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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佑礼不肯合作,她的手就是探不进他的口袋,他甚至还要捉住她的手不放她乱动。西曼烦了,不管不顾的骑到他腰上去,他这回动不了了,她终于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钱包,转头问司机:“师傅,打车的钱是多少?”
西曼开皮夹找钱,却在瞥见钱夹里放着的照片时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恢复,抽出张红票子递过去。
搞定了车钱,又有西曼在现场,万佑礼终于不再固守阵地了,可是保安要架他去电梯那边,他还不肯,要西曼架着他才肯走,眼光迷离地。巴巴儿地瞅着西曼。
可是西曼不愿意,服务员见这两个人这样子闹着别扭,好心劝,“你看你男朋友都这样了,别怄气了,去扶扶他吧!”
“我不是他女朋友!”西曼跟她急。可是往前头看,看见万佑礼一手撑在墙上,可怜兮兮地扭着头瞅着后头的她,西曼又一次不甘不愿地妥协了,愤愤然走过去,拎起万佑礼一只胳膊就往肩上搁:“先咱可以走了吧?!”
他那样高,那样沉,那样不要脸的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加在西曼肩膀上。两个人往电梯间去。
身后的保安深感欣慰,“幸好他没吐,要不然,有的我们……”话音未落,万佑礼和顾西曼这边,传过来一声:“呕——!!!”
顾西曼极缓慢极缓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待看到自己白色卫衣外套上的秽物时,她石化了,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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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万佑礼弄进了房间,西曼把他扔麻袋一般丢在了床上,被酒精麻痹了的男子安安稳稳地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自己遭到了粗鲁对待。
西曼脱下卫衣外套搁在一旁,上身只剩一件吊带背心,再看看万佑礼的衣服:这小子可真会吐,他自己的衣服干净的很,敢情他全吐在了她的衣服上!!!
这时她看见万佑礼脸上突然纠结起来,英挺的眉心蹙了起来,180几的个头硬要蜷缩成一只小虾米,西曼以为他又要吐,赶紧奔过去要把他弄下床来,心里哭天喊地,大少爷,你可千万别吐在床上,要赔钱的!
幸好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很快消失,又恢复了一脸平静。
西曼跪在床边,看着他。
他嘴边还有脏东西,她拿毛巾来替他擦拭,他皱皱鼻子要躲她的毛巾,被她捏住下巴,躲不了。
这个万佑礼,睡着的时候那样平静那样乖的一张脸,怎么醒着的时候总要闹那么多事?
罗雨婕那傻妞,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小子有一副好皮相,好身材,好家世,就喜欢上他了?
这个人,脑子虽然好使,但从不用在学习上,身材是好,也不像一些喜欢运动的男孩子那样天天一股汗味,有点钱他还知道买运动香水,可是他一边拿着那么贵的香水熏衣服,一边跑来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说什么香水的味道比不上十几块的沐浴乳。
他——他真是不爱长脑子!
很小的时候他成绩好像也很好的,那时候万阿姨多得瑟啊,她见万阿姨那个样子,就不开心了,不肯跟他玩了,结果呢,她跟他说:“你每次都占着第一的位子,我都考不到第一了!你就不能差一点啊?”
可谁料得到,她那样子小孩子一般的气话,竟然还有一语成谶的作用,后来他不是越来越不爱学习了?
所以说,好皮相也掩盖不了他又傻又憨又爱做冤大头的内里本质。
这小子多爱做“冤大头”啊,她之前一段时间天天吃他的喝他的,还要对他呼呼喝喝,他也不生气,还由着她胡来,
至于好家世……
西曼咬着牙齿,忿忿不平:如果她是万叔叔的儿子,不知道要比他优秀多少倍!
醉得不省人事的万佑礼似乎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眉眼和唇角都微微垂下来,一副不满的样子。
西曼见他这副样子,小声嘀咕:“怎么,你还委屈了?”
他喝成这样,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西曼翘了翘上唇,转身要站起来,却无意间瞄上了万佑礼的钱包。
西曼心里噗通一阵乱跳,不禁小心翼翼看一眼万佑礼,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这才把钱包拿过来。
展开。
那是她的照片。刚上初中的时候她还是长头发呢,就是因为这小子不知哪一天发神经,自此特别爱扯女孩子头发。
他没事儿老扯她的头发,她才狠心剪掉的。
这小子从哪儿偷了她这张照片去?
