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请你住汽车旅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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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能再这样走在外面了。夜里的寒气和潮气让蔡晓晓决定回家。
吴师从此知道了蔡晓晓的住处。跳楼男人让蔡晓晓觉得人活的其实就是一个人,其它都是身外之外,于她来说很多东西可有可无。象刚开始和田国明来北京的时候,还不是住在平房里的。四处漏风,又何曾有过怨言。
一想到这些,蔡晓晓就会觉得自己有非常多的辛酸无处可诉。
回了家的蔡晓晓和吴师自是安定团结,两个人吃饱了就去缱绻,所谓的饱暖思淫欲。就算一大早饿着肚子,也要操练一番。吴师说,两个人一大早就做爱,一天都会有好心情。有电话他也不接,说是超市催货,接了也漫游,没什么意义。等回去再给他们配货。
蔡晓晓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们那么胶着过。现在也在胶着。
自从旅店着火事件以后,似乎就把他们给绑定了。两个人也算是经历过一小场风雨,彼此更近了一步,尤其还同时聆听了别人家的隐私——他们都在担心那个纵火女子会不会由此落下心理疾病。至于那个跳楼男子,让吴师叹息:“小三是不该找,毁在小三身上真不值得。”
“他是活该,要不是门口火势太大,他旦凡能逃出来,也不至于摔死。我看报纸了,说他并不是跳楼,是顺着管道往下滑,其实是想独自逃生,充其量属于不慎坠楼。怎么样,关键时刻扔下小三不管了吧。不过也好,他要是顾着小三让小三也和他顺管子下去,都没跑儿了。”蔡晓晓往眼角贴眼贴。
电话骤然响起。接通以后让蔡晓晓蹭的坐起来:“什么?你到楼下了?你可真行,来之前也不电话告诉我。是,你是提过,我哪知道你现在就来了。对,还是老地方,我没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小区门口了?对,1号楼3307。在家。上来吧。”
摞下电话,蔡晓晓故作紧张的看着吴师。
“看我干嘛?来客人了?不方便?那,那我怎么办?你把我藏柜子里吧。”
“没事,我还就让你们见了。别怕,有我。早晚你们得见。”蔡晓晓绷着脸不看对方。
本来吴师不想紧张,看蔡晓晓这个样子,他反倒紧张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里把玩着茶几上的打火机:“给谁准备的啊。你吸烟?不会吧,没闻到烟味儿啊。”吴师故意凑近蔡晓晓闻着。
“没话儿找话儿。我哪会吸烟,我最讨厌吸烟了,幸好你不吸,你要是吸烟,这个门都甭想进来。是一个好友老公忘这的。”
看着蔡晓晓,吴师不吭声,手里不再把玩打火机,放在茶几上。
“朋友老公上次帮我来安灯管,灯管坏了,我又不会弄。那家伙真爱吸烟。给我这样的老公还真受不了。”
“找我算你找对了。”吴师贫笑。
蔡晓晓打了他一下。可视门铃响起,蔡晓晓看了一眼开了楼下单元门。半分钟左右,蔡晓晓又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向电梯过道拐角处。吴师则站在阳台上看花,不时地往门口看看,面露紧张。心里在担忧着什么。
回头看到吴师的样子,蔡晓晓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脸:“怕什么,他吃不了你,有我呢。怎么真还跟个孩子一样了,这可不象你。你不是勇猛的象老虎吗。”
“我到了。”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的男子。手里拖着拉杆箱子,一副远道归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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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功夫,吴师就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也就由当初的担忧变得随和了很多。反而说话格外主动起来,倒象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蔡晓东则一直在心里冷眼看着这个男人。姐姐明明和田国明在一起,怎么又换了?
“晓东,这是姐以前的同学。”蔡晓晓欲盖弥彰。
“姐,国明大哥呢。”他才不管不顾的。
“晓东,姐的事以后你就甭管。也甭跟妈说,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和妈解释。妈还好吗?”
“妈?还好,就上次我和小敏弟的事,让她生气了,说以后我再惹她生气,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你来北京,要做什么?我真没想到你说来还真就来了。小敏不和你来吗?”
