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1/2)
声音浅浅淡淡的,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贺正仪也是等了他一整晚的,又因为他临走前还打了那一巴掌,心疼的不得了,眼眶都泛红,“他们没有为难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贺维庭摇头,他现在是听见医院两个字就头疼,“我真的没事,就是去协助视察而已。姑姑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坐一会儿就来。”
孟永年说:“折腾了一晚上你也很累了,干嘛不抓紧去睡一会儿?你的房间都是现成的,给你收拾好了。”
一旁的司机抬头道:“贺先生要等吴秘书和江小姐过来交接些事情,他们就在后面的车上,马上就到了。”
贺正仪意料他或许还在为昨晚的争执生气,从小就不舍得碰一根指头的孩子众目睽睽下挨了一巴掌,体面里子都没了,怄气也是正常的。
她的苦心说不出来,心脏欠好胸口又闷闷地疼,只好先回房间去。途经门口花藤的时候看到了乔叶,凌厉地瞪视了她一眼,最终暗自叹口吻什么都没说。
人都散了,司机才打开后排的门,空气对流起来,贺维庭呼吸没那么急促了,才小心翼翼道:“贺先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照旧去医院吧,您连路都走不了了,瞒得过谁呢?”
贺维庭领口的温莎结早不知去了那里,衬衫的纽扣也开到了第二颗,上好的白色绵绸布料像是氤氲了一层湿气,贴在他身上,显出他深凹的锁骨。
他松松握起拳头,抵在唇边咳嗽,这次咳的很厉害,整小我私家都像在倏倏震动,咳完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
是啊,他真的是连路都走不动了,状师周旋完之后派车来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要靠人搀扶着才气坐上车。前几年总以为这身体是个拖累,可这回要不是见他这么虚弱,也许叶朝晖那里还没那么容易放人。
他仰头靠在小牛皮椅背上,路上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一点气力,适才在众人眼前起劲克制着不露出异样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公司内部有人生了异心,他要小心提防着,不能在这种时候让人以为他随时会倒下去。
不经意间望见雕花大门旁边的身影,如今他身边谁是神谁是鬼都分不清楚,不知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但眼前这一个却可以肯定是信不外的。
他没想到她还在这里,以为昨天宴席急遽忙忙散了她也就回去了,没想到还等在这里。她等在这里做什么?等着看他有多狼狈,然后施舍一点恻隐给他?
他最不屑人家的同情恻隐,尤其是乔叶的,惺惺作态。
她似乎有走过来的意思,贺维庭咬了咬牙,长腿从车上迈下来,说什么也不愿在她眼前示弱。
司机赶忙过来扶他,他摇晃了一下,眼前一大片玄色的晕眩就铺天盖地而来,看到乔叶似乎朝他跑过来,已经近在眼前,他再想避也避不开了,然后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贺维庭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醒过来,车祸让他背上也留下沉疴,但凡睡得床垫太软都市背痛得直不起腰来,最舒服的只有这种硬木大床。小时候还睡不惯到现在反而成了宝物,于是他也知道自己还没脱离维园。
房间里有人在,白乎乎的一团,似乎是拧了毛巾朝他走过来。
“江姜?”不知睡已往多久,醒来眼前又模糊一片,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下意识地就猜是她。
那人没答话,再走近些,他嗅到独属于乔叶的香味,已经发现认错人,脸色沉了下去。
“你醒了就好,擦把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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