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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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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梓漪拉过她挡了视线的手,刚睡醒的丹凤眼惺忪慵懒却不妨碍美观,她甚至觉得这样子的他有股言语无法形容的性感。

“季湉兮……”

“啊?”

“今晚,咱俩抱也抱过了,搂也搂过了,交杯酒也喝过了,只差一件事儿没做,干脆一不做二休一起做完拉倒。”

“什么东西一起做完拉倒?”

他拿她的手描绘自己的唇形,“亲个嘴呗。”

回答他的是——“啪!”

作者有话要说:正月里那个百花开,甜蜜蜜呀甜蜜蜜~好久没写甜文了,写了2章有点收不住的势头:-d不过请各位等着虐霍二的美人儿棉放心,说虐他到底就肯定虐到结尾!当然啦,结局he,最后还是让他甜一甜滴,毕竟这孩子也辛苦了也不太容易,对吧~

☆、issue41又生波澜

霍梓漪顶着鲜红的五指印走下车,神情是感召天地的壮烈,周小秀一脑门抵到郑煊肩头捧腹狂笑,郑煊虽说维持冷脸不变,两眼却盈满骗不了人的笑意。

随后下车的季湉兮羞赧不敢见人,草草跟夫妇二人道了别,埋头就往停车处奔,霍梓漪仰天长叹一口气,撒腿追上她,“着急忙慌瞎跑什么?”

“我脸皮没你厚,让人看笑话还无动于衷。”她说。

霍梓漪憋屈至极,“我这是怕你走路不看道摔了,所以过来关心一下,哪儿招你惹你了?”

季湉兮哑了哑,然后一边无措的搓着手臂,一边指向前面不远停着的甲壳虫车,“我的车就在那儿,呃……我回了,拜。”

“拜个屁拜!”他拽住她,“拿来。”

“什么?”她傻愣愣的问。

“车钥匙。”他抖抖摊开的手掌。

“你要我车钥匙干嘛?”

“当然是送你回家啊!”

“我干嘛要你送啊?”

霍梓漪喷出的气腾起团团白烟,“你觉得小爷我会让一个女人三更半夜独自开车回家么?”

季湉兮突然笑了,拿出车钥匙就要交给他,但又收手,“你不是从来不坐我的车的嘛。”

他一眼扫过矮小的甲壳虫车,“如果坐我的车你不跟我犟的话,麻烦你移步。”

“不移。”

“那还废什么话?”他抹把鼻子,“上车,赶紧的,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两人上了车,见他束手束脚的样儿季湉兮有点不落忍,“算了算了,换你的大车,明儿我再回来开。”

霍梓漪拔了钥匙揣兜里,“得,明儿还是我来开,顺便送厂里保养保养。”

季湉兮看着他不说话,他闷闷的翻翻眼,“怎么地了?我又哪儿错了?”

“没有……想着怎么谢你。”

“……”

须臾,换了霍梓漪的大车,季湉兮系安全带,他忙着热车,等待的片刻发现挂后视镜上的“平安”中国结旧得红流苏掉了没剩几根,随手摘下来,可光秃秃的不咋美观,想了想翻包找出一布偶造型的吊坠给挂上去,霍梓漪看了两眼,“这什么玩意儿?”

“上次配那部动画片,制片方送的绝版纪念品,有钱都买不到。”

“什么动物?”毛茸茸的脑袋像狮子,大大的肚子像猪,偏生背上有一对金灿灿的小翅膀,霍二少迷惑了。

“外星宝宝,噜噜格鲁。”

“外星人啊,怪不得四不像呢。”

“嫌弃是吧?”说着伸手摘。

“爪子放开,给我就我的!”他拍开她。

季湉兮勾唇嗤笑,“德行。”

“喂,帮咱签个名儿在上边呗。”

“吃撑了你。”

“你是腕儿姐,威震四方,有你镇着,出入平安。”

“霍梓漪!”

“小的在。”

“开车,再闹下去天都亮了。”

“谨遵太后懿旨。”

说说笑笑开到闵航家楼下,车尚不及停稳,紧挨着停在前头的一辆车有人推门下来,原本也不是值得引起注意的事情,可当季湉兮看清下车的人是谁,马上疑惑的脱口道:“这么晚了,闵航怎么还在外面啊?”

霍梓漪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能出来玩人家不能么?”

“闵航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家’,他的作息时间固定又规律,几乎跟军人差不多。”季湉兮解开安全带,急着下去叫人。

霍梓漪见她忘了拿换下的那包衣服,于是提着跟下车。季湉兮小跑两步,拍了拍闵航的后肩,岂料闵航回头就大嚷:“你还想怎么样?”

季湉兮以及随后的霍梓漪纷纷傻眼。季湉兮傻眼是他居然说的英文,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霍梓漪傻眼是从没见过脾气如此暴烈的闵副总,他……怎么了?

