿势,让一向自制力极好的安泽居然起了生理反映。
安泽赶忙站起来,僵硬地说:“谢谢。”
“不谢。”安洛心情清静地收回了手。安泽这几天经心起劲照顾他,安洛以为身为兄长的自己帮弟弟推拿一下落枕之后酸痛的肩膀也是应该的。
只是,安泽为什么突然站起往复了洗手间呢?内急吗?
安洛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
***
洗手间里的安泽却在狼狈地冲冷水澡。
安洛的手跟影象中一样,让人以为舒适温柔,他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哥哥的手握住他火热的欲--望,轻轻上下抚-弄……那会是怎样一种极致的优美?
一想到谁人画面,只以为一阵血气上涌,安泽靠在浴室的墙上,用手握住某个挺起来的部位,想象着安洛的脸,呼吸徐徐变得粗--重起来……
“哥哥……”
一边低声叫着他,一边飞快地上下套-弄,今天早晨的生理反映显得格外热烈。
安泽知道,自己对安洛的情感已经强烈到无法控制,被他碰了几下就有如此反映的自己,早已堕落到无药可救了。
“唔……”终于在手中释放出来,安泽靠着墙壁猛烈地喘-息,心跳快得失去了控制,虽然全身烫得险些要燃烧起来,可安泽的心里却是一片酷寒。
如果安洛知道他的弟弟在卫生间里想象着他的样子到达高--潮,他会不会以为厌恶甚至恶心?如果他知道弟弟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他会不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安泽?
这种违背伦常的恋情,本就不容于世。
可是哥哥……安泽爱上你,从来都不忏悔。
他只是怕你会因此而越发的讨厌他。
***
等终于解决完毕,从洗手间出来时,安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向保持的沉稳。没有人会想到,适才叫着哥哥的名字用酷寒的水疯狂冲洗身体的安泽,和此时成熟岑寂的安泽少校会是同一小我私家。
他向来把这种情感掩饰得很好,那种痛苦的情绪也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如猛兽一般破笼而出。他很清楚安洛是自己的兄长,爱上兄长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必须压在心底,也只能压在心底。
抬头对上安洛的眼光,安泽心情清静地说:“哥哥去洗脸吧,我下楼给你买早餐。”
安洛默然沉静地看着他转身出门,不知为何,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安泽似乎在刻意回避自己的视线,高峻的背影看起来有种希奇的僵硬。
安洛心想,弟弟或许是落枕了后背才这么僵硬,也就没有在意。
***
安泽在楼下的西饼店里见到了挚友于乾坤,他正坐在窗边吃蛋挞,望见安泽,便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安泽,来买早餐啊?”
安泽点了颔首,走到柜台前说:“给我一盒抹茶蛋糕。”
伙计说:“很歉仄,抹茶蛋糕刚刚卖完了。”
于乾坤凑过来问:“抹茶蛋糕?我记得你不吃这个吧?……是给他买的?”
安泽皱眉,“宋元告诉你的?”
于乾坤笑了笑,把手里一盒蛋糕递到了安泽的手中,“给你吧,适才剩下最后一盒,我顺便帮你买了下来,我就猜你一定会亲自下楼给他买早餐。”
安泽接过来,“谢谢。”
两人一起往门外走,于乾坤突然问道:“对了,今天周末,咱们良久没打网球了,要不要去杀几局?”
安泽说:“今天没时间,我爷爷生日,我要带我哥回家加入寿宴。”
“哦。”于乾坤顿了顿,“那……你跟你哥哥的事……你企图就这么拖着?”
安泽没有回覆。
于乾坤停下脚步,“安泽,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不会有可能,这样下去只能两败俱伤。我劝你及早抽身,长痛不如短痛,别拖到最后无法收拾。”
安泽默然沉静不语,只是提着蛋糕盒子的手指却禁不住狠狠握紧。
于乾坤继续说:“你想想啊,你们是亲兄弟,于情于理,他都不行能接受你。就算他勉委曲强接受了,尚有你爷爷,你怙恃,你们两个真的能无视一切在一起吗?”
默然沉静良久后,安泽才低声启齿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能真的跟他在一起。”
于乾坤惊讶地看着他,“那你……”
“我只想守在他的身边,能有多久,就有多久。”
安泽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的心情看上去很是清静。
于乾坤默然沉静片晌,“安泽……”
“不用劝我。”安泽打断了他,“就算最终的效果不是我所期待的那一种,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他无关。”
见安泽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于乾坤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吻。
安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那么一小我私家,偷偷喜欢了你许多年,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却从来没想过,能够真正的跟你在一起。
chapter28
上午十点半,安泽的车子终于开到了华安旅馆的停车场。
跟知名娱乐公司华安团体一样,华安旅馆也是隶属于安家的工业之一,高达三十多层的五星级旅馆从外表看上去很是气派,内部的装修也极为奢华。安光耀的寿宴是在三楼的大厅里举行,经心部署的会场,红色地毯和种种花束让寿宴现场显得十分喜庆。
未免哥哥坐着轮椅在众人眼前尴尬,安泽特意提前加入,两人加入时只有接待和管家在,安泽已往跟吴伯说了几句话,然后直接把哥哥的轮椅推到最中间的桌旁放好,低声在耳边说:“哥哥待会儿坐在这里用饭就好,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安洛点了颔首,安泽也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会场的人徐徐多了起来,安光耀的生日,不仅是安家的亲朋挚友,尚有许多华安团体旗下的明星也亲自加入祝贺,未免多生事端,会场的入口请了专业的保镖把关,没有邀请函的人基础不行能进来,就连所有媒体记者也全部谢绝入内。
安洛的眼光迅速扫了一遍周围,今天的寿宴是按传统民俗来办,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整齐摆放着用餐的圆桌,不像那种开放自由的西式酒会,这样集中坐在一起的宴席并不容易潜藏,加上门口保安的严格把关,会场的清静显然比安洛想象中要好。
安洛略微放下心来,神色清静地耐心期待着。既然有人在医院给他消息让他来这次寿宴,不管那些人是谁,安洛意料,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没过多久,安岩和安陌也来了,安岩一见安洛就笑眯眯地凑过来,牢牢抱住他,“哥,良久不见!”也就半个月没见,安岩的行动却像是遇到十年没见的老朋侪一样夸张。
安洛轻轻皱眉,欠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推开他,只能忍耐着他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的身上。倒是安泽看不外去,冷冷瞧了安岩一眼。
安岩笑着松开手,说:“我发现哥哥似乎比以前胖了,身上不是只剩骨头,尚有一点儿肉。”
安洛淡淡道:“胖了欠好?”