她又了瞥一眼那睡得昏死一般的“小偷”,这才把照片抽出来。她拿着照片起身要走,却在这时,手腕忽的一紧。
万佑礼攥紧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西曼被拽得一趔趄,正绊在床沿上,整个人转眼间倒在了床上。
倒的可真不是地方,正压在万佑礼腹部,他的身体可真是烫,她慌张,赶紧翻了个身。
万佑礼却在这时也翻了个身,他的手也同时绕了过来,正横在西曼的腰上。他贴在她的背后,声音含糊,带着酒气,“别走……别走……”说话时呼吸喷薄在西曼裸着的肩头。
西曼双臂曲在自己胸前,浑身僵硬,全身的毛细孔都像被冰轮滚过了一般,胡乱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男孩子滚烫的嘴唇好死不死,还在她背上蹭了蹭。
她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骂着,该死,该死,你快放开。
可是她越是要掰开他的手,他越是揽的紧,她不动了,他也不动了,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她身体不动,扭过头去看他的脸。
他一副睡得无知无觉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
那么近,她的呼吸吹拂他的睫毛。西曼看着他微微颤着的睫毛,“喂!万万!”他是不是在装睡啊?手臂跟铁做的似的,她的腰被他这样箍着,疼死了!
他这样子抱着她……热的铁一样的身体……那个混乱的雨夜……
西曼用力摇头,一直咬着自己的拇指不敢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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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
万佑礼紧了紧手臂。
好香。
万佑礼抽一抽鼻翼,用力嗅一嗅。
他乍一眨眼,再眨一眨,觉得有些头疼,索性重新闭上眼。
继续。
好滑。
万佑礼摸一下,再摸一下——
“把你的猪手拿开!!!”一声断喝。
西曼猛地拽开万佑礼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噌”地站起来,把背心下摆拉下来遮住肚子。万佑礼“嚯”地坐起来,看看西曼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手。
软的是……胸,香的是……脖子,滑的是……小腹。这一切都属于……万佑礼瞪着眼,咽下一口口水。
西曼回身正要开骂,见到脸红成一只大番茄的万佑礼,讶异地张着嘴,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见万佑礼抬起头,眼神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逡巡,西曼一愣,转头要去拿自己晾在空调下头的卫衣。
衣服还没干。
西曼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现在这双目光都快要看穿她的后背了。她咬了咬唇,猛地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边,色厉内荏地指一指万佑礼:“脱衣服。”
万佑礼呆住:“什么?”“脱——衣——服!”万佑礼习惯性撇一撇嘴,慢腾腾地将双手移到腰上拽住自己衣摆,以着一种英勇就义前的悲壮脸色,脱下了自己的t恤。
十月一到,北京早晚的气温都颇低,西曼二话不说夺走他迟迟不愿交出来的t恤,转眼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看看表,嗯,现在回学校,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时间应该正好。
“你继续睡吧,我回学校了,”她下巴点一点挂在那儿的卫衣,“干了以后帮我收起来,”又拉一拉自己身上的大t恤,“你呢,就暂时光着吧,谁叫你一晚上不肯撒手!”
她揉着自己的腰要走。
酸得很。
光着膀子的万佑礼听得眼睛瞪溜圆,见她真的转身就朝房门口走,焦急地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到门口,“这么早就走啊?”
西曼都已经开了门了,有服务员路过房门口,看着这怪异的一对。
女孩子霸道冷漠。
男孩子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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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这姑娘把这俊秀的男孩子吃干抹净了又要无情地甩了人家。
不过这男孩子长的还真是养眼。啧啧!可惜了被这不识货的小色女占尽便宜了。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呢!啧啧啧啧!
服务员姐姐推着车子走了,三步一回头,走到远处,摇摇头,离开了。
西曼一脚都已经跨出去了,想了想,收回脚:“你也早点走,要么去找罗雨婕,要么去跟万叔叔道歉,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躲起来。”
万佑礼原本瑟瑟缩缩抱着胳膊搁在胸前,此刻放下手,手撑在门板上,没有表情:“我都说了我已经跟罗雨婕分手了。”
西曼受不了他这样把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的样子,敛着眉目斜睨他,耸肩:“关我什么事?总之你别要万叔叔再误会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就可以了。你要和谁在一起,要不要出国,都不关我的事。”
“……”
“我走了。”
说完即拉开门出去。
万佑礼看着因惯性而带上的门,下意识地抬手握住门把,要拉开门追出去。可是手一握上冰冷的金属门把,寒意直入手心。
追出去做什么?人家都已经讲的那么清楚了,不关她的事嘛!
