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远观不可亵玩（1/2）

佟福来过了十字路口，来到了一家茶叶铺，他要帮沈老板买一斤龙井，还要带些胖大海回去，因为那位最近用嗓子较为频仍，所以需要喝点胖大海润喉。

从茶叶铺出来后，他突然被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儿吸引住了，这些栗子闻起来很香，他便忍不住买了一斤，赶忙把包着栗子的纸包揣到了怀里，便小跑着回了会馆，坐在厢房里等沈钺之。

而此时，沈老板却和吴璧凌在向老太太贺寿。

“祝老汉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钺之笑眯眯的说，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璧凌也道：“我祝您身体安康，笑容常驻！”

老太太坐在位子上乐的合不拢嘴：“好，好，你们也要生意兴隆，场场爆满哦。”

“借您吉言。”沈钺之说完就瞥了老太太边上的周先生一眼，对方看梨园小生的眼神十分猥琐，让他有几分生气！

虽然吴家早先是混在相公堂子里的伶人，但如今却是正经的梨园人士，前清的时候男旦都市为了生计和有钱有势的人应酬，也有些人为了眼前利益出卖色相，供别人玩弄取乐，但璧凌却不是那种人。

周先生见沈钺之一直在审察自己，也就略有收敛，连忙说道：“沈老板，吴老板今天辛苦了，请去后面歇息用饭吧？”

“周先生您太客套了！”吴璧凌笑盈盈的说，随后便和钺之走出了灯火通明的大厅，往后院走去，但在廊前他们却碰上了小我私家。

白白胖胖的周礼夋正和一个年轻男子有说有笑的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周令郎好。”璧凌赶忙问候。

“璧凌，沈令郎，今天辛苦了，这是我的朋侪，藤田先生。”周礼夋赶忙把朋侪先容给二人。

叫藤田的日本人很有礼貌的鞠躬，然后便自我先容：“吴老板，沈老板晚上好，我是藤田修二，日后还请多多看护。”他中文讲得很流利。

吴璧凌细细的审察此人，虽说是个小日本但个子倒是不矮，斯斯文文，白白皙净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笑起来挺悦目，穿着一套笔直的玄色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蛮爱清洁的样子。

“您好。”他也客套的说了一句，对方似乎在向他示好，视线都没脱离自己的脸。

沈钺之对日本人没啥好感，但也强打笑颜说道：“藤田先生好。”

藤田修二笑容满面的说：“我十分喜欢京剧，他日不才做东，请二位用饭，望请两位务必赏脸。”

呃，尚有这么请人的，沈老板以为有点儿可笑。

“等有时间吧，周令郎，我们先回后面歇着了。”吴璧凌说完就仰着头从藤田身边擦了已往，留下了一股芬芳的脂粉香。

望着两位伶人渐远的背影，藤田便依依不舍的叹道：“吴璧凌果真是天姿国色，之前我在天乐园见过他几回，即便不上妆也很漂亮。”

周大令郎拍拍他肩膀，小声问：“您看上他了？”

“不敢，只可远观而不行亵玩焉，你们中国的古话是这么说的吧，伶人之美就在于那种遥不行及的魅力，若是真的玩弄于拍手间到会失了精致之情。”虽然他心里也很盼愿，但面临这么完美的事物，照旧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望梅止渴的感伤，他倒是颇为享受。

周礼夋体现不明确，他皱着眉道：“京城的戏子多是风月能手，吴老板也是出了名的，要不我给您牵个线得了？”

听到他这么说，藤田修二的脸色略有不悦，他淡淡的说道：“谢谢周大令郎的盛情，照旧算了吧。”这个酒囊饭袋又怎会明确精致人士的情调，唯美的工具若是囫囵吞枣尚有何意思，得逐步的品味，享受历程才是最美妙的！

回到后花园，沈钺之就对梨园小生开顽笑的说道：“那日本人看上你了。”

“看上我的多了，我都要和他们睡一遍么？”他说话的口吻就像只自满的孔雀，至少现在他只中意身边的这个男子。

“呵呵，那到不必。”他进了厢房，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福来，脸上连忙就现出了笑意。

佟福来马上从怀里掏出还热着的糖炒栗子，快步来到沈老板跟前，有些欠盛情思的说：“您吃点儿栗子吧？”

钺之很兴奋，接过热着的栗子，柔声道：“难堪你还记得我爱吃栗子，等我换了衣服咱就回去，乖！”他险些无视了身边的梨园小生，眼里只有这个憨车夫了。

福来有些怕羞的挠挠头：“您之前给过我糖炒栗子的。”那次的栗子他只吃了两颗，其他的都给母亲了。

沈钺之这才想起：“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等我啊。”他慌忙去后面换行头洗脸了。

吴璧凌上下审察着佟福来，不冷不热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有心计的！”

福来揣着手，只得苦笑,他知道说错话会冒监犯，索性就别多言了。

“碍人眼！”他甩了下袖子，便回到了桌前让人伺候着卸妆，但心里却很不兴奋，这两人显着就是搞到一起了，沈钺之绝不避忌的和车夫打情骂俏，这到底什么意思？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得问个清楚。

他麻利的换了衣服，洗清洁脸上的油彩，就来到了正在品茗的沈钺之身前，板着脸道：“和我去后面说话。”

“你这又是跟谁啊？”钺之捋着刘海随着他来到山水画屏风后。

吴璧凌垂着头低声问：“你是不是又和车夫搞上了？”

沈钺之很不耐心，但照旧陪着笑脸：“别疑神疑鬼，没那回事儿。”

他抬头盯着对方的脸，起劲压低了声音质问：“你蒙不了我，我就不明确了，你要是找个大闺女我也认了，这回居然是个洋车夫，是不是他身体结实，能让你可着劲儿的折腾啊？”

沈老板叹了口吻，贴着他的耳际答道：“我的姑奶奶，您就别给我添乱了，陪您唱了一天堂会，您非但不犒劳我，还变着法儿的抓我把柄，得亏您不是娘们，要不我还不得给您拴上？”

“怎么着，我是爷们你就能随便踩鼓我了？”他不能输给个满身汗臭的车夫啊，这口吻他怎么咽得下？

“得，得，今儿反面您较量，累都要累死了！”他不耐心的转身要脱离，却被吴璧凌一把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