其实闵航也傻眼了,他怔愣的看看季湉兮再看看霍梓漪,喉结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一时间三人都没出声。

“嗨,小兮,新年好啊。”蓦然第四个人加入这场意外中。

季湉兮已是一把无名火在胸臆狂烧,既不能原谅杰森无休无止敲诈勒索的行为,更不能谅解闵航为什么总断不了跟这个坏蛋牵扯不清!所以对于杰森亲切的招呼声充耳未闻。

反观霍梓漪就非常诧异了,他循声扭头看向慢条斯理朝他们走来的杰森,“你……”

“嗨,霍先生,好久不见,你好吗?”杰森笑眯眯的摆摆手。

揣着一肚子的问号,霍梓漪点头回应:“是啊,咱们的确好久不见。”

季湉兮哪里还听得下去,迅速从霍梓漪手里夺过包,“我先上去了,晚安。”

“喂……”

不待霍梓漪将话说完整,杰森插嘴说道:“小兮,你好兴致哟,刚赴完约霍先生的约,接着又投入克尔徳的怀抱。”

言下之意暗指她脚踏两条船是吧?季湉兮森然讽笑,这种人渣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一滴口水都嫌浪费,二话不说拉了闵航就走。

目送她和闵航走进楼门,霍梓漪内心五味杂陈,老天爷,他多么想冲过去把她拽回身边,寸步不离哪里也不许她去。

“霍先生的大度,想必用情至深吧。”杰森踱到霍梓漪旁边,感同身受似的嗟叹。

霍梓漪收回目光,“你认识闵航?”

“闵……哦,你是指克尔徳?”

“克尔徳?”

杰森咯咯笑,“克尔徳是闵航的英文名字。”

霍梓漪虽尚未没厘清头绪,但刚才季湉兮的反应说明了不少问题。她和杰森在“同志酒吧”之后又见过面,而“药引”正是闵航,至于导致她瞬间大变脸的因由估计也是闵航……闵航啊闵航,想不到你还是一“有故事的人”呢。

……

这边厢季湉兮和闵航上楼回到家中,包包一丢,双手叉腰开始算账。她不愿再老生常谈不愿再恨铁不成钢,直接用“今日必须了断”的语气说:“一句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闵航坐到沙发上,微仰头看她,“放心,就快解决了。”

“闵航,别再搪塞我,你懂我问的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

季湉兮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她说:“你当我是刨根问底的八婆啊?杰森那家伙做的事情触犯了法律,我们随时可以报警处理!”

“还不到那个地步。”闵航仍旧风平浪静。

“还不到那个地步!?”季湉兮怪声,“难不成等他坑得你倾家荡产,拿刀架你脖子上么?”

“他不会。”闵航一副到此为止不想多说的样子。

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季湉兮瞪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缓一缓,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应该先把事情症结弄明白才能找出适当的办法,以免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却毫无益处,于是试着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

“说了你不用知道。”

他说话的调调貌似柔和,实则态度强硬,季湉兮火气才刚憋下去立马又被挑起,她走到闵航跟前,居高临下俯视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闵航低垂眼皮,视线落在搁于膝头的手上,答了一句:“你不要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个意思。”

听出她真动了气,闵航抬头直视她怒意满布的脸,突而一阵轻浅短叹,“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自己会搞定的,不过还需要点时间罢了,今后我们不要再为这事儿争吵了好吗?”

“闵航。”季湉兮也跟着叹息不已,顺势坐到茶几上,掏心掏肺的说:“我之所以跟你吵,只因为咱俩是好朋友,好朋友的定义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没道理光知道受你照顾受你恩惠,当你遇到困难却作壁上观不闻不问,请你别跟我说牵不牵扯这种见外的话,听了很不是滋味儿,很不舒服,很受伤害。”

闵航守卫严密的心防不禁暗自松懈,层层隐藏的情绪在眼底泄漏端倪,真实的热度正突破伪装的坚冰显现出来,他动容的深深凝睇,良久才哑声说道:“对不起,谢谢……我,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

性情一贯平淡的人赫然眼神炙热,季湉兮一下子不太习惯,为今之计只好硬着头皮接受,讪笑道:“现在认识也不晚嘛。”

闵航点点头又接着摇摇头,不懂他要表达什么,隐隐感到他心思百转,很多东西一掠而过来不及抓住一丝一毫讯息就听他说:“杰森的事儿你还是不要插手,不是跟你见外,真的……我完全出于保护你的角度考虑,他的手段卑鄙下作到你绝对无法想象,即使报警也免不了被泼一身脏水,不值得你以身犯险,有你精神上的‘有难同当’等于给我最大的支持了。”

尽管他前后思维起伏跳跃过快,季湉兮依然立刻琢磨出道道,惊怒道:“他拿我来威胁你?!”