他的手松开门把,颓然垂下。
顾西曼出了门,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西曼身后,房门轻轻带上了。西曼背对着门呆立着,立即开始懊悔。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重了点?刚才万万的脸色很不好,他是不是生气了?
哎哎哎哎!她猛地回头往回走,抬手握住门把,正要推门进去,手却在触到门把的一瞬间停下了。
凭什么要她去道歉?本来就是万佑礼的错!
顾西曼收回手,半空中倏地握拳。
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西曼check out之后拎着自己的行李出了宾馆。清晨天空雾气沉沉,她停了停,抬头呼吸一口带着湿意的空气。肺都凉了下来。她不禁回头,看一眼三楼第二间房的窗户,万佑礼的那间客房。
“臭小子,加油。”
西曼自言自语完,耸耸肩,再没有停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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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佑礼的t恤大很多码,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合,不过总比她穿一件小吊带就在街上乱晃来得好。她把衣角扎起来,衣角正包着臀,袖子卷了两卷,露出整条手臂,这才稍微合身些。
昨天晚上开始西曼就没吃东西,回学校走近路,正好路过西门,按着招牌找到老字号的店里去吃早餐。
混沌,抄手,小笼包,豆浆——脑子乱,正好慰劳慰劳自己的胃。吃饱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西曼安慰自己,拿着筷子,“开动!”
慢慢咀嚼,细细品味。
加上两碗豆浆下肚,西曼吃的全身热腾腾的,刚才握住门把那一刻刺心的冷终于消退了下去,摸摸自己圆了许多的肚子,付了帐离开。
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更是烫烫的,西曼眯了眯眼,看阳光。
真是一个好天气,这一天,肯定会阳光明媚。
宾馆看的电影里,新娘结婚的那天一样,天空蔚蓝,几朵白云飘荡。
真是好。
与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西曼这样怪异的大t恤引来不少侧目,西曼要么不理会要么瞪回去,她火气大,惹了她的人不遭她两个白眼,她觉得心里闷得慌。
西曼快到学校的时候,一辆黑色房车擦着她的衣角驶过,挂起一阵风。
开这么快?车子骚包了不起啊?
现在的交通事故这么多,就是要怪你们这些人!
仇富心思统领了全部神思的小女子顾西曼,朝着那辆车迅速远去的车尾吐吐舌头。西曼脚步越来越快,小跑着往前赶,却正看到那辆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子迅速后倒,正停在西曼旁边的车道上。
车窗降下,“西曼?”
西曼听出了这个声音,弯下身探过脸去看驾驶座上的人。
臣向北摘下太阳镜,仔细看看西曼,上下打量一下她:“真的是你。”
铅笔裤,长t恤包着臀却又露出侧身的一线皮肤,整个人看起来,瘦瘦长长头发乱,这个女孩子,刚才在车里看到她的背影,他还没认出来。
“上车吧。”
西曼“哦”了一声,拉开门钻进副驾驶座。车子里开了空调,有点冷,西曼把t恤的袖子放下来,西曼身上还留着万佑礼的酒气,臣向北一手扣在方向盘上,无所事事地敲着,另一手食指揉一揉鼻尖,开的慢了些,透过后视镜盯着她t恤的样式看了看。
男式的t恤,逸着淡淡的酒气。
“你现在才回学校么?”向北状似无意地问,西曼愣了下。
“不是啊,我到西门去吃早餐哦。就是那家抄手很好吃的那家,你知道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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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点点头,笑一下,瞥一眼睁着眼说瞎话的小姑娘:“你带着行李去吃早餐的么?”西曼愕然,呆住,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臣向北低沉的笑声淡淡响在耳边:“你很爱撒谎哦。”
他是带着笑意的说,西曼冷汗都已经下来,干咽下一口口水。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骗了他,他却不生气,一点都不。反而看着她局促的模样,觉得有趣。
她急得眉眼都红了,粉粉润润的,悄悄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深怕他发现,却正碰上他也投在镜子上的眼睛。
臣向北心中荡漾,可是她身上这件男人的衣服真是刺眼,他在喜与怒之间摇摆不定,想了想,忽的猛打方向盘,车子拐到相反的车道上去。
“那个——”西曼吓得招手制止,尖锐的轮胎声盖住了西曼德声音,车子往回开,朝着校门方向驶去。
“去买一件礼服吧,这衣服可能不适合穿去婚礼。”
“可是……”她寝室有一件小礼服,是当初为了他和她的舞会准备的,现在还留在他的衣柜里。
可是那场她希冀已久的舞会,她没能参加,反而听到了这个男生和臣景阳的那段对话……
算了!
