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拜师学艺（1/2）

这日一早，段誉起身之时瞧见童姥已在屋外打坐调息了，段誉只觉的她的容貌似乎真是比那日见着时候略长了一两岁，待她一套内功打完，睁眼见着段誉杵在一旁，绝不客套的付托道：“段小子，早膳可备好了么？”

“自然是弄好了的，怎么不见虚竹师父？”

童姥嗤的一声笑道：“那蠢僧人自个儿躲着为那些畜生超度哩！认真是愚笨至极，人死了也不外是一抔黄土风中撒，况且是那不分五谷的畜生呢？”

段誉闻言但笑不语，将早膳端至桌上给她，慕容复和他早早便在房内用过了，然段誉虽不吃，却仍是在童姥身旁坐了下来。

童姥斜眼睨他，笑道：“怎么？有话要同姥姥说不成？”

段誉笑着颔首，“姥姥果真神通宽大，晚辈还没启齿，便已被姥姥猜中了心思。”

童姥低头喝了口稀粥，“有事便说，你这两日对我很是经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段誉闻言心中大喜，垂首笑道：“那日听姥姥说起似乎有位大仇敌什么的？她的武功可是很高么？”

童姥冷哼一声，对那人似乎极为厌恶不齿，“若是平时，她哪儿能与我相抗，只不外眼下我这般状况，确实敌不外她。”

段誉眯眼笑道：“姥姥是痛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那大仇敌如此厉害，姥姥即是教了虚竹师父功夫，他一人只怕也难以抗衡。更况且，他还未必肯学。”

童姥杏眼微挑，似笑非笑的瞧着段誉，“我同那蠢僧人说了，他一日不学，我便一日杀十只小鹿小兔，就在他跟前一只一只的杀！不外你说的有理，多小我私家确实多份助力。只是我这门功夫却没那么勤学，那蠢僧人是误打误撞得了我师弟七十载的功力，怎样却不会运用，我教授给他心法口诀便可融会意会。至于你……”天山童姥上下审察了他两眼，摇头道，“只怕是不成的。”

段誉那里肯死心，越发敬重道：“姥姥还未试探过晚辈的根骨，为何要如此断然？”

“那是逍遥派的独门心法，你即是再怎么厉害，只怕于此也是无用。”

段誉道：“姥姥不妨一试。”

童姥有些不耐他如此执拗，又想着这小子克日待自己确实也是不错，便拉过他的腕子轻轻搭上。然而只这片晌的功夫，童姥的脸色却转瞬惊变，她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语气十分焦虑，“你从哪儿学来的北冥神功？”

段誉一脸茫然，“什么北冥神功？”

童姥的语气已有些森然之意，手上的力道极大，指甲险些要嵌入段誉的骨血之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段誉，冷冷道：“你给我说从实说，是谁教了你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段誉吃痛的牢牢皱眉，费经心思飞快的想了片晌，低声呼道：“没人教过我，当初我不小心之下跌入无量玉壁，奇遇□神像。那神仙姐姐生的好不貌美，我瞧她让我叩头千次，我便依着磕了千次头，拜其为师。效果，厥后那秘笈画卷自个儿便掉出来了，此事我也十分不解啊。”

童姥闻言更是勃然震怒，猛的将段誉向后一推，怒骂道：“什么神仙姐姐！定是那贱婢！一定是她……”

段誉见她骤然变脸，心中暗叫欠好，连忙辩解道：“那不外是一尊玉像而已，姥姥何须如此动怒？若是姥姥厌恶那人，晚辈以后再不提了即是。”

“你懂个什么！你瞧着她貌美无双，实际上却心如蛇蝎！若不是因为她……我又岂会落到如今这副容貌？数十年来无论容貌如何变化，身量却永如女童！”童姥想起当年往事，心中更是大恨，可脸上却浮出一丝诡异莫测的冷笑，“不外现如今她也消灭着什么利益，那副娇颜玉貌，我一刀刀划下去的时候，心中可实在是快活极了！哈哈哈哈！”

段誉见她笑得几近疯魔，心中有些惶遽又是厌恶，只是却不敢忤逆了她，只得应声道：“姥姥说的是，正所谓心慈则貌美，她若是那般蛇蝎之人，现下容颜肯定也奇丑无比，望之生厌。”

童姥似乎一下转怒为喜，笑着拍手道：“说的极好，说得极好。姥姥没看错，你倒果真是个有眼色的。既是你体内已有基本，那我将这心法口诀教授与你，倒也无妨。只是我刚刚一试，你这北冥神功似乎没有学全？”

这原先的段誉最是个宅心仁厚的，以为这武功路数过于阴毒，便只学了手太阴肺经、任脉等诸穴道。现下段誉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位原主，一边颔首道：“确是没有学全，还望姥姥见教。”

童姥皱眉道：“你既已拜了那贱婢为师，我可要如何指点于你呢？”

段誉眼珠儿一转，那玉像他连见也没见过，便真是个活色生香的大尤物，也比不上眼前的绝世武功要紧，更况且还只是尊冷冰冰的玉像而已。当下连片晌犹豫都没有，便撩起袍子跪隧道：“既然姥姥说那人阴毒险恶，晚辈如何还肯尊她为师？姥姥如若不弃，晚辈自然愿意拜姥姥为师，一生一世甘凭姥姥驱使使唤，绝无怨言，至死方休。”

谁知童姥仍是摇头道：“我缥缈峰灵鹫宫一向不收男门生，你这徒儿我是认不得了，只不外那蠢僧人却是承了我师弟的衣钵，我也只当你是无崖子的徒弟一般吧。”

这话一出，段誉便知大功告成，连忙笑着改口唤道：“小徒多谢师伯。”

段誉这厢了了心愿，只是虚竹却仍是不愿，“前辈，小僧乃是少林门生，即是前辈你的武功再怎么高深莫测，小僧却也万万不行学，还请前辈莫要为难小僧了。”

童姥冷笑道：“你这是嫌我的功夫乃是歪路左道，不屑相学么？你别忘了，现如今我师弟无崖子七十载的功力都在你体内，你这少林功夫早就被他给化光了，莫要再跟我推三阻四！”

虚竹低头道：“那小僧唯有返回少林之后，重新修炼来过了。”

童姥震怒，却知这小僧人极为迂腐不化，若是他日后真将无崖子毕生功力尽数化去，那岂不是大大的惋惜了？童姥敛眸想了片晌，复又道：“不若这般，你听我的话，这些畜生的性命我便不伤了，逐日饮了血便敷了药放它们离去。你若不听，我便逐日让那段小子出去寻他十只八只的回来，剥了皮让它们逐步的抽搐而死。你自个儿选吧，杀与不杀，可全凭你这一句话了。你们佛祖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同我习武相伴，又不是让你去入十八层地狱，难不成你竟宁愿看着那些畜生接连丧生，也不愿应允了我妻子子么？若是这般，你这好生之德岂不是太虚假了几分？”

虚竹本不欲同她多说，可是没想到童姥这一番话对他如醍醐灌顶，瞬时让他清明晰许多，说道：“纵然如此，小僧应下即是，只是前辈须得守诺，莫要害那些小鹿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