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2/2)
“哥哥……”床上的人突然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安洛蓦然一僵,不行置信地看着他,喉咙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丢下我……哥哥……我会听话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哥哥……别丢下我……我在等你回来……”
安洛的心脏蓦然一阵揪痛,小的时候,他简直不太喜欢陈睿的淘气,总是冷着脸以兄长的身份教训他,甚至说过“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这样威胁的话。
当初车祸后没有实时回来,可怜的陈睿一小我私家在家里等,他一定以为哥哥生他的气,不要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梦中的低语。
想到小睿小时候的遭遇,安洛忍不住心疼地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小睿……”
梦靥中的陈睿被这样的行动惊醒,他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等看清楚之后,脸色连忙变冷,眼光也变得冷淡,他僵硬地抽回了手,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认我这个弟弟的。二十多年了,你以为我还会像小时候一样随着你转吗?”
他讥笑的话让安洛的心底一阵尖锐的刺痛,默然沉静了片晌,才低声说道:“小睿,是哥哥对不起你。”
“对不起?”陈睿唇角扬起个冷笑,“这个词你不以为太廉价了吗?”
安洛没有剖析他剑拔弩张的态度,坐在他的床边,柔声说:“二十年前妈妈出车祸的那天,我被撞到头失去了影象,我并不记得你在家里等我……”
“失忆?!”陈睿震惊地看着安洛。
安洛点了颔首,“车祸之后我就不记得一切,这样的意外我也没有推测。我是前几天才恢复所有影象的,这些年让你漂浮在外,我很忸怩。真的很歉仄,小睿……对不起。”
安洛自豪冷淡的个性,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致歉的话,可是,对于陈睿,他简直有一份深深的愧疚在心底,不说出口就永远无法放心。
陈睿神色庞大地看着他,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上,终于换上了失落的神色,“我还以为,你是嫌我不听话,以为我是拖油瓶,才不带我一起去安家的……小时候我也常想,如果我听话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扔掉我了?”
“不是的。”安洛被他说得一阵揪心,忍不住轻轻把陈睿抱进了怀里,“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一直是我的弟弟,我从你出生开始,我看着你逐步长大,在我心里,你是除了妈妈之外,最亲的亲人。”
陈睿僵硬地任安洛抱着,那种温暖的感受就像回到了小的时候。
小时候陈睿特别怕冷,睡觉总喜欢用被子裹紧脖子怕风透进去,好频频差点把自己勒死,安洛无奈之下就想到一个措施,两小我私家睡在同一个被窝里,他抱着小睿一起睡。
陈睿窝在哥哥的怀里睡得很香,天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在安洛的睡衣上蹭一堆的口水,虽然安洛总是因此而揍他屁股,可这样抱着一起睡的做法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对陈睿来说,安洛不仅是他喜欢的兄长,照旧他最大的依靠。
所以当年被安洛扬弃的时候陈睿才会那么伤心,在被三爷领养的那段日子里,陈睿经常在半夜哭醒,他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天真地说着:“哥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丢掉我……来接我好欠好……我以后都市听你的话……”
直到有一天,陈睿知道母亲死了,而哥哥却回到安家做回了他的大少爷,小小的陈睿像是突然明确了什么,在哭了一整夜之后,他终于彻底死心,早上醒来时顶着红红的眼圈,对三爷倔强地说,“义父,不要再找我哥哥了,我跟您出国吧。”
没想到,当年的安洛是因为失去影象才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么多年的爱恨交加,现在想来却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陈睿终于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睛,轻轻回抱住安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叫道:“哥哥……”
安洛收紧了怀抱,用力把失散多年的弟弟抱进了怀里。
***
尾声
陈睿并不愿出庭做污点证人。
只管他知道了一切真相,甚至知道当年母亲的死也与三爷有关,可他却跟安洛说了一句话:“不管三爷是什么人、曾经做过什么,他对我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如果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你让我出庭指证他,我做不到。”
“小睿……”安洛还想劝他,可对上陈睿坚定的眼光,安洛最终照旧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陈睿的个性或许有些偏激,可他也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扑面指认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义父,他不愿去做,也简直做不到。
庭审那天,安洛和安泽一起赶到了法庭现场。
因为涉及到庞大的贩毒团体利益纠葛,加上徐家在背后施加压力,这次庭审并没有向民众开放,站在审判台上的三爷,以真名徐梓明的身份接受法庭制裁,知情者却只有寥寥数人。