西曼决定不多想,不多说。
那礼服有点不吉利,还是暂时束之高阁的好。
臣向北见她噤声,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换了挡,加速开。
车子开了很久,西曼对北京城还算熟悉的了,却莫名其妙看着臣向北把车驶进了一条弄堂。
弄堂深处的四合院里竟然藏着一间高级定制礼服的店。
有人帮臣向北停车,有人领着他们俩进店里,上二楼。原来臣向北的西装就在这家店定制的。
有个女孩子把他的衣服取过来,要领着他到穿衣间去。
臣向北没有动,搂过西曼,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成衣,她穿的,可爱点的……小礼服吧,黑色的最好。”
他记得曾见过她穿黑色小礼服,舞会当天,在万佑礼的单车的后座上。当时虽然匆匆一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女孩子真的很适合那样的装扮。
“可是这样不合规矩……”
臣向北不为难她:“我跟你们老板说好不好?”说完就到外头去打电话,留下西曼一个人。服务员上下打量了西曼一下,微笑,西曼被她盯得发毛,幸好很快臣向北打完电话回来了。
西曼被领去换衣服,有一套是紫罗兰色的,很合身,细细的肩带,缎面的裙子,还有一套长一些的,抹胸款式,西曼看的眼睛亮亮,做不了抉择,两件都漂亮,她两难。两件都比了比,终于选定了那件紫罗兰的。
西曼换上出来的时候,臣向北已经换好了他自己的,在外头等着西曼。
看着臣向北,西曼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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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臣向北。
你这是结婚啊还是参加人家婚礼啊?这样子,多抢新郎风头啊?
西曼心里嘀嘀咕咕,差一点就要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来,险险捂住嘴巴。不过……他这样子,比那外国佬精灵王子还要帅气,西曼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准新郎恐怕真会被他比下去。虽然他穿的很随意,却在随意中,处处都是极致考究的细节。那纽扣,那车线,那面料……
西曼心里怕怕。
西曼咬着自己的拇指,看了无数眼,觉得自己真是……哎,自惭形秽。
他背着手站在西曼面前,穿一件窄竖条的白衬衣,不打领带,最上面的两个纽扣随意地解开,配一条宝蓝色的裤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泛着幽暗深沉的光。
整个人干净清爽。
像是夏天,傍晚的风。徐徐吹来,西曼整个人都酥了。美色害人!美色害人!
这个男人,小白脸,细皮嫩肉,要美就美,要帅就帅。看起来瘦,露出来的手臂上却隐隐覆着肌肉线条。
上帝不公。
臣向北走近她,抬手似乎要碰她,西曼后撤半步,可惜他手长,稍微一抻就要她躲不了。他替她拨一拨头发,像是在自言自语:“头发是不是也要弄一下?”
于是西曼又被拎去做头发。她头发短,不需要太多时间,头发弄得平整一些,又弄点层次出来,配上极细的金属发箍,发箍上是紫罗兰色的小片羽毛,她走动,羽毛便微微飘扬。
开车去教堂。
在车上,西曼问他:“你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哦?”
“我给她做过模特。”
“……”
“想问什么?”
“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女的。”
“……”
“不过你放心,她比我们大很多。”
“你不是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孩子吗?”
“……”
“……”
“怎么了?被猫吃了舌头了?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我这张嘴老是说错话。”
“不要紧。”
“你……”西曼惊异地看他,“……你不生气么?”
臣向北笑,心情好,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睛藏在太阳镜下,看不见情绪。
他有那样子自言自语一般:“是啊,我怎么不生气呢?”
西曼有种他在逗她的错觉,清一清嗓子,不肯开口了。
“我今天是伴郎,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
“不错?”
