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草书之美(2/2)
草书则更是在篆隶的基础上化繁就简,最初之时是仓促间来不及以篆隶记录时的书写方法。但人们发现了草书省时间的优点之外,还发现了草书也与篆隶一样,具有其独特的美感。
他认为草书的书写方法写意自然,方圆如意,既不像篆体一样力求圆满,也不像隶书一样方方正正。他用“兽跂鸟跱,志在飞移;狡兔暴骇,将奔未驰。”来形容草书的法象如鸟兽踮脚耸身欲要飞走离去,狡兔突然受惊而势欲奔走。横竖撇奈之间,笔划似断实续。有时候笔势如继续的怒气难舒,而一旦释放便气势惊人。有时候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心怀惴惴,如螳螂抱枝。而一笔书完,笔势未尽,不绝如缕。有的如同山蜂释放毒气,沿着那罅隙进行;有的像那腾蛇入穴洞,蛇头已入而蛇尾尚存。
“是故远而望之,漼焉若注岸奔涯;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几微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大较,仿佛若斯。”
崔瑗在最后用了这样一句来结语,认为草书之犹如汹涌的波涛拍岸而来,远看气势汹涌,而近看却无法详细描述。书写草书的方法并无定规,应该因时制宜。
《草书势》通篇寥寥二百余字,把草书拟作山渊波涛,拟作鸟兽鱼虫,将“象”、“势”、“法”的三个要点诠释清晰,书法因有象而美,因有势而美,因有法而美。
在得到崔象所赠的三本书后,《四民月令》是农书也是杂书,《政论》是治民之术,而《草书势》专论书法。前两本书相对而言篇幅更长,而文意更深奥,唯有草书势一看便懂。加之崔象用草书笔法临摹的崔瑗原作,让喜爱书法的陶应大觉过瘾。所以《草书势》是最先被看完,并且时常拿出来观摩临写一番。
在前次随父亲的车驾巡州,经过辽西那片人迹罕至,尽是草原荒丘的辽阔土地之时。陶应发现每每骑马奔行半日后,再写草书,便有一些蓄势而发的不同意趣。或许,草书便如同人们不羁的心,不堪篆书的圆融和隶书的方正,向往率性自由。而只有纵马驰骋于天地之间,才能快意抒发,才能挥洒自如。
陶应略略回想起那纵马驰骋的感觉后,顿觉笔意满怀,不抒不快。
写给陈应和颜敫的书信一气呵成,因着与两人过于熟悉,想到什么便说到什么。
而之后又提笔给仲阿东和董昭去了封信,此二人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愤怒青年,也不需要多加修辞。
最后,给老师刘洪和师兄徐岳各写了封信。写到此时,方才积蓄的笔意已尽,加之面对师长要更尊重一些,便收起草书,重新规规矩矩地用隶书书写。
陶应写给几人的信中无非日常问候,说些日常见闻,并无他事,但好歹总是一种感情联络。这在没有互联网和手机的年代,乃是最为重要的方式,也是几乎唯一的方式。
写完了信,交给扈从们想办法递送出去,这几封信,要送的地点有卢县、定陶、成阳、雒阳四个地方,估计一圈跑回来,扈从的马都要瘦去几斤,这便是当下最为不便的地方。若是官吏之间的书信,还可假公济私让送传递公文的信使捎带,而私人寄信,如果不派得力家人送去,便只能交由来往两地之间的行商转交这个既不快捷又不稳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