陈睿不愿出庭作证,只能站在被告席上,这让安泽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幸亏安泽找来的状师足够厉害,居然把陈睿当年被三爷收养的经由在法庭上详细说出,年仅五岁就失去母亲、父亲在外地没法回来、哥哥又失忆没有管他,孤苦无依的小孩子在家里茫然地等了一个星期,最后被途经的黑道老大收养,以后不得不走上一条不愿去走的路。
这一番分说反倒让陈睿成了受害者,连法官都同情起陈睿来。
再加上苏子航以警方卧底的身份指出陈睿并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事,充其量只是跟在三爷的身边当一个贴心传话筒一样的存在。
状师和证人全部讲话完毕之后,法官宣布休庭十分钟举行讯断。
这十分钟对安洛来说简直比十个小时还要漫长,他一直担忧地看着陈睿的偏向,安泽轻轻握住他放在膝盖上微微发抖的手,像是给他气力一样,牢牢扣住了他的手指。
十分钟后,法官终于走上台去,宣布了最终的讯断。
“被告徐梓明,制造毒品、非法走私毒品罪名建设,判处无期徒刑,并没收全部工业。被告陈睿,协助被告徐梓明贩卖毒品,知情不报,念其幼时迫于无奈被人收养,且未直接作出任何伤害他人的行为,现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陈睿还年轻,他尚有很长的路要走。安洛相信陈睿可以熬过这三年,他会跟安泽一起,等着弟弟出狱的那天。
在陈睿戴着手铐被押往牢狱之前,他突然转头道:“哥哥。”
安洛忙说:“放心吧,小睿,三年很快就已往了,安扬跟狱警那里打过招呼,他们会好悦目护你的,不会让你被人欺压的。”
陈睿微微笑了笑,“哥哥,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欺压别人,他们已经该烧香了。”
“……”安洛尴尬地看着他。
陈睿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三年后,哥哥来接我出狱吧。出狱的那天,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烧烤。”
他说完这句便转身走了,安洛却因为这句话而鼻间一阵酸涩,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是的,儿时那一顿没有兑现的烧烤,已经错过了二十年。
三年后,哥哥会亲手给你做。
*
回去的路上,安洛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企图:“小睿出狱后,以他的个性一定不会来我们公司上班,我给他准备了一部门资金,让他自己开家公司学着当老板。安泽,你以为呢?”
安泽转头看了安洛一眼,语气平庸地说:“是爷爷留给你的那笔钱吧?”
安洛没有否认,“嗯,爷爷曾经给我留了一个翡翠戒指,可以在瑞士银行兑现一笔现金,那是他这些年漆黑存下来的积贮,其时我想过把戒指留给你,可是现在,你已经是华安团体的总裁,那笔钱你并不需要。而小睿出狱之后,如果没有钱,他很难在社会上生存,所以……”
安洛这段话说得有些忐忑,他怕安泽心里会不舒服、会以为他这个哥哥太偏心。
陈睿住院的那段时间,安洛一直在医院跬步不离地陪着,整天在医院跟陈睿谈天解闷,却很少剖析安泽,可天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安泽都市做好晚饭,对他的晚归没有说过一句不悦的话,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
安洛感动于他的体贴,这段时间忙陈睿的事情一直忽略他,安洛也以为有些歉意。
见安泽默然沉静不语,安洛还以为他生气了,不太自在地启齿道:“我对小睿太好,你会不会有意见?”
安泽心情清静地说:“你被他绑走的那次,他吻过你,还对你下药差点强=暴你。你以为我对他会不会有意见?”
安洛忙握住安泽的手,解释道:“他那次只是太激动,做法有些偏激而已,你不要多想,我对小睿只有兄弟之情。”
安泽瞄了一眼牢牢抓住自己的修长的手指,唇角微微露出个笑意,“那对我呢?”
安洛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启齿道:“对你……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安泽转头认真地盯着安洛,故作严肃地说,“你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
“……”这还要说吗?如果不是爱他,以安洛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忍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床上放肆,换成别人,早就一脚踢成残废了。
“我想听你亲口给一个谜底。”安泽的眼光很认真、也很执着,“你爱我吗?哥哥?”
安洛默然沉静良久,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嗯。”
安泽心情大好地微笑起来。
“我也爱你。”
坚决地踩了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安泽凑过来热情地吻住了安洛的唇。
安洛的个性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简直难如登天,一个“嗯”字,对安泽而言已经足够了。
令人窒息的长吻事后,安泽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陈睿是你弟弟,你多体贴他都好,只要不逾越那条底线,我都不会介意。我只要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就够了。”
安洛淡淡看了他一眼,“真不嫉妒?”
如果不嫉妒,适才的吻又怎么会那么猛烈而疯狂?
安泽盯着安洛,片晌后,才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好吧,虽然话说得漂亮,可心底照旧有一点嫉妒的,你对谁好我都市嫉妒……不外我可以克服,实在克服不了的时候,我就拖你到卧室里用行动证明。”
“……厮闹。”对安泽的直白,安洛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这安泽实在是年轻气盛,某方面的**又特别强,跟他在一起久了,安洛以为自己也快被他给带坏了,以前做那种事心里还挺别扭,现在别说是别扭,有时候还挺期待?
