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待施晴栉风沐雨地回到学校，她又开始了另一番的杂乱。

她原是学生会文娱部的部长，大三她就不再留任了，把手头的事情全数交给了现任的部长段嫣。上一段时间文娱部招新，段嫣还请她资助考核。她那时实在忙不外来，便推脱了。现在，文娱部已经选了三十位预备做事，接下来就要筛选其中十位作为正式做事，段嫣究竟刚接手，对她又极是信服，于是又请她资助。

一而再地拒绝别人这种事，施晴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她便允许了。晚上刚已往的时候，聚会会议已经开始，他们安平悄悄地听着段嫣讲话。她自后门走进，悄悄地坐到角落的位置。

段嫣是她很浏览的女生，其时她询问她是否愿意留任时，段嫣显然是没有推测自己会是部长的人选，究竟比她有劳绩的人触目皆是。但施晴却看中了她为人公正，对事情认真，更重要的是，她处事的手段圆滑，应该尚有很大的生长空间。

一阵掌声传来，她回过神来，段嫣已经走下了讲台，副部长走上了讲台。段嫣坐到了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师姐！”

施晴低头，“现在有什么企图？”

段嫣实在早有想法，她大致地跟施晴说了，施晴也以为满足。多聊了两句，后门再度被推开，施晴回过头，看到来人，怔了一下。

杨耀阳朝她们颔首，轻轻掩上了门，坐到施晴身边。

杨耀阳原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如今留任，担任学生会主席一职。昨晚他例行与各部门部长相识事情情况，段嫣最后提起今晚的聚会会议，他突然插了句话，“我明晚有空也去加入，谁人课堂？”

段嫣倒是兴奋，隔着施晴对他说：“没想到师兄真的会来！”

施晴不自觉地走神。这是她向杨耀阳批注以后，他首次坐在她的身旁。以前他们的事情常有交集，她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但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应局促。

想起她第一次与杨耀阳晤面，正是刚入学的时候。f市的雨季来得迟，九月经常阴雨绵绵。她烦不胜烦，因为她今天穿了一双帆布鞋，于是只能撑着伞在校门口避雨。

她四处张望，无意间瞥到一个男生，一手抱着书，而另一只手包着纱布。他每隔几秒就看一下腕表。眼光上移，她扫了他的脸一眼，脑中只马上浮现了四个字，惊鸿一瞥。只管他现实眉毛蹙起，嘴角微沉，也丝绝不损他英俊之貌，像是带着忧郁的气息，直教人着迷。

那天施晴才明确，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受。她笑了笑，一见钟情从来只是传说，又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惋惜她的视线已经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他再次看了看腕表，心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刻意似的，突然投身雨中。

施晴不忍，急急地喊了一声“同学！”

周遭的人都被视线放在她身上，他也不破例。施晴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她的眼光直直地投在他身上。只是，他停了下来，她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他问：“有事？”

那声音很是有磁性，语调不冷不热，语速不紧不慢，与刚刚看似焦虑的男子相差甚远。施晴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伞递了给他。

他英眉轻佻，似乎想探出个究竟。或者他确实赶时间，不多时便收回了眼光，对她说：“那就贫困你替我撑伞了，我不太利便。”

鬼使神推般，她居然走到他身边。他的个子很高，施晴只到他的下巴的位置，她起劲地居高了雨伞。他却把书递给了她，“我来撑吧。”

一共是三本书，施晴只能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是《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她看着那书名就以为头晕。

一路上两人都是默然沉静，耳边响起的都是雨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他似是在迁就她，步子不是特别大。这样的雨天，校道上的行人不多，茫茫的雨里，她以为这天地间就剩下他俩，不自觉心生浪漫。多年以后，施晴再次忆起，只是微笑，其时确实是被迷乱了双眼，才会以为跟一个生疏男子走在滂沱大雨中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们走到了第一教学楼前，那儿有一个男生在期待，望见了他们到来，便迎了上来，激动地说：“你总算来了，谢谢，谢谢！”接过他手中的书，随即向电梯的偏向走去。

又剩下他们两人，她需要仰着脖子才气看到他的眼睛，却发现他也在审察她，说不上是带着什么情感。

施晴骨子里带着倨傲，只管她平时也将其全数敛起，可是在某些场所总会不自觉地全数显露。譬如此时。她迎上了他的眼光，绝不退缩。细看下，她才发现他半边衣服都湿透了，露裸在外的手臂还挂着水滴，却丝绝不觉狼狈。而她自己，除了布鞋和牛仔裤，基本没有被淋湿。

最终，他把雨伞还给了她，对她说：“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