西曼狗腿地竖起大拇指,对着臣向北晃一晃:“何止不错,简直是,简直是……”西曼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帅?太肤浅。漂亮?美?貌似是形容女人的。
“……总之是很不错啦!”
“谢谢。”
“不用。”
此刻,阳光真好,即使是隔着黑色的保护屏,依旧是那样炽烈,暖人。像臣向北现在的笑容。
他可曾这样在一时间这么频繁地笑过呢?西曼偏过头去看自己这边的窗外,偷偷笑。这场婚礼对于她顾西曼,似乎是件好事儿哦!
可是,西曼和向北到了教堂,在休息室里见到温情微时,西曼看着这个艳丽的女孩子眼底的情绪,开始怀疑:自己和向北一起来参加臣景阳的婚礼,真的,是件好事么?
抢婚么?
温情微和臣景阳熟,两个人正说着什么,言笑晏晏的,看见臣向北进来的时候,温情微怔了怔,还没时间给多余表情,她就看到了紧随着臣向北进来的西曼。
温情微眯起眼扫了扫西曼的脸,不作声,许久才微微笑,“臣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西曼也要来啊?”
臣景阳一身曳地婚纱,头发高高盘起,女神一般站在半米高的圆形试衣台上,回眸看着刚进门的西曼和向北,温情微则坐在台子旁的单人沙发上,头发只是松散的扎着,身上是休闲衣裤,一双缎面船鞋,露着白净纤细的脚踝,斜着身子靠着椅背。
穿着小礼服的西曼立马就被这虽打扮随意,却长相艳丽、声音娇嫩的女孩子给比了下去。
什么叫相形见绌?
这就是。
而臣向北,自进门起眼睛就一直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景阳。这个女人,今天结婚……这样美。单纯的毫无瑕疵的那种美。
臣景阳拎着裙摆走过来,臣向北的目光也随之晃了晃,西曼刚开始还不能确定他刚才盯着镜子到底是在看什么,现在看见他眼光飘动,终于也是心下了然。
西曼咬咬牙。垂下眼,她也不作声。她看着自己高跟鞋的鞋尖。这鞋子这样好看,她穿来干什么?穿来了也没用,她还是没有她们这般好看。
臣景阳觉察到此时诡异的气场,走到温情微身边,点一点她的额头,“那你呢?你带詹意杨来,也没告诉我啊。”
此话一出,温情微也不说话了。
臣向北似乎在这时才缓过神来,问:“詹意杨在哪?”
温情微眼神闪了闪,不情愿地蹦出两个字:“外面。”
向北点点头,“我也去外面。”说完即转身,见西曼还呆在原地不动,向北又折回来,把手伸向西曼。
西曼不明所以,没来得及动,向北已经牵起了西曼,把她的手挂在了自己胳膊上。
就这样,两个人,以着亲密的背影,离开了休息室里的这两个女人。
可是出来了,向北却并没有去找詹意杨,而是领着西曼,穿过走廊,上到钟楼去。
钟楼外面就是天台,臣向北走过去,脚下一跨一抬,就坐到了天台边沿上。
俯视外头,草地上还在准备酒席。
向北望着那一片纯白色的欧式婚礼场景。
西曼穿裙子,跨不上去,只能站在原地,她看向北的侧脸,始终弄不明白这个男孩子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找詹意杨吗?”
“我和詹意杨又不熟。”
什么意思?西曼不懂。这时候,向北又开口了:“我刚看见你又咬嘴唇又看鞋子的。你不想呆在那里,不是么?出来透透气也好。”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远处,没有动过。他记得,这个丫头紧张的时候总会做这两个小动作。
西曼点点头,却是皱着眉头:他刚才不是一直盯着臣景阳看的吗?还注意得到她?