安泽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呆了一会儿之后,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悦目?而且,跟我在一起之后,你微笑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安洛连忙冷下脸打断了他,“开你的车!”
“遵命!”安泽心情大好地凑已往偷了一个吻,这才转头发动了车子。
玄色的轿车徐徐驶向了富贵的市区。这辆车的副驾驶座是安洛专属的位置,安泽从来不愿让任何人坐到谁人位置上,因为谁人位置,不仅是他身边唯一的座位、唯独留给朋侪的座位,谁人特此外位置,还留着他们在车里的第一次的甜蜜回忆。
安泽微微笑了笑,轻轻握了握安洛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安洛点了颔首,“嗯。”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安洛不经意中发现,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简直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种笑容里透着轻松,似乎也透着幸福。
前世的苦恋早已成为已往,今生的磨难也已经雨过天晴。
两世漂浮,没有哪个时候,能比得上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清静和安宁。
正文完
番外之若只如初见
安泽永远都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安洛的场景。
那是二十年前,七岁的安泽随着妈妈从巴黎回到海内,自小在法国长大的他,对海内的情况很是生疏,他只是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安家尚有另外三个哥哥将要跟他们一起生活,年迈安洛,二哥安岩,以及排行老三的堂哥安陌。
安岩是安泽的亲哥哥,在两年前随着父亲回国,兄弟两人偶有晤面,他对安岩并不生疏,而对于另外两位从未碰面的兄长,安泽却只是偶然听妈妈提起——
年迈哥安洛的母亲在他七岁时因为车祸去世,他虽然年岁小,却很是懂事,回国之后要多向他学习,记得跟年迈好好相处,不要像安岩那样淘气……
妈妈的嘱咐在小小的安泽心里埋下了“一定要跟哥哥好好相处”这样的念头,知道哥哥的母亲已经去世之后,安泽越发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多让着哥哥,不能因为他妈妈不在了就欺压他。
回国的时间定在冬天,圣诞节前夕。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空正好下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羽毛般在空中肆意飞翔,纷纷扬扬的落雪让窗外的景致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路上很快就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的都市在积雪的笼罩之下,如同童话里神秘而漂亮的白色城堡。
大雪造成交通拥挤,车子从机场抵家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好奇心强烈的安泽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雪景,以至于妈妈口中“抵家后要跟哥哥问好”“我教你的中文要记得”之类的话全被小安泽抛去了脑后。
抵家时正是下午,雪早已停了,午后的阳光洒在皎洁的雪地上,反射的光线有些耀眼。被裹上厚大衣的安泽从车里下来时,望见的正是三个男孩在雪地里玩耍的场景——
戴着手套跑来跑去的自然是他所熟悉的安岩,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哥哥,其中一个拿了根树枝在雪地上认真地画画,另一个则坐在那里清静地闭着眼睛晒太阳。
安泽扯了扯妈妈的衣角,问:“妈妈,哪个是年迈哥?”
周碧珍微微笑了笑,指了指坐在那里晒太阳的男孩子,“谁人就是你年迈安洛。”说着就冲小安洛招了招手,“小洛,过来。”
安洛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是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乌黑的瞳仁如同被这一场冬雪洗涤过一样,清澈,明亮。他的皮肤很是白,穿着厚厚的白色大衣,站在雪地里,似乎能跟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安洛走到周碧珍的眼前,礼貌地问道:“珍姨回来了。”
他侧头看了眼跟在周碧珍身后的谁人小孩子,从开着暖气的车里走下来的小安泽,蓦然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冻得鼻尖通红,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认真地盯着自己看,眼光中满是疑惑和洽奇。
“这是安泽吗?”安洛看了谁人可爱的小孩一眼,转头问周碧珍。
周碧珍笑了笑说:“来,阿泽,快跟你哥哥打招呼。”
“哦。”安泽点颔首,乖乖从妈妈的身后走了出来,“哥哥。”
安洛伸脱手,“你好,安泽。”
比起安洛的岑寂从容,小安泽却很是紧张,他在法国的时候跟那些大人打招呼都是凑已往亲他们的脸,可是现在哥哥却伸出了手……该怎么办呢?去亲他的脸会被他讨厌吗?
