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九章 小人得志起风云 错走一步毁终身（1/2）

[第1章烂漫的乡村田园]

第27节　　第二十九章小人得志起风云错走一步毁终身

文化大革命初期，河西生产大队发生了两起事件：一，是一起差一点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的事件；二，是一起被人深恶痛绝的有妇之夫奸污女青年的坏分子案件。[网 <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a>]

张九，虽然文化不高，只有小学文化，但是酷爱读书，古今中外的书，小说、故事、传奇、史记，无所不读，各种报纸天天看；特别是一些出版社出版的各种期刊，如《青年文学》、《山东文学》，《收获》、《文摘》，及各种杂志；等等，更是他的爱好；并且对文化大革命以来红卫兵散发的一些传单、小报，他也要一一过目。日久天长，就积累了很多知识。在干活休息的田间地头，闲暇无事的街头巷尾，他总会高谈阔论地谈一些国际新闻，讲一些国家大事；还总爱发表自己的高论，并且还自认为自己的知识高于别人，而固执己见。在与同龄人评论某种事物时，遇到意见不一致时，就会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直到他的论点得到大伙认可后方才罢休。所以，人们就给他起了个雅号，称为博学多才的“秀才”，并且他很乐意接受这过雅号。常了，人们见了他，也就不再称呼他的名字，而是直呼其雅号了。

经常有人见了他：“哎，秀才！今天又有什么国际新闻啊？”

他会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有啊！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在轰炸解放军的阵地时，被咱们解放军一次击落美机十架呢！咱们打了个大胜仗，把越南当地的老百姓高兴得又歌又舞呢……”

“哎，秀才！你知道这次文化大革命是怎么引起来的吗？”

“那不是在六月一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叫作《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文章，紧接着北大的聂元梓就贴出了一张大纸报，并且在广播喇叭上也广播了。从那个时候开始，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就在全国搞起来了。”

有一次，张九正在和几位同龄人，在一起为文化大革命近些日子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展开了自由地辩论。

“秀才，你的分析能力强，你说，刘少奇都当上国家主席了，他为什么还要反对毛主席呢？毛主席和刘少奇他两个是谁对谁错呢？”

问题提出的是，一个快到三十岁的光棍，名叫张开，村里人都叫他坏蛆。

张开，父母、兄嫂都有。因为张开不管是在家里或是在外边，对父母、兄嫂、街坊邻居、亲戚及兄长的一些朋友，他是专门愿意盯着他们的缺点，或由于生理上的某种原因，致使身上的某个部位，带有某种缺陷而进行说三道四，并且在外边还添油加醋地到处宣传；而别人的长处，他一概看不见，并且他也不想看。他自己呢，一向没有缺点，事事正确，以自己身矬五短的身材、黄眼绿睛的鼠眼，而沾沾自喜。有的时候，他还在当事人双方，进行造谣生事、挑拨离间，致使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他便心安理得的坐到一边看热闹。所以，在家里不免与父母、兄嫂经常吵架，并且搅得四邻不安。他哥哥张喜，为了让父母晚年能够安静一些，和自己免受一些窝囊气，就给他盖了三间草房，让他自己出去单过。

张开单过以后，由于自己又臭又硬的性格，和他来往的人当然是少之又少了，除非像村里的大猫、二狗、三寨、四祥，等几个乌七八黑的和他臭味相投的小青年，倒是有了经常在一起聚堆落脚的好地方，他便成了他们的老大哥。他们在一起讲一讲张三李四那歪拉歪拉的样子还能说上媳妇？再议论一番王五打爹骂娘的“光荣”事迹……文化大革命的到来，张开更是如鱼得水，上蹿下跳，捏造事实，那个地主分子说了一句“反动”话，就会生枝插叶的向红卫兵做小汇报；谁家的孩子掰了一穗苞米回家，都是他向红卫兵报告的材料，并向红卫兵出谋划策。自己不会写大字报，也要硬充文化人，写一些让人看不懂的、错字连篇的、揭发某某人的大字报，贴到大队的房山头上，然后自己再自命不凡地欣赏一番。他向红卫兵检举别人、写大字报，和出谋划策，没有希望得到革委会的表扬，和捞取权利的目的，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除了坏，什么也不是！他只是感觉，这样做了以后，看着别人挨斗，自己心里特别痛快。等到这些人被拉到批判会上被斗争的时候，他也是积极发言的一员干将，给组织批斗的人出点子、呐喊助威；让被斗的人坐“喷气式”，跪碌碡，脖子上挂砖头，或者长时间的跪板凳，直到被斗的人累得大汗淋漓，浑身发抖时，他的心里才得到了一时的平衡。