西曼站在下面,看不见草地,可是这时候,向北又不说话,她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扳着手指头无所事事。向北瞟一眼她,像刚才一样,朝她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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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西曼乖乖递过手去,向北则用另一只手揽住西曼德腰。他的手很有力量,转眼间就把她抱到了天台边沿。
西曼“啊”的一声,一下子双脚就腾空了,她根本来不及适应,手下意识地就环住了向北的脖子,屁股已经坐到了天台上还是惊魂未定,抱着他不肯撒手。
她的耳边响起了向北低低的笑声,还有他欢快的声音:“松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西曼赶紧松手,要脱离他的怀抱,可他的手环在她的背上,略微一用劲把她往怀里带,她便挣脱不了了。
还是这样抱着,臣向北尖尖的下巴枕在西曼肩膀上,他说:“你今天很漂亮,刚才甚至把我姐姐都给比下去了。我得抱抱今天最美丽的女孩子。”
像是在安慰她一样,向北放在她背上的手还轻轻地拍了拍。
原来臣向北对臣景阳,都是“景阳、景阳”地叫,现在一下子改口叫“姐姐”,西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西曼才笑笑,不是装的,是真的开心:“你原来这么会哄女孩子!”
“过奖。”
西曼咯咯笑,没有发觉他突然又搂得紧了。这个女孩子的笑声透过胸腔的震颤传到他胸口,一种,很怪异的触动。
向北正要抓住这一抹奇异的惊悸,可此时,有人打断——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恶心人了成不成?”
声音从两个人侧后边传来,西曼被向北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向北却已经看见了,从钟塔的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人。
是詹意杨。
詹意杨叼着烟慢腾腾地走过来,看看臣向北,又看看这个女孩子的背影,见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分开,淡淡地吐一口烟圈,把烟从嘴里取下来,夹在指间,手指点一点臣向北:“情微找我和她一起来,还以为能气气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逍遥。”
詹意杨说完,转而对着那个明显僵了一下的女孩子的背影继续道:“小mm,哥哥可跟你说,这厮不是什么好货,不会讲俏皮话不代表心地就好,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去。”
这时,臣向北终于松开了手,西曼也得以回头看。
詹意杨满脸阴沉,看着这个女孩子,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几眼,惊愕地低呼:“顾西曼?”
西曼脸很僵,挥挥手:“哈罗!”
原本浑身痞气的詹意杨尴尬地咳了咳,对着西曼,神色和缓许多,手中的烟也掐熄了,指一指西曼,又指一指臣向北:“你们俩……”
臣向北神色如常:“我们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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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意杨彻底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就把西曼给拽了下来,西曼还没站稳,一阵趔趄的时候就被詹意杨捏住了一双肩膀。
他明明有话要说,却在逡巡了一遍西曼的脸之后,再说不出话来。
随后,却忽的笑出声来:“你这身打扮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刚才我在那里看着你们,还想说臣向北什么时候又有美女相伴左右了呢。啧啧……”
明明是说笑,他眼里却没有笑意,冷冷的。西曼正要开口,却在此时,他搁在她肩上的手被臣向北给掀开了。
两个男孩子对峙一般站着。个头相当,不输彼此,眼神也都是冷冷的,但是向北比詹意杨要略显单薄一点。
“如果可以,我很想现在,在这里,就跟你干一架。”
臣向北说完,牵起西曼就走,詹意杨在后头嚷嚷:“彼此彼此。”
西曼觉得自己就是一被臣向北带来带去的行李,没有自主权,他到哪,就拉她到哪,可是她哪敢有怨言,最多就在他拉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咬着牙齿不松口而已。
刚才这两个男生对峙的场面,西曼觉得还挺帅,不过他们争执的焦点不是她,而是温情微。西曼想到温情微刚才见到自己时的样子,简直要悲从中来。
天台被詹意杨占据了,外场有工作人员和臣家的亲戚朋友,休息室里又有臣景阳和温情微,西曼和向北无处可去,晃来晃去地,中途碰到个大人,臣向北被叫走了,西曼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想了想,还是回到了天台,毕竟她和詹意杨的关系还算不错。
西曼回到天台,见詹意杨坐在刚才她坐的位子上,和臣向北一样,俯看着远处草坪。西曼正犹豫着该不该靠近,在她看来,任何和臣向北有牵连的人,詹意杨都不待见,她在考虑要不要坏了他独自一人的意境,詹意杨却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没有回头地对西曼说:“过来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西曼愕然,缓慢地靠近,詹意杨也和向北一样拉着她坐到天台边上去,西曼手撑在后面的石楞上,注意着,没碰到詹意杨其他地方。
毕竟他不是臣向北。
他一副等着她回来的样子,西曼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詹意杨指一指远处,西曼看不清,从小巧的手包里拿出眼镜戴上,这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臣向北。
向北站在一位穿着正统黑西装的男人身旁,两个人在说话,确切地说,是男人严肃地说着,向北低着眉聆听。
“那个男的是?”