安泽看了眼自己厚厚的手套,又看了眼伸在空中的那只白皙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照旧决议摘掉手套,伸脱手,轻轻抓住了哥哥的手指。
安洛或许是在雪地里坐了太久,指尖有点凉,安泽却因为一直戴着手套的缘故,手指很是的暖,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人都不太适应对方差距过大的体温。
哥哥的手这么凉,会不会是冻坏了?安泽忍不住想多握一会儿让他暖一点,甚至想把自己的手套送给他戴,可安洛却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安泽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哥哥你好,我是安泽,以后,请哥哥多多看护。”
这是他从妈妈跟人对话的时候偷偷学来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安洛似乎以为弟弟的问候词很希奇,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扭头道:“安岩,安陌,别玩了,过来跟弟弟打招呼,准备用饭。”
“哦!”安陌很快就听话地停下了行动。
安岩却不听哥哥的话,嚷嚷道:“你们先吃,我还没做完呢!”他正戴着厚厚的皮手套,捧了一大堆雪在那里堆希奇的工具。
安泽疑惑地问:“哥哥,安岩在做什么?”
安洛说:“他在堆雪人。”
“雪人?”安泽中文欠好,不知道“雪人”是什么工具,疑惑地看了眼安岩在堆的四不像,问道,“雪人都这么难看吗?”
“……”安洛没有回覆。
安岩听了很不兴奋,冲安泽叫道:“安泽你好烦!谁说我堆的雪人难看,你眼睛有偏差啊!”说着就捏了一个雪球,扔过来打安泽。
安泽被雪球砸中,厚厚的大衣上马上沾了一大片雪花,他倒也不生气,也不跟安岩打骂,只是好奇看着安岩堆的谁人四不像,很认真地说:“真的很难看。”
安岩又要捏雪球打他,安洛挡在安泽的眼前,伸手把安泽衣服上的雪花轻轻拍清洁,皱着眉看向安岩,说:“安岩,别欺压弟弟。”
安岩撇了撇嘴,扭头走了。
***
晚上的时候,家里来了许多客人,周碧珍和安郁冬忙着招待客人,四个小孩子就被赶到餐厅去单独开了一桌来用饭。
在法国拿惯了刀叉的小安泽对于“筷子”这种餐具很不适应,夹菜总是夹一半就掉到桌上,安岩很嫌弃地说:“好笨啊!”,安陌一直自顾自低头认真用饭,作为几个孩子中最为年长的年迈,教弟弟使用筷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安洛的肩上。
这个刚刚从外洋回来的小弟弟什么都不懂,而且好奇心强烈,身为长兄的安洛对他也多了份体贴,看他很是艰难地跟一根青菜做斗争,安洛终于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亲自教他:“拿筷子要手指脱离的……这样拿……明确了吗?来,你试试看。”
“哦!”安泽学着哥哥的行动握筷子,很快就学会了,乐成地用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开心地放到哥哥的碗里,说,“明确了,谢谢哥哥。”
安洛以为这个弟弟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说:“乖,不用谢。”
***
谁人时候,安郁冬还住在距离市中心较近的小区里,四室二厅一百多平米的屋子,之前跟三个孩子一起住并不显得拥挤,可现在安泽和他妈妈回来,伉俪二人加四个孩子,卧室自然就不够用了。
送走了一批客人之后,周碧珍在卧室里整理行李,安泽跑去洗澡了,安郁冬开始发愁卧室的部署问题。
本想让安泽和安岩睡一间,他俩究竟是亲兄弟,较量熟悉,可安岩似乎并不喜欢弟弟,很早就跑进卧室里把门给反锁了,安陌究竟不是亲生的欠好委曲他,安郁冬只好跟大儿子安洛打商量:“小洛,今晚让弟弟睡你的房间,好欠好?”
安洛轻轻皱眉,显然不太乐意。
安郁冬继续哄他:“我知道你讨厌跟人亲近,可家里卧室不够用,安泽又七岁了,总欠好让他跟爸爸妈妈挤一张床……就这一周时间,让他跟你睡,下周我们的新家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卧室随你挑,好吗?”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这才点颔首说:“好吧。”
洗完澡出来的小安泽被父亲带到了哥哥安洛的卧室门口,“安泽,今晚就在这里跟哥哥睡,哥哥晚上要写作业,你不要淘气惹哥哥生气。”
安泽懂事所在头,“哦,知道了。”
推开门走进卧室的时候,安洛正坐在写字台前写作业,暖黄的台灯照射下,他的皮肤显得很是白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偏薄的嘴唇牢牢地抿了起来,透着一丝不容靠近的冷漠。
安泽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他突然以为,在法国认识的那些金发蓝眼的顽皮小孩,跟眼前的哥哥比简直是丑死了。
小孩子总是喜欢亲近漂亮的人,安泽虽然也很想亲近哥哥,可安洛一直冷着脸,安泽也欠盛情思去打扰正在认真写字的他,只好乖乖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低头写字的侧影。
察觉到小孩子认真的眼光,安洛抬起头来,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安泽指了指桌上的本子,“哥哥写的字很悦目,是中文字吗?”
安洛问:“你不会中文?”