“姐,都说不说这事了,你还提。”
“行,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下,然后出去吃饭。”在蔡晓晓的心里,小敏应该是和晓东私奔来北京才对。他们相爱的时间也不短了,能说放下就放下?都什么年代了,被父母干涉一下就分开,这在她眼里太不正常。她反正是做不到。
“我请你们。明天我也该回沈阳了。超市要货要的急。”
“你是沈阳的?”蔡晓东吃惊地看着吴师。
“对啊。你没听你姐说我是她同学?”然后吴师看着蔡晓晓意喻深刻地笑了下,“现在工作还都在沈阳,以后没准也把工作带这边来了。”吴师说完看了看蔡晓晓。
餐厅选的是吴师下车以后晓晓带他吃过饭的地方。故地重游,蔡晓晓感慨万千,想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好象上次来吃饭已经是N久前的某一天了。如今看着吴师一边忙着给她和晓东夹菜一边说着一些笑话,俨然一副主人的身份。
他的手不停嘴也不停。长这么大岁数,蔡晓晓想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哪个男人这样不停的伺候着。以前和田国明两个人吃了无数次饭,可他从来没给她夹过一次菜。
“你快别夹了,自己也吃点吧。这都啥习惯呢。”蔡晓晓的碗里堆成了小山,她怀疑吴师这样吃饭只顾别人自己能不能吃饱。
晚饭后睡觉成了问题。弟弟晓东睡小卧室,吴师睡在哪里让蔡晓晓格外头疼。在弟弟面前,她还是不敢放肆。她让吴师睡客厅沙发,吴师坚决不同意,缠着蔡晓晓就进了她的卧房。蔡晓晓不管,站在客厅对小卧室里的男人大声说:“晓东,不然你睡沙发。”
“我不,我坐火车腰疼,我腰不好。还是……”他诡秘地看了一眼吴师。
“谁让你年龄小,你可以睡沙发。”蔡晓晓命令晓东。
“我真不可以睡沙发。”晓东把小卧室的门给关上了。关之前还把脑袋放在门缝处,对站在客厅的那一男一女做了一个鬼脸。吴师很得意,得意的吴师进了大卧室。
“吴师,你睡沙发。”蔡晓晓又掉头大声对主卧室说。
“我腰不好。我也睡不了沙发。”吴师在蔡晓晓回了主卧以后轻声说。一边说一边在身后环抱着蔡晓晓。
“那睡地板。”
“你真忍心让我睡地板?”吴师靠着床头,对蔡晓晓嬉皮笑脸。蔡晓晓轻叹一声,想他无论晚上睡沙发还是地板,夜里一定又会梦游一样到她的床上。索性铁了心。都是成年人了,想弟弟晓东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就当我和这男人同居了!蔡晓晓愤恨的在心里说服自己。
第二天各自起床,蔡晓晓不敢用眼睛看这两个男人。倒是吴师俨然成了晓东嫡亲嫡亲的姐夫,晓东似乎也把他当姐夫看待了。两个人聊的开心着呢。一看到这里,她想自己想的真是多余。现在的年轻人无论接受什么新鲜事物都快着呢。不管怎么说晓东也是29近30的人了。她想自己怎么着也腐蚀不了他了。他已经定型了。
想到这些,心里才算稍稍好过些。
9
吴师回沈阳,出来有三天的时间了,超市要货催他催的紧。两人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吴师在晓晓的脸上吻了一下。他这样的随意让晓晓有点脸红却又格外的受用。
她觉得这年龄在外面不该这样招摇,总之她是不会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任何人的。
吴师走了,她也该老老实实上班。晓东在吴师走了以后,跟姐姐打探田国明和她之间的纠葛未果,索性也不问。巴不得姐姐不说,这样她也就没了理由拿小敏出来说事儿。
每天拿着手递手报纸去找工作。他专业学过烹饪做过面点师,只能去酒店。管吃管住的地方对他目前也合适,住姐姐家三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对彼此都不方便。哪天吴师杀回来,他可不想再当电灯泡。
出来之前就把手机卡扔了,吴师走出姐姐家大门就先去办了张手机卡,从此开始了在北京的新生活。先给姐姐发过来一条短信,告诉她新手机号,然后说晚上给你弟弟我做点好吃的吧。
晓晓回复他说你想的美,说我下班回来会很晚,你要是回来早就给姐姐我做点好吃的,做西餐很合适,我就喜欢吃西餐。看姐姐这样回复他,禁不住笑了一下。心底早拒绝了,他眼下可没有这份心境,工作没着落,哪有心思做吃的。
翻开手机看时间,再翻手机电话簿,空空荡荡,一个号码都没有。想了想把姐姐号码存进去。公交车上人很多,恰是上班高峰,还好自己从始发站上的车,还有个座位可以坐。没一会儿功夫,乘务员就提示有老人上车,希望年轻的乘客少坐一会儿。