闵航闭紧嘴巴不再出声,单手扶住她的肩,掌温很淡力量很坚定,有些事情不靠言语只凭意会,足矣。

这一夜季湉兮没有阖眼,想着闵航为了她不得不向杰森低头妥协,她怎么能够睡安稳?当初在医院食堂如果她忍下杰森的骚扰,不把闵航当做挡箭牌,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她,难辞其咎。

隔天,特地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想说陪闵航好好整两盅,说说体己话,毕竟比起他她能做的也就剩这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摆了碗筷,倒了酒,一切置办停当,季湉兮才满意的爬上楼,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人轻声哼着一首英文老歌《takemehomecountryroads》,哟,闵副总今儿的心情不错。

含笑倚着门框看坐于电脑前的男人,休闲款的黑色针织线衫衬得他清雅有型,气场平和安逸,手移鼠标,屏幕上画面不断变换,仔细瞧竟在浏览购买家居用品的网站。

“闵航,你打算上网买什么?”

她一问,闵航歌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时表情煞是腼腆无措,仿佛被人窥去了什么秘密,不自在的问:“呃……你来多久了?”

季湉兮没回答他,走过去弯腰盯电脑,“这衣柜式样颜色都挺潮的,原来你好这口。”

闵航赶紧澄清,“我随意看看。”

“故意看也没什么,你家按说确实显得空旷了些,多添几样物件更有家的味道。”

“你这么认为?”他认真的看她侧脸。

“除了我谁不这么认为啊?花大价钱买了个大房子,结果空着养蚊子,你这是另类的炫富么?”

“不,我是问你也喜欢这里更像个家?”

这问题听着说不出的古怪,季湉兮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这家是你的,你爱怎样怎样,干嘛问我喜欢不喜欢?”

失望一闪而过,闵航赔笑道:“我缺乏布置装潢的经验嘛,跟你讨教点建议意见什么的。”

“哦,我门外汉得很,不如请专业的设计师过来帮你出主意。”

“好啊。”

季湉兮拍拍手,“行了,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急不来,先吃饭,我都煮好了,下楼吧。”

说完她翩然转身走出去,闵航落寞的又看了看电脑,最后关掉所有网页,持续一上午的欢愉随之无疾而终。

季湉兮刚到客厅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张无莠同志,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他遏令她午时三刻准点现身,否则立马冲来面见“姐夫”。

这次张无莠没有事先告知便大老远跑来,无非是家里收到她“结婚”的消息,他吓了一跳,生怕她遇人不淑,说什么都要亲自验证“姐夫”够不够格,合不合标准。害她编造理由称闵航出差公干不在,拖延时限推搪,当然对于大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旗号的张无莠来说这是“治标不治本”的笨办法,可是能拖一时是一时,至少得等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知道了,我马上来。”郁郁的挂线,抬头便瞅见闵航站在离地两级的台阶上,单手搭着楼梯栏杆,神色平淡如常,她歉然开口:“对不住,我有急事要出门,午饭得你一人吃了。”

“没关系,你既然有事就去忙吧。”

“那什么……我……”

“别说了,去吧去吧。”他微笑催促。

时间的确紧迫,季湉兮不再啰嗦,套了大衣开门离去。“嘭”的大门阖闭,刹那空荡的房间惟有留下的人,死死抠着木质栏杆,力气之大手骨关节几欲撑破表皮,颇为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美人儿元宵节快乐!●︶3︶●

☆、issue42一夜一生

季湉兮匆匆赶往约定的饭馆,岂料恰逢节假日街上人流汹涌,车子堵得那叫一个销魂,到地儿迟了半小时,她的手机差点没给张无莠打爆,哔哔发出电池耗尽的警报。大冬天的伸手在额头抹出一把汗,摊上这么个见风就是雨的弟弟,能不整得人汗流浃背么?

代位小姐领着季湉兮上二楼雅座,推开其中一间雅座的门,便看见正对门口坐着的张无莠正揽镜自照,而旁边的宋槐问云山:“来前花姐怎么说的?”

粗人一个的云山当即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槐少啊,人你带出去的,身上的毫毛我点过数了,多一根少一根,人就甭往回拎了,自己看着办吧。”

他话音一落,桌下张无莠飞去一脚,“待会儿还让不让人吃饭啦,胃口都给你小子败光了。”

“你别怨我,谁叫你没事跟人练拳脚,明知死路一条,还把脸抬去给人揍花。”云山斜睨他撇嘴哼唧。

“那家伙心眼贼黑,专挑脸揍,我也有苦难言好不好?”张无莠心烦的丢了镜子,这才发现杵在门口的季湉兮,瞬间眉开眼笑,“姐,你总算来了。”

季湉兮狐疑的盯着他的脸,“和谁打架了这是?”

云山快人快语:“霍梓漪。”

张无莠狠“啧”了一声,这脑子缺根筋嘴上缺一把风的二愣子,闪电般的背叛了革命。

季湉兮只花了一秒钟就想明白了事情原委。在会所遇见郑煊时还曾感叹过世界太小,端起清酒与之对酌畅饮,昨天碰面甚至默默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怎知大律师深具报马仔的潜质,一早通敌把她卖了却装得超然绝俗,无怪乎他亲亲老婆唤他“妖精”。

一方面不知郑煊怎么给传的话,惹得霍二少动了干架的念头;一方面不知霍梓漪现在怎个思想构造,肚子里一向藏不住事儿的人昨天楞是什么也没挑明,反而黏着她一个劲儿插科打诨,害她忙于应付忘了追究他一脸伤情何来。

霍梓漪爱打糊涂架她管不着,但自己可不能跟着稀里糊涂,于是逮了弟弟问:“你们干嘛打起来?”