这一天，张开碰到了“秀才”，见“秀才”正和别人高谈阔论当前文化大革命的是弊时，他也凑了上去。本来他非常嫉妒“秀才”，因为每次和“秀才”辩论，自己总是以失败告终。他讲不过“秀才”，所以他才恨“秀才”，恨他为什么长了两片薄薄的像刀子一样的嘴巴，把自己战败；他总想找碴把“秀才”击倒。当他听到“秀才”对当前的文化大革命正没深没浅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时，就瞪着两只黄眼绿睛的小眼睛，紧盯着“秀才”，并提出了足以让“秀才”说出心里话后，自己再将他打翻在地，让他低头认罪！

张九听到张开的提问，便将自己认为非常正确的观点开始毫无掩饰地议论起来：“哼！毛主席纯粹是学了刘邦和朱元璋的一套，大臣们帮着他打下了天下，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坐了天下以后，又怕手下的大臣夺他的权，所以他就找碴收拾这些大臣……”

“反动！纯粹是反革命言论，竟敢把毛主席和封建帝王相比！”张开，狠狠地盯着张九。【无弹窗小说 lashushu.com】

“毛主席现在比刘邦和朱元璋还厉害呢！刘邦和朱元璋手下的功臣都是他亲自下命令杀的，而毛主席表面还不得罪他的功臣，他却发动了一些乳臭未干的青年学生起来造反，让学生起来打倒他们……”

“嘿！竟敢骂红卫兵乳臭未干，你才臭呢！”

“你看吧！他不只是把手下的功臣大开杀戒，对凡是有点知识文化的全都不放过，说什么知识分子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把老师说成是臭老九；把凡是不符合他的思想的书籍全都给烧了，这不是焚书坑儒吗？和秦始皇有什么两样？”

“恶毒！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铲除封建社会和资产阶级流毒，他竟敢说是焚书坑儒，和秦始皇划等号！胆大妄为！是一个彻底的反革命分子！真是不知道死活！”

“秀才”真的不知道死活，听到张开提出的问题后，并且瞪着两只鼠眼紧紧盯着你的时候，还敢大放厥词，并掺杂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解释张开的提问。

“咱先不说他两个谁对谁错，就是现在中央政治局开会，多数人都站到刘少奇那边去了，可是人家刘少奇始终非常拥护毛主席，总认为天下是毛主席领导打下来的，自己不能越位。”

“叫你这一说，是毛主席错了吧？刘少奇就不应该打倒了？刘少奇的三自一包，哪是怎么回事呢？哪不是在走回头路，走资本主义的道路了吗？”张开，又恶狠狠地盯着张九问。

由于张开的逼问，张九竟然有点忘其所以然，就忿忿地反驳张开的问话：“哼！不叫人家让生产队把地承包下来让社员管理，给社员分了自留地，又让社员将荒芜的岭边荒地开垦出来种庄稼，还允许社员们做点小买卖，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吗？还不得像前两年那样吃糠咽菜，忍饥挨饿啊！”

“这样说，毛主席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错误的了？”

“咱倒不敢说文化大革命搞错了，我看如果这样搞下去，中国起码要倒退十年！比大跃进造成的后果还要严重！你看吧！全国的学生都不上课了，工人也不干活了，都出来到处串联闹革命！以后还有谁再学习科学技术知识？谁去炼钢炼铁？谁去制造机器？谁去织布？这些损失是无法估计的损失，也是无法挽回的！这是一场大的灾难啊……”“秀才”越说越气愤，说的嘴角泛出白沫，唾沫星子四溅。

有的好心人，见坏蛆正在眨巴着两只小黄眼紧盯着“秀才”，面带不怀好意地奸笑，就在“秀才”背后暗地里捅一下“秀才”，提示他注意坏蛆。

此时，张开暗自得意，但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地想：“完全暴露了反动本质，竟敢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大跃进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反动！极右！反革命！罪该万死！！”于是，朝“秀才”“嘿嘿”地奸笑了一声，哼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革命歌曲，到文化大革命领导小组办公室找张兵和王娟去了。

张兵和王娟，听了张开添枝加叶地汇报以后，也感到问题重大！这株暗藏在贫下中农的反动分子，必须立即揪出来批斗，不能让他的流毒继续在无故的革命群众中传播。于是，他俩马上向革委会做了汇报。在革委会的同意下，张兵和王娟马上通知了全体贫下中农，晚上到生产队场院开会。

批判大会设在第一生产队的场院，由张兵主持。大会开始，由张兵和王娟轮番振臂高呼，群众响应的喊了一阵口号，以造成震慑一切胆敢反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敌对分子。紧接着，由红卫兵将张九带到吊着三百度汽灯的桌子前边。张兵宣布了批判会的基本精神，马上就让群众站出来揭发张九的反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