老人所处位置与他还有段距离,隔了有两个座位。他想老人身边那个年轻人一定会让出来的,可那人没有让出座位的举动,还面向窗口嘟哝一句:“上班高峰本来就没地儿坐,偏拣这时候出门凑热闹。”听得出,京味很浓。
“老年人就不能出门了?哪条法律规定了?”老爷子显然不高兴这句话,接了过去。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架势。发出不满的那个人不再吱声。
晓东赶紧喊老人过来。老人对他表示着谢意,说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上班累,可我也有我的事啊,没有急事谁出门啊。
蔡晓东对老人笑了下,表示可以理解。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想自己从此将开始这样一种崭新的生活,与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手机里将重新储存一批新号码。街头有女孩走过视线,那身材很象小敏,他的心一抖。小敏的手机号深深的印在脑子里,以前他的手机里她的号码排在第一位。可以后的电话簿里再也不会寻到她的名字。
从此天各一方。心下也是叹了一声。对于放弃小敏,是他不愿意的,可他没有办法,他始终不明白他和小敏如此相爱,她的家人为什么那般阻挠。不就是没有一个吃国粮的工作吗,小敏在银行工作,的确可以找个有好工作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自己也就气馁了。他当然也知道他们的年龄差,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才差5岁吗,这有什么?他一想到小敏妈对他深恶痛绝的表情,就不寒而栗。
“抓贼啊,有小偷。”女人的尖叫声传来,眼见着公交车已经停了下来,那个显然是贼的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女人边跑边喊,“司机你敢放跑小偷,等我回头找你算账。”
女人前面跑,后面没有一个人帮助她。左右看了看,蔡晓东就迈开大步追向女人,和女人一块追那跑远的贼。
转过弯,那贼早没了踪影。女人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我的钱啊,我的工资啊。”
“那个,你都丢了什么,不行就去报案吧?”
“报案?怎么报?这贼要是不落网,报不等于白报。抓不到贼这就是无头案。”
“那就认倒霉吧。就丢了点工资?那就当破财免灾了。不是有这句老话吗。”
“你说的轻巧,破财免灾,哪来那么多的灾。有灾也是刚才这个灾。破了刚才的财也免不了刚才的灾。偷谁不好偏偷我的,不知道我这钱要给儿子上学啊。”
“你有孩子了?”
“对啊。”女人觉得有孩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不出来。看样子你比我还小。”晓东想说她是早婚,没敢说。毕竟不熟。“你叫什么名?我叫蔡晓东,刚来北京没两天,正四处找工作呢。唉,找个工作真难,工资太少不愿意干,时间太长的也不愿意干。”
“你才来北京?谢谢你这见义勇为的地方小青年。”
“算了,谢什么啊,我又没帮你追上他,要是追上谢我还成。”
“一样的,反正一车人就你帮我追了。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
“其实,我也是想在这下车。前面有个酒店,我看这酒店挺大的,想去问要不要西点师。”
“你会做西餐?”对方仔细地看着他。
“是啊,我在沈阳的时候就专业学过。也做过两年多了。”
“能给个手机号吗?这也算认识了。有机会没准还能给你提供个供职的单位。多个朋友多条路。顺便透露下,我最爱吃西餐。”刀叉此时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开始了叮叮当当的碰撞。
蔡晓东愣了半天,搜索大脑,差点儿把沈阳的号码背出来。新号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算了,不给算了。你以为我经常这么主动跟一个男人要什么破电话?也就是你刚才见义勇为感动了我一小下。没事,我记性不好,告诉我也很快就忘。我走了。谢谢你。”女人拍拍屁股抬腿就要走。
“别走啊。”
“不走?干嘛不走。”
“你告诉我你的号码,我拨一下不就知道我的号了?”