张无莠答的极为爽利:“当然为了你呗。”

这是自然,可总得有个明确的说法呀?季湉兮翻翻眼,“具体点。”

“他以为我欺负了你,不问青红皂白找上门就一顿爆捶,所幸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反败为胜揍得他满地找牙。”张无莠回想那晚干架的情形,得意的捏得手骨咔咔响。

季湉兮啼笑皆非,“那个不靠谱的混蛋简直神经不正常,凭什么以为我被欺负了?而且你没事儿瞎起什么哄,打架就这么好玩啊?”

“姐,你别这么武断的批评人家。”没想到张无莠居然倒戈站到霍梓漪一边,“虽然他是有点不靠谱,但是因为看见你哭着从我房间出来,误会了,所以才跑来替你出头的。”

季湉兮一懵,当场哑然失声,张无莠则继续一本正经的说:“肯不顾一切豁出去替女人打架的男人,扳着手指头数不出几个。姐,你不打架不晓得打架有多受苦受累,别瞅着揍人噼里啪啦的感觉特威风凛凛,那全是假的唬人的,告诉你哪次打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平平都是血肉之躯甭管占不占上风没有不伤不痛的,我看那霍梓漪对你真没的说,绝对过命的交情。”

吞口唾沫,季湉兮涩涩的说:“你歪理一套一套的,打架搁你这儿倒变得无比伟大了似的。”

“打架本身并不伟大,伟大的是打架那人的情操,看他什么动机,别光死盯人家的行为,这是你们女人最容易走进的误区。”

季湉兮再度噎得无语,从小所受的教育都是指责打架是野蛮卑劣、缺乏教养的行径,而让张无莠一番推翻千古偏见的深刻解析,地沟里遭人白眼的老鼠霎时头顶光圈羽化成仙了。

见老姐让说得半天不吱声,张无莠做出最后总结:“好人打架那叫侠义。”

云山夹了一箸菜送嘴里,虚心请教:“那坏人打架呢?”

张无莠想都不想就答曰:“不讲道义。”

“你是断章取义。”宋槐斯斯文文的笑道。

“滚蛋!”张无莠拿筷子敲他。

云山马上指着他说:“看,不讲道义的来了。”

“老实吃你的饭,嘴里塞满东西还堵不住话茬儿。”张无莠立眼掀眉毛。

云山哼哼两声,埋头吃饭,转眼面前杯盘狼藉,张无莠无奈的吐口气,“饿死鬼投胎。”

“别说他了,吃饭吧,湉湉姐,吃饭。”宋槐周到的招呼在座的几位开动。

一顿饭吃下来,季湉兮本就食不知味,谁知张无莠又补了句话更加胃口尽失,他说:“可惜霍二少是你兄弟,他要是我姐夫就好了。”

“咳咳……”季湉兮岔了气,赶忙捂嘴,咳得眼角直泛泪光,等捣匀气息不禁埋怨:“吃饭的时候能不这么刺激人么?”

“没想着刺激你,只是说明一下我的遗憾。”张无莠无辜的耸耸肩。

“遗憾个屁啊你!没事儿抽风,满嘴跑火车。”

“嘿,别骂人呀,我真觉得霍梓漪比较适合你嘛。”

“比较?你又没见过闵航哪来的比较?”

张无莠摇头晃脑,“男人的直觉。”

季湉兮嗤之以鼻,既然没了胃口索性推开碗筷,宋槐贴心的奉上清茶一杯,她朝他微笑感谢,张无莠以眼神扫开碍事的人,接着说道:“姐,我的拳头一能辨忠奸二能分正邪,经得起它考验的保证良品,假一赔十。”

张无莠跟霍梓漪一场乌龙架居然打出了牢固的革命感情,够让人跌破眼镜的,季湉兮第三次失去言语能力,而云山抹抹油叽叽的嘴,稀罕的捧起张无莠的拳头打量,“老三哥,敢情您这拳头还有尚方宝剑类似的功用呀?上斩昏君,下斩奸臣,无所顾忌,拯救地球,维护世界和平的宝贝啊。”

张无莠嫌恶的甩开他,“一边去,弄我一手油花哈喇子。”

宋槐丢给云山一包纸巾,中肯的评说道:“三哥,对人处事切勿过于片面,霍梓漪敢打你且挨得起你打,只能说明你俩都喜欢以暴制暴,刚好和你臭味相投而已,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呢?你又了解多少?因此他是不是‘良品’,是不是强过未曾谋面的姐夫还有待商榷。”

季湉兮闻言感觉一股清流注入心田,鲁莽的弟弟身边有这样一位智者时不常提点一二,破除狭隘,开阔视野,甚幸甚幸。转而向张无莠循循善诱:“多听听槐少的话,瞧人家多理性,你呀别先入为主,凡事客观点,以公正的态度对待闵航。”

