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谷太守(2/2)
公沙孚想了一想,这个问题他实在是说不出个否来,即便是郡中捉襟见肘,他也知道若是不修武备,万一鲜卑人从上谷寇边,多半也讨不了好去。
“这……的确是。”
“那再敢问公沙太守,郡中募兵不力是否仅仅是钱粮不足所致?”
对于这个问题,公沙孚却是不需思考,简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去。
“正是正是!若无钱粮,便募不得兵。”
“那若是有足够的钱粮,是否便能解决郡兵缺员的问题?”
陶应此话一出,公沙孚与属下掾吏们俱是一愣,心想这钱粮怎么会说不缺便不缺。就连跟随陶谦前来的州中从事们也面面相窥,不知陶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陶谦静坐捋须,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如何看待,却是不知。
陶应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想,只是静静等着公沙孚的回答。
“若是钱粮足够,想来郡兵缺员之事,亦可解决。”
“仅仅解决缺员可不够,鲜卑强盛,若是不勤加操演,怕是不堪使用。”
话说到这里,公沙孚属下的一个掾吏起身说道:“我上谷男儿本自骁勇,若是钱粮无缺,自能刻苦操演,不使人看轻了。”
另一个掾吏也起身说道:“陶家郎君说来说去皆是钱粮足够,可我上谷民少地薄,却要从哪里生出这些钱粮来。”
陶应见自己一番激将之下,果然还是有几个有血性的站了出来。
“应还有一事不明,敢问诸位,去岁里一岁两赦,却是为何缘故?”
虽然陶应转移了话题,但被激起了性子的掾吏们还是立刻回答了他。
“当今天子仁德。”
“有感于天地之变,顺应天时。”
“秋冬主肃杀,春夏主生长。”
听了各种各样的回答,陶应微微一笑道:“诸位所言甚是,只是却遗漏了一点。大赦之时,罪囚皆需以缣布赎罪。”
这个新奇的论调让在座诸人都是一愣,而有的人却是不以为然。
陶应却不等他们反驳,继续说道:“去岁南宫平城门及武库自坏。夏四月,大旱,七州蝗,鲜卑寇三边。八月,集数州之力三万精骑北征大败。至冬,鲜卑又寇辽西。”
“一岁之中,如此多事。依我之浅见,非止上谷缺钱粮,怕是朝廷之中亦不宽裕吧!”
“既如此,郡国之中又岂能不为朝廷分忧?却又为何徒然慨叹?”
其实,陶应这番话里并非无懈可击,他所说大赦因着贪求赎罪之缣布其实也是凭空想象,但他后来所说去年一年之中诸多不顺之事又历历在目,让诸人生不起心思反驳。
倒是公沙孚始终还在考虑如何能生出招募郡兵的钱粮来,因而问道:“那敢问贤侄,又如何为朝廷分忧,又如何解决这钱粮来。”
陶应正等着人来问他这话,此刻,仿佛为了加强语气,不由直起身来从容言道:“公沙太守所言正是,解决了这钱粮,自然也为朝廷分了忧。”
“可……这钱粮又从哪里解决呢?”
“敢问公沙太守,郡府之中无钱无粮,可这上谷郡中真就没有招募郡兵之钱粮了么?”
“这……再度加征只怕黎民百姓不堪承受。”
“非也!此事与那些升斗小民何关。”
“那却与何人有关?”公沙孚此时也隐隐约约听懂了陶应所指,心中略有些忐忑地问道。
“自然是郡中右姓、豪族了。”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