安泽颔首,“只会说,不会写。”
安洛看着他认真的心情,忍不住道:“哥哥教你写,好吗?”
安泽连忙颔首,“好。”
安洛拿起笔想在纸上写字,却发现笔恰好没墨了,默然沉静片晌,转头看着安泽说:“来,伸手。”
安泽乖乖伸脱手,安洛便用食指在他的手心里逐步写下了两个字。
“安……泽……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看清楚了吗?”
安泽摇摇头,很老实地答道:“没有。”
安洛又一笔一划地重复了一遍。
安泽点颔首说:“看清楚了。”然后拉过安洛的手,在他手心里认真地写下了安泽两个字,认真地问:“哥哥,我写的对吗?”
“对……”安洛很是惊讶,这个弟弟实在太过智慧,影象力也极好,“安泽”这么难的两个字,从来没有学过汉字的他居然只看两遍就记了下来。
“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写?”安泽又问道。
“是这样写的。”安洛回过神来,在他手心里又写下了一个“洛”字。
安泽很快就学会了,一边重复着写了一遍“洛”字,一边好奇地说:“哥哥,我们的名字很像,左边都有三个点。”
安洛说:“那是三点水。”
安泽疑惑道:“三点水是什么?”
安洛说:“就是……汉字的偏旁部首。”
“偏旁部首是什么?”
“……”真是个问题儿童。安洛以为跟中文基础为零的小孩交流这种问题实在很难题,于是转移话题道,“不早了,快去睡觉。”
“哦。”安泽很快就爬上床去乖乖躺好,盖好被子之后,见安洛还不外来,又探出头问,“哥哥不睡吗?”
安洛默然沉静了一会儿,走到床边,上床躺好,顺手关掉了灯。
屋内突然清静了下来,七岁的安泽和十岁的安洛并肩躺在不大不小的床上,安泽刚刚回国,时差倒不外来,一直睡不着,却因为畏惧吵到哥哥而不敢动,只默默地躺在那里发呆。
安洛刚开始似乎不适应身边有人,厥后却因为困意来袭而睡着了,他似乎很怕冷,睡着之后,就习惯性地把被子整个卷了已往,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
安泽的被子突然被哥哥卷走,有些疑惑地启齿道:“哥哥……我的被子……”
睡着的安洛基础不理他。
安泽想拽一点被子来盖,可安洛却裹得很紧,安泽扯半天照旧扯不到一点被角,只好委屈地蹭到哥哥身边,伸手摇了摇他的身体,“哥哥……被子……”
安洛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嘀嘀咕咕很是烦人,伸手往后推了推,“别吵。”
“……”安泽被推到床边,差点滚下去。
不敢再吵他,可实在是冷得受不了,安泽只好又蹭了过来,伸脱手,把哥哥连同被子整个抱住,像是抱了个大抱枕一样来取暖。
***
越日早晨,一夜没有被子盖的小安泽被冻伤风了,高烧不止。安洛出于忸怩,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守了他一整天。
安泽从高烧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神色的哥哥。
他用很是温和的声音说:“醒了吗?身体感受好些没有?”
他探到额头上的手,有种令人舒适的凉意,那是安洛特有的偏低的体温,也是从那天开始,这种微凉的温度,清晰地留在了安泽的影象里。
见安泽发呆不说话,安洛又起身倒了杯水,把安泽从床上扶起来,递到唇边说:“来,先喝点热水,喝完了我去给你拿吃的。”
安泽在法国生活多年,身边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习惯了自娱自乐,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此时,坐在床边体贴着自己的哥哥,让安泽以为特此外温温暖亲切。
也是从谁人时候起,安泽就顽强地以为,哥哥实在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哪怕在厥后,安洛对他越来越冷漠,安泽也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对哥哥最初的印象。
只是安泽忘记了,只有会哭的小孩才会惹人心疼,而太懂事的孩子,虽然会获得哥哥的认可,却永远不会获得哥哥更多的关爱。
在早先的那段时间,安洛只是出于“刚回国的弟弟不适应情况”的原因对他多了一分照顾,可在智慧的安泽迅速适应情况之后,安洛对于这个弟弟的体贴就变得越来越少。
到了厥后,安洛甚至徐徐无视了安泽这个四弟的存在,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四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体贴了,他更头疼的是总爱惹是生非的安岩,他更在意的是身体不太好的安陌,安泽这位突然从外洋回来本就没有几多情感基础的四弟,在他的眼里,就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安洛逐步忘记了童年的那些事,他甚至忘记了,“安泽”这两个字,是他,曾经轻轻用食指,一笔一划地写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安泽最早学会的两个汉字。
第三个,就是“安洛”的“洛”字。
二十年时光急遽而过,初遇的情节却如烙印般清晰地印在心底。
惋惜,唯独印在安泽一小我私家的心底。
番外二 安泽的心事
安家新买的屋子在西林市的郊区,因为安光耀想享受一下三代同堂的兴趣,亲自教育这几位孙儿,所以安郁冬在郊区买了一栋面积很大的别墅,请了最好的装修公司,凭证父亲的喜好来重新部署房间。
差异于之前四室二厅的居室,这栋小别墅的面积很是大,卧室也足够多。
一楼最大的主卧自然是留给有心脏病上下楼不利便的安光耀,安郁冬和周碧珍选了二楼最内里的主卧,还剩下五个房间给孩子们选择,多出来的一间就作为客房。
安洛作为年迈,自然是让弟弟们先选,安岩和安陌很快就选好了二楼的卧室,安泽却在仔细看过卧室的名堂之后,认真地说:“哥哥,我要住楼下的卧室。”
照理说,小孩子都市下意识地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工具,二楼的卧室空间大、光线也较好,一楼的卧室相对要小,光线也被外面的大树遮盖住了。安洛本企图让三个弟弟住在二楼,自己则住在楼下,身为兄长原来就该让着弟弟们,可是没想到,安泽居然主动说要住在楼下。
安洛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想住楼下呢?”