张无莠却不急于争辩什么,老神在在的斟茶品茗,这时刚受到表扬的宋槐又补充道:“不过鉴于霍梓漪既能做湉湉姐的兄弟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三哥的赏识,人大抵坏不到哪里去的。”

季湉兮眼角抽搐,说来说去兜了一大圈,该破除的狭隘没有破除,该开阔的视野没有开阔,照旧原样!怪不得张无莠不做反驳,这哥俩才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

“姐,咱姐夫啥时候出差回来啊?”张无莠老话重提。

“过几天。”

“嗯,反正我这脸也得养上几天,就是老住酒店怪不方便的。”进进出出皆受旁人行注目礼,实在有损张公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伟岸形象。

“不方便的话收拾收拾,打包滚回家去,闵航又跑不掉,还怕没机会见面么?”季湉兮打蛇上棍,赶紧撵人。

张无莠尚未发表意见,消停了一会儿的云山先一步笑咧了嘴,“哎哟,湉湉姐,三哥想走也要他有那个胆儿啊,就他现在这副鸟样儿,回家花姐见了搓板指不定跪烂几块。”

张无莠挥掌扒他后脑勺,“说谁鸟样?也不撒泼尿照照自个儿,睁眼闭眼就知道胡咧咧,老子讨不到好,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一经提醒,云山顿悟,笑容定格在脸上,眼底渗出一片惊悚,季湉兮不明所以,宋槐善良的解释:“连坐制度,听说过吧?正所谓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

饭罢,送走季湉兮,闲来无事哥儿仨晃晃悠悠回酒店,路上张无莠问宋槐:“闵航那儿查得咋样,有眉目了么?”

“霍梓渐在地方上算是个人物,出了名的护犊子,想从他爪子底下撬出食儿来得费点周折,没那么快。”

张无莠搔搔头,“霍梓漪摆着跟闵航不对盘,他老哥挺谁呢?”

“打死不离亲兄弟,你说他挺谁?”宋槐反问。

“咱姐这事儿倒也奇了怪了,按上次霍梓漪的反应根本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怎会眼睁睁瞅着老姐另嫁他人?”

云山凑过大国字脸插话:“或许他不举,想说留到以后买大送小,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并捡现成的。”

张无莠和宋槐同时翻白眼仁,张无莠掐他一把,“住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深受打击的云山一溜烟跑老远,哥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张无莠没好气的呸一口,“笨蛋!”

宋槐笑笑,继而慢条斯理的欣赏两边陌生的城市街景,过了片刻说道:“三哥,我想你也觉察出来了,湉湉姐这婚结的处处透着古怪。”

“嗯,明明和霍梓漪郎有情妾有意,中间楞冒个路人甲来搅合,而且她越是藏着掖着不肯抬上桌面,越是证明姓闵的有问题。”

“万一是……”宋槐欲言又止。

张无莠挑眉,“万一是什么,说下去。”

宋槐掂量掂量,说:“会不会湉湉姐不慎被闵航生米煮成了熟饭,霍梓漪知道后不得不黯然退出,成全他们。”

张无莠顿了半晌,接着喷道:“你小子真是的,想法有一出是一出,这都什么年代了,霍梓漪会在意这个?还‘黯然退出,成全他们’呢,你当写小说啊!”

宋槐淡然轻瞥他一眼,不疾不徐道:“保不齐就是,霍梓漪不在意,可湉湉姐介意啊,你自己也说过,女人死心眼,不论生理心理总是对第一个男人从一而终。”

张无莠给宋槐说得心里发毛,这女人啊,自从出生起就开始打交道,打到今时今日也没真正弄明白过。但单指女人“从一而终”这事儿,实践在他身上的就是一条活生生血淋淋的力证,若是那一夜他没顶住压力坚持下来,如今他还过着“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凄苦日子,哪有三不五时跪搓板的甜蜜时光?

“一夜换一生,一夜赔一生,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大概霍梓漪败就败在这上头吧。”

张无莠举目遥望天上白云朵朵,宝相威严的怜悯道:“那哥儿们办正事没打架下手快,命中注定是我无缘的姐夫。”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铺垫一下然后开虐,霍二又要绷紧筋骨皮鸟╮(╯_╰)╭

☆、issue43身世之谜

季湉兮别了弟弟张无莠并没急着回家,她寻思着有些事情该跟霍梓漪那厮掰扯清楚,省得他三天两头瞎闹腾,另外她的车还在他手上。

仿佛心有灵犀,她尚不及找他,他的电话反而先打了过来,通知她车保养好了问说怎么给她。季湉兮报了个咖啡店的地址,转头霍梓漪如约而至。

进门他装模作样的四处瞅一眼,然后问:“元旦假期最后一天,你没留点时间跟闵副总浪漫浪漫?”