“臣向北的老爸。”
西曼在做子墨的家教的时候只见过臣妈妈,次数绝不超过五次,这次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要把臣爸爸的样子看清楚。
她在电视上倒是见过他,这号大人物在电视上见到她也不会太在意,当时只是看新闻的时候匆匆一瞥而已——
原来是长这副样子。
可惜她再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辨得出依稀的轮廓和样子,看不明晰。
“他爸爸好年轻。”大实话。西曼瞪着眼睛,煞有介事点头。
却换来詹意杨的不屑:“切——”
“詹意杨。”
“干吗?”
“你变了。”
“……”
“我记得你原来脾气不会这么冲的。”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被逼的,不这样我就得疯了。”
“不会是因为……温情微?”
“别提她。”
“……”
“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不让我提她吗?”
詹意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喂,顾西曼。”
“干吗?”
“你不觉得郁闷么?”
“郁闷什么?”
“守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身边,你不觉得郁闷?”
西曼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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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现在的我是已经快要到底线了。我对她的喜欢,快要被她磨灭尽了。”
西曼侧过脸去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臣向北不喜欢我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
“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他喜欢你,是绝对不会用那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你的。”
沉默许久,西曼撇撇嘴,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反正臣姐姐就要结婚了,臣向北迟早会断掉对她的感情的。我会给他时间。”
詹意杨眸子一暗,“你知道了?”
“……”
“臣向北和臣景阳的事,你……知道了?”
“……”
詹意杨用了些时间消化,之后才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还真是厉害。我佩服。”
“谁是你妹妹?别乱认亲戚。”
西曼不满地撅撅嘴,不再理他,戴着眼镜看草地那边,隔不久,臣子墨进入她的视野,子墨这个小鬼头竟然还牵着个更小的孩子。两个小朋友互相牵着小手,朝臣向北和臣父走去。
外国小孩哦!西曼盯着那小孩看。
白皮肤,水嫩嫩的。
詹意杨见西曼看着那外国小孩不肯挪动目光,耸耸肩,解释道:“那是史蒂芬的儿子。”
西曼生生定住。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史蒂芬,他,有,孩子?!”
詹意杨不说话。
西曼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那……臣姐姐她……”
她太过吃惊,詹意杨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一副了然的样子,随随便便地给了西曼两个词:“小三。二婚。”
西曼似懂非懂地兀自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声音冒进冷脑袋:那,臣向北呢?
她忙不迭看向臣向北,子墨和小史蒂芬已经到了向北的身旁,西曼见向北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棕色的小脑袋,神色和缓地说着话。
詹意杨以为西曼没听明白,静下心来要跟她解释:“臣景阳突然跑回国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没想到最后……”
西曼噌地跳下地,还没站稳就往回走,头也不回,边加快步子边说:“我才不要听你这这里乱嚼别人家的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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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再怎么快,詹意杨腿长脚长,没一会儿就追上她。他知道她不想听,便也不多说,只拍拍她的肩:“婚礼快开始了,我们一起下去。”
西曼看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和他一道下楼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颗糖,送到西曼眼皮底下。
无事献殷勤——西曼挑着眉看詹意杨:“干嘛?”
“心里是苦的,是不是?”
这个女孩子很爱撒谎,很爱硬撑。他看在眼里,他明白的。
西曼正要开口反驳,他已经剥了糖纸,把糖果塞进西曼嘴巴里,堵住她的话,“别想瞒我。”
她嘴里含着糖,甜甜腻腻的巧克力味,细细品尝,不再开口。
詹意杨满意地看着,又拿出一颗来,塞进她手掌心:“喏,再给你一颗。”
婚礼开始,臣向北回来找西曼,这时候詹意杨已经离开,去休息室那边找温情微。西曼见到向北,再微一偏头,就看到向北身后,臣子墨和小老外的身影。
臣子墨见到西曼,立马就丢开了小小朋友,冲向西曼,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小大人一样,上下打量西曼,谨慎万分地问:“你,是,顾西曼?”
西曼自然要点头,臣子墨立即蹦起来要摘她的眼镜,被她一手挡了回去。
子墨使出浑身解数,与她的手做着斗争:“本来还挺好看的,这副眼镜丑死了!”