安泽想了想说:“因为我不想爬楼梯。”
安洛怔了怔,默然沉静片晌,才说:“好吧,那你住楼下。”
实在,安泽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他说住楼下,是因为……如果自己住在楼下,哥哥就可以选到更好的卧室。
如果自己先把欠好的给选走,那么哥哥就不会为难。
在小安泽的意识里,哥哥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而且对自己又那么好,在这种小事上,自己应该让着哥哥才对。直接说“我让你”哥哥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安泽才找捏词说是自己不想爬楼梯。
这种“让着哥哥”的单纯的看法,陪同了年幼的安泽很长的一段时间。在整个童年里,安泽总是带着这种“哥哥优先”的想法,他总以为,回到海内之后哥哥对他很是看护,他再跟哥哥抢工具就显得很不懂事。
所以,在安岩惹哥哥生气的时候,安泽才会站出来拼命维护。
哪怕那种维护看在安洛的眼里很是幼稚和可笑,安泽却依然顽强的、坚定的,永远站在哥哥的这边。
***
安泽在八岁那年正式到了哥哥们所在的小学上学。
没有在海内读幼儿园的他,直接读一年级作业自然跟不上,老师授课也完全听不懂。而十一岁的安洛其时已是五年级的学生,效果一直很好,安郁冬让安洛多多向导弟弟,安泽遇到不懂的题目也会去问安洛,安洛就会很耐心地回覆。
可懂事的安泽却以为,自己经常问问题会打扰到哥哥,于是加倍起劲、十分认真地看书,原来头脑就很智慧,加上学习勤奋,徐徐的,安泽从班里的倒数第一酿成了真正的第一,效果单上的数字也从可怜的个位数酿成了令人自满的满分。
此时,安洛升到中学,不再跟安泽读一所学校了。
安泽很想跟哥哥一起学习同样的内容、一起讨论题目的解法,而不是只能以低年级弟弟的身份问那些在他看来很幼稚的问题。每次,自己以为很难的题目被哥哥轻而易举解答出来的时候,安泽就以为心里很不舒服。
可哥哥比他大三岁,比他早入学四年,比他基础好,每次家长会上都市被老师表彰,效果单上总会泛起漂亮的100分,班级排名也一直在第一位……他似乎永远都没有措施追上哥哥的脚步。
对于哥哥的崇敬、以及想要追上他的心情,让安泽更有动力、也越发地勤奋受苦。
于是,在尊长们的眼中,安泽这个孩子真的很是懂事。
懂事到基础就不需要费心。
徐徐的,爷爷、怙恃、年迈,都不再对这个最小的孩子给予更多的体贴了,安泽也习惯了自己一小我私家待在卧室里认真地做题目。
他以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哥哥瞧不起。却忘记了,在哥哥眼中,这样懂事又智慧的弟弟,是最让人放心、最不需要注意的存在。
一年级的时候,安泽有一次走路绊倒,手臂被树枝划破,血流不止,安洛来给他包扎好伤口,智慧的安泽很快就学会了处置惩罚伤口的措施,第二次受伤的时候就学会自己给自己包扎了。
他以为,做一个智慧且勤奋的孩子,哥哥就会喜欢他。却忘记了,学会自己处置惩罚伤口的坚强的弟弟,是最不需要哥哥体贴和记挂的存在。
会哭的孩子才会惹人心疼,而安泽却从来都不会哭。
小学三年级,安泽因为效果突出而直接跳级升到五年级,中学的时候又直接跳过了初二。安陌的效果一直处于中游水平,安岩因为效果太差而留了一级,一连跳级两次的安泽居然跟两个哥哥一起升入了高一。
谁人时候,年迈安洛正在读高三,而且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身为安家宗子的安洛,一直遵循父亲和爷爷的意愿给弟弟们做出最好的模范,而真正在意他这种楷模作用的,却是一直不被他在意的四弟安泽。
安洛结业那年,安泽升高二,而且接任了下一任的学生会长。安洛则以全市第一的优异效果考入了当地一所名牌院校的商学院,读的是学校最好的工商治理学专业。
接下来的两年,安泽依旧很起劲,始终保持着全校第一的好效果。两年时间急遽而过,十六岁的安泽,十七岁的安陌,十八岁的安岩,兄弟三人同时加入了那一年的高考,安岩的效果刚刚跨过录取线,安陌的效果依旧处于中游水平,安泽却如同年迈安洛一样,取得了全市第一的好效果,数学甚至拿了满分。
安泽一直以哥哥作为自己的模范。
在报考志愿的时候,安泽绝不犹豫地选择了安洛所在的学校,工商治理专业——这是他起劲多年的目的,也是他能够跟心目中偷偷崇敬的哥哥距离更近的唯一方式。
可是,在他交志愿表之前的那晚……