那一股子酸和言不由衷也就季湉兮没听出来,把点餐牌往桌对面一放,“有话坐下说,人来人往的别挡道。”

被暗指是狗,还不是好狗,霍梓漪脸黑了黑,“季湉兮,你有出息了,骂人不带脏字。”

季湉兮捻着银色小匙搅拌咖啡,隐着笑说:“跟大律师一起,怎么着也得上点档次。”

“瞧你笑得这么春风得意,闵副总干啥好事儿了?”他一把抓过点餐牌一边看一边撇嘴。

“开口闭口闵副总,你想人家啦?这容易啊,待会儿跟我回去见见以解相思呗。”

“滚蛋。”

季湉兮这下直接笑出了声,没事逗逗这小子心情整个阳光灿烂,见她开心霍梓漪也开心,口舌上偶尔落落下风有什么呀?

没一会儿咖啡送来,袅袅热气伴着香气弥散,霍梓漪美美的啜了一口,心里暗自盘算是不是趁着她高兴,提议去看场电影什么的。说来可怜他们都没约过一次会,往日单独相处不带一丝“杂念”,全白瞎了,霍梓漪禁不住捶胸顿足。

他一人天马行空的瞎琢磨,季湉兮却已调整好情绪跟他摊牌:“你跟张无莠打架了吧?”

霍梓漪呐呐的抬眼看她,微涩的咖啡卡在喉咙管好一会儿才咽下,“你……知道了?”

“嗯,午饭和他一块儿吃的,他都招了。”

“那啥,其实是场误会。”

季湉兮点头,“你没有哪次打架不是因为误会的。”

万箭穿心啊,霍梓漪凝着眉推开咖啡杯,谁泡的这是?苦死人了!

季湉兮注意着他的表情,语气诚恳委婉的说道:“你们打架我多少也负些责任,张无莠是我弟弟,抱歉过去一直没跟你说。”

有关家世的问题保密工夫做到位,除了白纯没人知道。张无莠行事一向高调,吃穿住用一律矜贵,一看就知道家底殷实富足,即使想瞒也瞒不住,何况对他她确实不愿再瞒。

感受到她想坦诚的意图,霍梓漪惟一想到的便是张无莠那晚说的“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表示我不便说太多太深入,你得问我姐,看她想不想告诉你”,这厢他都还没问,她就自己“招供”了,这是否说明他在她心目中是有分量的?

恍如一道阳光照进阴暗的角落,霍梓漪觉得心下一片柔软温暖,伸手重新端起咖啡喝,好像也不是很苦。

“张无莠说你随姥姥姓,你们家规矩咋那么奇怪?”

季湉兮淡淡一笑,眼里则闪现浓浓的嘲讽,“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

“我就爱听长的。”

叹气,望着他“求知若渴”的样儿,季湉兮说:“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得从我爷爷那辈开始说起……”

张宝胜十三岁参加革命,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打过鬼子打过老蒋,一路从小吹号手、勤务兵、班长、排长、连长、团长做到军长,可谓戎马一生征战无数。平时光顾着转战南北,连媳妇儿王玲都是组织帮忙安排落实的,夫妻俩虽然聚少离多却也有幸生了四男二女,前面几个男娃长大一个送上战场一个光荣一个,最后剩下一根独苗王玲不舍得了,让人抱去老乡家找了个寡妇寄养,这寡妇便是季湉兮的姥姥,不过这是后话了。

首长家的独苗大名叫做张贵翔,但那会儿出于安全考虑不让使用,所以起了个好养活的小名:狗剩。大概这名儿通俗易记,到现在王玲遇着什么上火的事儿,冲儿子发脾气还吼着“狗剩狗剩”……彻底进入和平年代后,狗剩让爹妈接回家已快到上小学的年龄,张宝胜一瞅自己儿子只会放牛割猪草,性子懦弱,于是乎赶紧给儿子补上革命家庭传统一课,张家的娃生来就是要当兵保家卫国洒热血抛头颅的!一等狗剩中学毕业便踢进部队接受锻炼,因为从小不在父母身边生活,感情自然不够亲厚,加之张宝胜不喜欢狗剩的个性,因此压根不管其死活,导致狗剩在部队日子很难过,七年八年混下来只捞了个连长头衔,而且上头居然没人知道他是军区首长的独子。

当爹的不待见,当妈的应该心疼吧?可惜狗剩长情,否了家里相好的对象,硬娶了当年寡妇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闺女,王玲的不乐意直接体现在放任儿子在山坳坳的连队里苦熬数年,如果不是张宝胜病危眼看不行了,她还想不到将人给调回来。

俗话说“人一走茶就凉”,张宝胜尚在位上凡事只要开口一切好办,这老爷子一去,张家什么光景可想而知。王玲这才晓得后悔,成天哭着嚎着逼还剩一口气的丈夫上下疏通关系提拔儿子,如此狗剩慢慢开始“走运”。

张宝胜嗝屁那年张家添了一孙女,狗剩……这时该改口叫张贵翔张团长了,刚刚混出点人样儿,平步青云前途无量,然而偏偏家里不安宁,新生女儿打落地起一直病痛缠身,日日夜夜哭闹不休,小两口愁当了***王玲更愁,恨不得扔了再让儿媳生一个。