小老外见臣子墨这样亲昵地对西曼,小脑袋侧着,好奇却故自漠然地看着西曼。
最后还得臣向北来打圆场:“别闹了,子墨。”
子墨不服气,臣向北拉下脸来,突然低喝道:“臣子墨,立正。”
子墨定住片刻,竟然立正了。
“稍息。”
子墨不甘不愿地闭了闭眼,但还是跨出了一只脚,摆“稍息”样。
臣子墨消停了,一行人便一起进教堂。
西曼小心翼翼回头看乖乖跟在后头不声不响的臣子墨,好奇地问向北:“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向北笑笑:“我跟他说,以后要听大人的话,否则我就不让他见你。”
对于臣向北的回答,西曼唏嘘不已,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子墨,子墨回她一瞪,她立即收回视线,却在转回头的时候不小心触上那小老外的目光。
西曼不得不冲小老外笑笑。
小老外偏过头去,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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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詹意杨,温情微,还有这个外国孩子被安排坐在一起,向北是伴郎,戒指归他保管。臣父挽着臣景阳出现在门口,既定事实即将要呈现在这么多观礼人眼前了,西曼还是免不了心里唧唧歪歪:戒指都在向北手里,他要阻止婚礼就更容易了,戒指藏起来,万事大吉!
而且现在臣向北穿上了与裤子同色的马甲、修身西装外套以及深色领带,与西曼记忆中的电影男主角,简直已有七分像。
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整理了情绪再次看向神主台的时候,史蒂芬已经从臣父手中接过了臣景阳的手。
唱诗班在吟唱,神职人员宣召,祷告。
多么甜蜜的两人——反观西曼这边,这个小老外,一脸漠然。不对,这小孩子似乎一直就是这个表情。不开心写在脸上,也许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小孩子的心,有谁会真正试图去了解?
牧师已经开始宣读誓词,西曼想到自己包里还有一颗糖,拿出来送到小老外面前,小老外原本一直低着头,仿佛整个婚礼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看西曼。
西曼小声说:“this is for you.”
小老外看了西曼很久,久到臣子墨都已经看了过来。子墨这孩子刚才还对这小弟弟好得很,现在看到西曼要给他糖,伸过手来就要抢,小老外倒是眼疾手快,眨眼间就把糖拿了过去,三两下剥了糖纸,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地嚼。
嚼完了,咂咂嘴,依旧一副淡漠的脸,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谢谢。”虽然还是扑克脸,但是这声谢,很真诚。
史蒂芬·怀特,你愿意娶杰西卡·臣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杰西卡·臣,你愿意嫁史蒂芬·怀特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他们的回答,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愿意。”
婚礼圆满达成,昨晚的西曼看的电影终究只是电影,西曼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全场的人都鼓掌,祝福,没有人提出异议。
完美。
臣向北退到了旁边,西曼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到方才天台上他给她的一个拥抱,西曼想,他应该不会很难过吧。
毕竟,西曼一直明白,向北和她不一样,他不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要笑就笑,不开心了就绝对要板着张脸。
多么潇洒自在又任性。
中式的午宴是中式的,臣景阳的生母离开,臣妈妈这才“姗姗来迟”,原因显而易见,旁人都不多说,臣妈妈见到西曼,亲昵地上前打招呼。
西曼觉得臣爸爸看起来及其威严,不敢轻易接近,臣妈妈亲切很多,她把西曼的座位安排在主桌,挨着臣向北坐。
“阿姨忙,招呼不到的地方你要多多见谅啊。”
主桌旁的那一桌可真谓“国际交流中心”,外国人多得很,都是臣景阳和史蒂芬在国外的同事、朋友,小小史蒂芬在哪里?
臣子墨知道,可他不告诉西曼,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去问臣向北啊!”
可是臣向北也不在这里,西曼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向詹意杨借手机打过去,才知道臣向北带小老外去kfc了。
西曼想了想,又看看周围热闹非凡的宴会场面,臣父请的客人极多,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样子,西曼终于了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精致的小礼服的苦心了:她不及温情微那样天生的漂亮,温情微不需要靠衣装,她需要。
西曼觉得呆在这里不太好受:“我也去。”
说着就溜下桌要往外走,臣妈妈在招呼客人,没看见她,可是她走出了大厅,周围安静了一些,她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猛地一回头,原来是臣子墨,他看着西曼,小眼神儿特别可怜:“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