尊长们在书房讨论的时候没有关好门,住在一楼的安泽出门从冰箱里拿饮料,途经书房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内里的对话中提起了哥哥的名字。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安泽在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
“爸爸,安泽这次考这么好,我想让他报考安洛所在的商学院。”周碧珍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岑寂,“实话说,四个孩子都很智慧,只是安岩太主观任性,安陌又优柔寡断,他们两个都没有向导才气,安家的家业也只有安洛和安泽才有能力抗得起。”
安光耀拄着手杖在书房里踱步,“你说的没错,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安洛和安泽的意见发生分歧,以他们两个的性格,谁都不平谁,一山不容二虎,最后听谁的才对?”
周碧珍默然沉静片晌,说:“爸爸说的也是,安家只能有一位决议者,另一位纵然能力再强也只能作为助手而存在。爸爸认为……他们哪一个更有能力呢?”
安光耀想了想说:“安洛为人沉稳,而且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赋,之前我接纳他的建议投资的几笔生意都有很高的回报,这孩子的想法岑寂成熟,把安家交给他我很放心。”
周碧珍说:“可是安泽回国念书连跳两级也足以证明他的智慧,现在虽不能像他哥哥一样在生意上给出好的建议,只要他进入商学院学习几年,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比安洛差的。”
安光耀点颔首,“你说得没错,这也是让我为难的地方,两个孩子都很优秀,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做出决议。”
周碧珍想了想说:“不如等他们结业之后让他们同时到公司事情,两小我私家公正竞争,到时候就知道谁更有资格坐谁人位置。”
安光耀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导致他们兄弟不合?”
周碧珍说:“爸爸放心,他们两个性格都很强势,要让一人做掌权者,必须让另一个心服口服,给段时间让他们竞争,胜者为王,这是最合理的方式。”
安光耀点了颔首,“这个措施不妨一试,只要安泽跟他哥哥一样学商,最后的竞争肯定在所难免……”
***
安泽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轻轻关上门。
不知是不是手里的可乐太酷寒的缘故,他突然以为心底有股凉意徐徐升腾起来,牢牢攥住可乐瓶的手指甚至因此而变得僵硬。
公正竞争?胜者为王?他们把安洛和安泽当什么了?在他们心里,不管是安洛照旧安泽,都不外是继续家业的工具吗?他们从来都没思量过,被强迫放到pk台上的两人的心情吗?
他们基础就不会明确,输掉的那一方,纵然能够继续留在胜利方的身边作为一个辅助者,可对于自尊心强烈的男子来说,输掉竞争自己就是一种难以抹杀的羞耻。哪怕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却永远都挣脱不了谁人“副”字。谁人“副”字,在别人眼里,就像是额头贴了“我不如他”的标签一样可笑。
安泽从没想过跟哥哥争什么。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起劲去跟上哥哥的脚步,总有一天,他能够跟哥哥并肩站在一起,也总有一天,哥哥看着他的眼光不会再带着轻蔑和漠视。
可是安泽忘记了,一个王国只能有一个王者。而王者,从来不需要和任何人并肩而立。
原来他错了,哥哥并不需要他的陪同。
要么认可自己是弱者,放心待在哥哥的身后永远作为“助手”而存在;要么以自己的实力打败哥哥,无视哥哥的尊严和起劲,酿成唯一的决议者反过来下令他。
岂论哪种效果,都不是安泽想看到的。
就跟当年选择卧室时一样,大一点的卧室只剩下一个,要么自己去争取,要么让给对方。然而,以哥哥安洛的性格,如果到时兄弟两人夺权,他一定会以兄长的身份做出让步,这样一来,他多年的起劲就白费了。
——如果在竞争发生之前我就退出,你就不会为难了,对吗?