走访多家医院名医,打针吃药,女娃的病就是不见起色,足月的孩子弱得没只小猫大,有几次病得厉害差点背过气去,吓得几个大人手足无措。恰巧远嫁外地的姑姑回娘家探亲,说他们那儿有个巫医特神,包治百病,反正这孩子都这样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巫医看看呗。

这般王玲和儿媳抱着孩子去了,巫医一瞧就说这娃是铁将军脱胎转世,八字硬,问一下地家里是不是有人过去了?王玲虎着脸说孩子爷爷走了。巫医说这娃若是男孩儿,那倒是祥瑞,将来加官进爵一辈子荣华,可惜生错了性别,养着克父母克兄弟克姐妹克一切同她有亲缘关系的人,挽救的办法是必须立马给她改名换姓,往后得管爹叫叔管娘叫姨,总之大家不能再认这个女儿。

故事说到这里,霍梓漪全听傻了,他难以置信的嗫嚅:“无法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新中国,匪夷所思。”

季湉兮冷笑,“我是铁将军呢,我叔那时还是个待转正的中校,万一被我克住,断了活路,老张家不是没指望了么?所以我随了既是孤儿又是寡妇的姥姥,至今没几个人知道张家有女,只当是一远房亲戚。”

“开玩笑呢吧,我看你家那帮人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甭管怎么说,照着巫医说的办了以后,我病好了,而我姨又一举得男张家不绝后了,更重要的是我叔现在是军区司令员了,家门荣耀,举足轻重。”季湉兮摊手。

“靠,这都他妈什么破事儿,怪不得你从来不提。”

相对他的忿忿不平,季湉兮显得平静,她说:“小时候觉着自己特委屈不服气,常常偷着流眼泪哭鼻子,后来随着年纪一点点增长,再回过头去看也看淡了想开了,人什么都可以选择惟独不能选择父母,只希望保有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家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就行了。“

霍梓漪沉默,她说是说看淡了想开了,那晚又为什么哭着从张无莠房里出来?毕竟亲人血缘摆在那儿,而且女人家本就心思细腻,岂能不受影响?

见他不说话,季湉兮猜不出此刻他所思所想,只好按照原先的打算提醒他:“你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别再去招惹张无莠,那孩子为我没少跟家里死磕,过得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平顺逍遥,让他安安心心过完这几天回家,然后换来我往后好几十年安稳日子。”

这话说的……霍梓漪狐疑的瞥她,张无莠不是站她一边,不惜跟家里起冲突的么?怎么好像又要防着他,究竟张无莠这几天的安心与她往后好几十年的安稳之间牵扯着什么利害关系

季湉兮自然懂得说多错多的道理,何况面前这位何等精明人物,奈何张无莠也是鬼精鬼精的家伙,中午那个饭局上他不断左右刺探,原在过去她和霍梓漪交往更深,相形之下闵航的存在过于薄弱,她那封告知婚讯的家书或许骗得过他人,骗过一直关注她一举一动的弟弟实属困难。

偏巧这俩冤家又不打不相识且打出了革命感情,害她不得不走“弃车保帅”这步险棋,用最不愿启齿的隐秘换取暂时的“和平”。然这个度一没把握好,弄巧成拙露出什么马脚来,一炸可就是两口大热锅,到时候什么凄风苦雨她简直不敢去想。

季湉兮不自在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起身说道:“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回家了,车钥匙给我。”

车钥匙霍梓漪没给,反而夺过账单去付钱,季湉兮又心急又心虚,跟在他后面说:“你帮我保养了车,咖啡应该我请。”

“这些小钱你用不着跟我争,太掉价。”霍梓漪头也没回,刷卡埋单,接着拽过她出门。

“你拉我上哪儿呀?我要回家。”季湉兮小力的挣扎。

“知道你要回家,我这不立马送你回嘛。”他拿出钥匙晃晃,笑叹着说。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走。”

霍梓漪脸色微沉,不免幽怨道:“和你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连送送你的时间也不给么?”

季湉兮堵得说不上话,他继续叹:“放心,我保证不会吃了你。”

“想吃我你也要有那么大的胃来装,行了,走吧。”季湉兮明白推拒的动作不宜刻意明显,否则容易打草惊蛇,与虎谋皮必先要沉得住气。

她的妥协让霍梓漪瞬间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比比肚皮说:“这简单,一次吃不完,我一天一口慢慢来。”吃一辈子。

来到车前季湉兮坚持自己开,理由是试验试验车子的稳定性,霍梓漪窝在副驾座说:“你领本儿的时候我都是老驾驶员了,居然信不过我?”