安岩忙说:“虽然好,哥哥这样正好,很是尺度,模特身材。”
安洛别过头去,没理他。
安陌依旧很斯文,只对安洛露出个微笑,说:“哥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安洛点颔首:“嗯。”说着又转头看了安泽一眼,“这些天多亏安泽照顾。”
安岩和安陌同时把眼光投向“元勋”安泽。
安泽微笑,“哥哥客套什么,应该的。”
安陌收回眼光,事不关己低头喝水。
安岩在桌下狠狠踢了安泽一脚,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喂,他居然替你说话,你不会是已经得手了吧?”
安泽没有理他。
安岩坏笑道:“送你的工具有没有用到?那是哥专门给你带的,法国最新产物,很好用对差池?”
安泽说:“你闭嘴。”
安岩没有闭嘴,继续说:“照我说,你照旧直接下手,先吃到嘴里再说,吃到嘴里的才是好的,就算哽住喉咙食难下咽,也比被别人抢走的好。”
安泽皱眉,“抢走?”
安岩说:“年迈已经二十七了,还没女朋侪,他自己不着急,你当爷爷也不着急?实话跟你说,爷爷已经在给他物色女朋侪了,徐家那位三小姐,你可认识?”
安泽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徐婉?”微微一顿,“她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安岩笑眯眯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徐婉学的是商务,前段时间恰好硕士结业,被她三叔叫回国来资助。徐家和安家生意上一向有来往,我以为,爷爷给年迈先容女朋侪,第一人选肯定是她。不信你就等着,她今天说不定会来给爷爷贺寿。”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安岩?”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安岩回过头来,颇有风度地微笑着说:“这不是小婉吗?几年不见,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难认啊。”
徐婉走过来,笑了笑说:“安岩,你这张嘴依旧很欠揍。”
安岩说:“那里那里,比起你哥哥可差远了。”
“安岩是在说我?”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平庸的声音。
安岩抬起头,蓦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或许是银框眼镜反射的作用,男子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投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带着种希奇的冷意。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就连安洛也疑惑地把眼光投向了这个戴着眼镜的男子。
他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在无尽之城中跟安岩相助过的徐少谦,最近各大媒体炒得轰轰烈烈的新闻即是“安岩与徐少谦不合”“两人在片场大打脱手”。
没想到他今天也会来到寿宴的现场,一向厚脸皮的安岩见到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有些挂不住。娱乐圈里的事安洛知道的虽然不多,却能显着察觉到他们两人间僵硬的气氛。
在四周突然静下来的诡异气氛中,徐少谦一脸清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到安岩的眼前,“有个朋侪是你的影迷,托付我找你要一份签名。”
安岩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片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没带笔。”
“这里有。”徐少谦从口袋里拿出笔,和卡片一起递给安岩。安岩拿过他手中的卡片一看,只见卡片上画了一只可爱的猴子。
安岩在心里默默骂了十遍“徐少谦你去死”“你才是猴子”“你个呆子王八蛋”。
“怎么,这点体面都不给?”徐少谦依旧带着微笑,唇角上弯的弧度看上去彬彬有礼。
安岩拿过笔,刷刷两下在照片上写下三个潇洒的大字“徐少谦”,顺便标了个箭头指向旁边的猴子,然后扬了扬眉,微笑着递回给他,“签好了。”
徐少谦看了眼卡片,收回口袋里,走到安岩身旁时,突然用暧昧的声音留下一句话,“你的字很漂亮,我会好好收藏的。”
“……?”安岩回过头,却发现徐少谦已经转身走到了安洛的眼前。
徐少谦在安洛的轮椅前停下脚步,朝安洛伸脱手,“良久不见。”
安洛也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
徐少谦俯身,盯着安洛的眼睛,问道:“听说你失忆了,对吗?”
安洛坦然道:“对,我失忆了,也不记得你。”
徐少谦微笑,“不错,不记得以前的事,自然不用对以前的事认真,潇洒如你,一句失忆,就可以把一切抹得干清洁净。”
安洛轻轻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徐少谦耸肩,“没什么意思,既然不记得了,那就重新认识我吧。我叫徐少谦,是你中学的校友,也算是你为数不多的朋侪,虽然,那是以前。”
徐少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刺递给安洛,“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想继续做朋侪可以联系我,如果不想也无所谓。究竟,朋侪这个词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说着便直起身,朝身边的妹妹扬了扬眉,“小婉,走吧。”
徐婉走到安洛的眼前,“安洛……”她似乎想说什么,被徐少谦冷冷的眼光一看,赶忙转身跟在了她哥哥的身后。
直到他们兄妹走到另外一张桌前坐下,安洛的眼光却还落在两人的身上,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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