——如果在竞争发生之前我就脱离,你就可以放心地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我们的意见永远都不会发生分歧,我们之间也不会存在矛盾,你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起劲化为泡影而惆怅了……对吗?
——哥哥,安泽永远都不会让你惆怅。
——如果我们兄弟之间必须要有一场斗争,那么,我会选择在一切发生之前,提前脱离谁人斗争的舞台,我们不需要像古代争夺皇位的皇子一样斗得头破血流。
——你喜欢的工具,我从来都不会跟你抢。
***
安泽终于拿起笔,在志愿表的第一栏里,认真地填写了军校的专业。
以后以后,他会选择另一片自由飞翔的天空,以后以后,他跟哥哥的交集或许会越来越少……可是,他不忏悔。
他愿意为哥哥做出让步。
因为,在他的心里,哥哥安洛的名字,永远排在安泽之前。
***
那天晚上,填好志愿的安泽轻轻推开了安洛卧室的房门。
安岩和安陌挤在电脑前,趁着周末回家的安洛正在很耐心地给他们查各个学校的报名信息,而且给两个弟弟解答报考志愿的注意事项,他并没有叫安泽已往,或许是他认为安泽并不需要他的资助。
安泽走进房间,看到这幅兄友弟恭的温暖画面,心里突然一阵微微的刺痛。
在高考这小我私家生要害的转折点上……实在他也需要哥哥的体贴,才十六岁的他,实在并没有各人想象的那么坚强和成熟,哪怕只是简朴的一句问话:“你想报什么学校”,都足以让他的心情雀跃良久。
可是没有。
安洛并没有兴趣跟他这个弟弟交流,因为这个弟弟基础就不需要交流。
安岩发现了突然突入的安泽,抬头看着他,笑道:“老四,来来来,快跟哥哥们说说,你想报什么学校?”
安洛也回过头来,淡淡问道:“志愿填好了吗?”
安泽默然沉静片晌,“填好了。”
安洛似乎早就推测一样,“哦”了一声,然后问:“填的什么?”
安泽漆黑握紧双拳,只管让声音保持清静:“我报了军校,以后或许会做空军航行员。”
“啊?”安岩震惊地瞪大眼睛,安陌手里的苹果也掉到了桌上。
安洛的心情却很清静,看着他说:“读军校会较量辛苦,以后当了武士,必须接受军队的严格管制,做航行员也有一定的危险,你思量清楚了吗?”
安泽说:“是的。”
安洛点颔首,“好吧,随你。”
安泽顿了顿,忍不住启齿问道:“哥哥不想知道……我报军校的原因吗?”
安洛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安泽默然沉静片晌,微微笑了笑,转身脱离,顺手替他们关好了房门。
——没错,是自己的事。
——喜欢你,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
***
厥后,安洛一直都没有问起过安泽突然报考军校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弟弟性情总是捉摸不定,性格也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似乎没有人猜得透,安洛也不想铺张时间去跟他猜谜。
军校几年的磨练,让安泽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默然沉静。
实在,安泽其时说“哥哥不想知道原因吗”的时候,他心里是很期待安洛能够问下去的,哪怕只是一两句的问候,都足以慰藉他放弃多年梦想暂时改变志愿的降低心情……
可安洛只留给他一句:“这是你自己的事。”
这简直是他自己的事……为哥哥做出的让步,是他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高中结业之后,安泽突然去了最艰辛的军校,对于这个选择,几位尊长也百思不得其解,更没想到安泽居然先斩后奏提前给学校交了志愿表,而且态度很是的坚定。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安泽最终酿成了一名优秀的武士。
这个改志愿的秘密,也被幼年的安泽,永远地压在了心底。
后记:
世家系列第二篇《重生之兄弟情深》终于完结了,撒花庆祝!
希望各人对这个温馨的了局能够满足~
番外以后再写,现在没啥好的灵感,也接待各人提议想看的番外内容= =
后记我就不?嗦了,这里简朴说一下世家系列的企图,下一篇是安扬和苏子航的文,暂名《第一案发现场》,是侦探破案题材,开坑时间在十月份,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收藏我专栏到时候来看看。
世界系列尚有两篇,一是《无尽之城》,徐少谦和安岩的故事。尚有一篇《翡翠世家》,讲的是徐家的故事。
写系列文是我的喜好,对系列文反感的同学可以无视,把这些人完全当成路人甲来看,并不影响阅读。感兴趣的同学接待继续追文。
这个月我会先写完《御姐江湖》,我对不起娟子也对不起追文的同学t_t
总之,谢谢各人陪同我到完结,咱们江湖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