“少爷你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不知撞烂几辆车才学会的,我可是正儿八经上的驾校。”

“拉倒吧,没听人说过,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娘儿们开车么?”他拍拍车头,“你自己说说多久没给水箱加水,多久没上刹车油了?今天我在厂里听师傅一说吓一身冷汗。”

季湉兮嘟嘟嘴,“工作忙,忘了呗。”

霍梓漪的视线迅速火热,盯着近在咫尺的圆润红唇心如猫挠,“季湉兮……”

“干嘛?”专注路况的人儿毫无知觉。

“答应我,往后在别的男人面前别随随便便撅嘴巴。”

“你当我花痴啊,没事干嘛对着男人撅嘴巴?”她嗤一声,嗤完发觉有问题,转过头才瞧见某人两只绿绿的狼眼,当即心头猛颤,慌乱的咬住下唇大气不敢出。

慢慢透出粉红的脸蛋,唇上编贝玉齿半露,那副含羞带怯小模样哟!霍梓漪实在受不了刺激了,赶紧扭脸看窗外,车厢里的气氛变得紧绷窒息,静谧的只听闻引擎转动的声音,以及两人忽高忽低交替杂乱的呼吸声……

一下子,霍梓漪又受不了这种逼人的敏感暧昧,捏捏脖子,清清喉咙,干巴巴笑两声说:“我逗你玩儿呢,紧张啥?呵呵。”

季湉兮本想就驴下坡说点什么化解尴尬,可想了半天还是搭不上话茬儿,只得陪着干笑,霎时车厢里此起彼伏回荡着一男一女不知所谓的傻笑声……

到了闵宅楼下,霍梓漪下车原地踏步活动开腿脚,季湉兮走过来看看他,“自己回去路上小心,拜拜。”

“诶,等会儿。”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昨天要下她的车自是有目的性的,他想见她,而见了她不管多久都是不舍。

“怎么,还有事儿?”

“再聊聊呗。”他指指难得放晴的天空,“天儿这么好,多晒会儿太阳。”

季湉兮问:“聊什么?”

“什么都行啊,对了,明天中午我找你吃饭。”

“我怕腾不出空,因为下午准备出趟差。”

“出差?上哪儿?”

“上邻市录一条广告,当天往返时间比较赶。”

“我陪你去好不好,最近我手头上没案子,正闲得发慌。”

季湉兮摇头,“你闲我忙,这样出去我心里不平衡,不带你。”

霍梓漪忙不迭开始自我推销:“嘿,我闲你不刚好可以差遣我嘛,帮你拿东西,帮你开车,帮你打点吃喝,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全程免费服务,这等好事儿哪儿找去?”

“别介,我一人独来独往惯了,再说录个广告完事最多也就两小时,用不着你鞍前马后伺候,不知道的当我多大牌呢,影响我在业界的形象和口碑。”

霍梓漪指着自己的脸说:“没事儿吧你,就我这花容月貌的还影响你形象口碑?根本是锦上添花好不好。”

季湉兮抖抖嘴角,“花容月貌?嗷,恶心不恶心啊你?”

“哎哟,不管,说定了,明儿捎上我,不然跟你没完!”他攥紧她的双肩,咬牙切齿的威胁。

真是幼稚的家伙!季湉兮翻白眼,伸手拂开他,“谁跟你说定了?容我考虑考虑,待议。”

“待议个屁!”见她转身,他蹭上前去再接再厉争取,“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硬要把简单事情复杂化,我表示鄙视。”

“敬请鄙视,谢谢。”季湉兮不以为意的扇扇手掌。

“喂……”

“湉兮,你回来啦。”不远处拎着两大购物袋的闵航一脸亲切温文,望着他们笑意晏晏,“二少也在啊,你好。”

明日行程尚未敲定,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霍梓漪表情泛凉,讪讪的答:“哦,你好。”

闵航走了两步,施施然停于季湉兮一侧,端着主人的姿态对他客套有礼道:“不好意思,昨晚没来得及打招呼,怠慢怠慢。”

“没关系。”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场面不比地上的落雪冰冷,鉴于这二位以往不太愉快的相处经历,季湉兮急忙插话,问闵航:“你买什么了,那么多。”

闵航打开购物袋,“你的牙刷旧了,所以买了把新的,毛巾也是,选了你爱用的牌子,花色跟你原来的一样,还买了牛奶和一些糖果零食,你晚上熬夜要是饿了,拿来解解馋。”

闵航一边说霍梓漪一边捏拳头,牙刷、毛巾……妈的,他这明显是在向他示威,显示他和她现在有多亲密!过去,他甚至跟她共用过一把牙刷;过去,他甚至跟她抢过厕所;过去,他甚至跟她分享过一张床!过去,过去,都已是过去……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不再只有他,而造成这一切的偏偏又是自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走了。”霍梓漪凌乱的丢下一句,反身快速走开。

季湉兮抬头朝他喊:“喂,霍梓漪,明儿那事儿你等我电话!”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在路边打了辆车,绝尘而去。

季湉兮一路目送,刚刚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单寂寥,即便阳光普照,阴影依旧浓重。他生气了么?倒是不像,反而愁绪绵绵洒落,搅得她跟着七零八落的。

闵航问:“湉兮,看什么呢?”

“没有,没什么。”季湉兮回神笑笑,“那什么,我们上去吧。”

“哦,好。”闵航淡淡望一眼马路,她中午说有急事,果然是去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cc其实是官二代╮(╯_╰)╭关于那个巫医的故事我亲耳听来的,被指铁将军转世的孩子,巫医要求回去必须立刻改口,不许叫爹妈而叫叔叔和婶婶,真的确有其事,神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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