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二

七娘把那玉佩对着光仔细看了一阵，依旧塞回了卢瑞的手里，“既然是侯爷赏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怎么好随便给人。”

卢瑞道：“我送给姐姐的，哪有随便给人。”

七娘啼笑皆非，“这是男子的工具，我收着它做什么？你也是的，先前不是早嘱咐过要藏拙么。你倒好，人家才用了一套文房四宝就把你给哄出来了。”

卢瑞脸一红，欠盛情思地回道：“我一直都记得姐姐的话，先前一直老老实实地坐着后头没说话。若不是侯爷点名让我作诗，我才不会起来。”

“侯爷又不认得你，怎么会特意点你的名？”七娘疑惑地瞧他，“瑞哥儿你莫要诓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被侯爷瞧见了。”

卢瑞抬头看屋梁，偏偏不去七娘的眼睛。七娘见状，那里尚有不明确的，又气又可笑，揪着他的耳朵小声骂道：“跟你说了几多回了，不要惹事不要惹事。这会儿侯爷在，他们才不敢说什么，转头他一走，学堂里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亏损的还不是你自己。”

卢瑞自知理亏，可照旧忍不住辩解道：“我也没干什么坏事。侯爷考校各人作业，说要让人作诗。卢秀自个儿站出来想出风头。他先前找人代写了不少，背得够呛，没想到侯爷随手指了地上的破碗为题，卢秀马上就傻了。我一时没忍住，偷偷笑了一声，声音特别小，连一旁的宽哥儿都没听到，谁晓得竟然被侯爷发现了。然后，他就让我起来了。”

说而已，他又嘟囔嘟囔嘴小声埋怨道：“谁人侯爷简直就跟姐姐一样厉害，似乎做什么都瞒不外。”

“要否则人家能做到侯爷！”七娘没好气隧道。

平阳侯卢之安是卢家颇有传奇性的人物之一，他是卢家大太爷的明日子，在家里排行老二，听说原本只是个纨绔子弟，在京城里跟一群混混招猫斗狗，干过不少坏事。那会儿卢家最受瞩目的是卢家大少爷卢之源，他是安平十三年的状元郎，文武双全的奇才，颇得先帝看重。安平十五年的时候，先帝御驾亲征还特意把他带在身边。也正是那一回，先帝的御驾中了胡人的匿伏，卢之源为救先帝，领着一支御林军将敌人引开，以身殉国。

消息传来，大太爷连忙就中了风，老太太也病倒在床，卢家的巨细事务，全都落在大奶奶许氏一小我私家的身上。许氏身世上将军府，自幼被当做男儿一般养大的，先前老太太还总嫌弃她配不上自己儿子，待出了事，各人才真正见识到将军府小姐的气概气派。

京城本就是全天下最势力的地方，卢家的顶梁柱一跨，众人便以为这卢家要就此消灭下去了，难免有些人雪上加霜。那许氏新寡，将军府本想接她回府另行婚配，偏偏她却不愿，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卢家。

那会儿卢之安才不外十五六岁，蓦然遭此重击，难免一蹶不振。许氏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通后，又托人把他送到当朝大儒鲁平安的门下念书。卢之安到底是个智慧的，一旦懂了事，便开始高昂图强，不外四五年便有所成就。之后他又投身军旅，在许上将军麾下做了个小先锋，尔后屡立战功，并于安平二十一年收复平、梁二城，也因此而被先帝授予了平阳侯的爵位。

这份履历说起来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真正做获得的又有几个。卢之安若是没有过人的本事，只怕早在军中那会儿就已经丢了命，又岂是卢瑞这天真单纯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姐姐——”卢瑞迟疑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又继续交接，“侯爷让我明儿去找他。”

“干什么？”七娘闻言心里一跳，马上转过头来瞪着他看，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倒也没旁的。”卢瑞打了个哈欠，脸上显出疲倦之色，“姐，我好困。”

这孩子，脑子里永远不想事。七娘无奈地叹了一口吻，摸了摸卢瑞的脑瓜子，小声道：“那你快去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卢瑞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探索着洗了手脸，倒头便睡死了已往。七娘见状，愈发地只想叹气。

张妈妈还在外头屋里候着，听着七娘的叹息声，忍不住劝道：“瑞哥儿还小，小姐莫要急，等他再大些就懂事了。”

七娘苦笑，低声道：“瑞哥儿是什么性子，我再相识不外。他这样——也好，我就是担忧府里那些人。”今儿她虽不在府里，但早前两日便隐约听到些消息，侯爷这次回来，可不只是为了祭祖，更有为许氏过继个子嗣的意思，要否则，怎么连着许氏和侯夫人一起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