“你还真聪明,用得着这么费劲吗,刚才问你你直说不就成了,我是做会计的,你说一遍我保准记住。”对面的女人转瞬一副天真孩子状。
“可我,可我记不住。我新买的卡。”蔡晓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听了忍不住笑个不停。她告诉他,她叫赵菁芳。住在朝阳区。
10
周末,池艳艳在蔡晓晓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把电话打过来。蔡晓晓有个习惯,只要早晨睁开眼睛,肯定先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如果时间尚早,想继续睡会就选择再关机。其实她开机还有个目的,担心头天夜里关机早,有短信发进来没有及时看到,借早晨这功夫可以读迟到的短消息。
手机刚打开,看还不到八点就准备再睡会,刚要关机,电话骤然在手里震动起来,反把她吓了一跳,差点甩出去。
“发什么神经一大早打电话。我还没起来呢。对啊,我当然关机睡觉,这不是打开看几点了吗。刚要关。”蔡晓晓闭着眼睛打着哈欠,“不去。还没起呢。下午?下午看看吧,等我电话。”
再怎么说也是睡不着了的。弟弟晓东找到一份西点师的工作,头一天下午就把他的东西装了一箱子拉走了。走的时候,蔡晓晓也没忘了叮嘱他,说你没事买点管理方面的书,以后在酒店做做管理也比老是干这些只动手不动脑的活强。西点谁都能做,可管理层人员可不是人人做的来的。做管理,和你竞争的就少了,工资也会翻几倍。做一辈子西点师可没啥出息。
弟弟虽然嫌姐姐唠叨,这也是他急于找到工作离开她的原因之一,可他临上电梯前还是答应了她。
她知道弟弟聪明,又肯钻,相信将来错不了。只是,她感觉弟弟不是太开心。似乎还有着过多的郁郁寡欢。也许跟他刚从一段感情里才走出来有关吧。
他来北京,何尝不是一种出逃呢?
趴在窗口看着弟弟走远了,蔡晓晓其实原本想问问他给没给小敏打过电话,换新号按理说应该告诉她一声,她个人觉得。两个人纵不能成夫妻,那也可以成朋友吧,何况象他们这种情况,主观上根本不是两个人不想往一起走,的确是因为父母的不愿意才闹成现在的局面。
但她不好过问他们的事,就象她不希望弟弟问她和田国明的事一样。
“妈可是一直以为你和田国明马上就登记结婚的。她老是让我电话里告诉你登记登记的。我都听烦了。”
“她当初那么反感我和他在一起,到我们真在一起的时候,她倒反过来急着催我们登记,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蔡晓晓忽然眼里一亮,“我倒是觉得你要是把小敏一块带北京来,说不定她妈还就和咱妈一样了。说不定就同意了,反过来追着你们登记呢。”
“姐,没用。以前小敏想过偷户口出来和我登记。可她不敢,她说她妈心脏病太重,她是真不想伤着她。上次我和她家的冲突,把她也吓坏了,她妈差点醒不过来了。她要是不管不顾,我们就不能分开了。得了,我也不想提。”
回过神儿来,看到豆子泡了一夜,鼓胀胀的。最近她觉得自己的胸也鼓胀胀的,和吴师电话里说悄悄话,吴师就说这绝对是他的功劳。她就骂他。骂过了心底竟是偷偷的在笑,感觉春天来了一样。万事万物,原来都是有希望的。她这么想着,通上豆浆机的电源,走到健身器上跑上20分钟。
吃完早餐准备去邮局汇钱。想想开学在即远在山西的孤儿冬冬和小华,让她心里升起疼爱有加的感情。她这个资助者,只做为志愿者参加过一次电视台的活动,去了一次山西,和这两个孩子结了缘。
如今她无法就近照顾他们,只能汇点钱资助他们的学业。一想到他们因为父母得了艾滋病,而让他们成为孤儿,心里就会莫名的痛一下。
让她想不到的是,在邮局给这两个孩子寄钱的过程中,有人在背后喊她的名字。转头看到是田国明,再看向田国明身后,没有别人。显然是他一个人来的。
“我给我妈寄点钱,你也给家里寄钱?”
“我家不需要我寄钱。没事儿来邮局玩。”手下忙着把另一张给小华的汇款单填好。给他们寄钱的次数已经记不得有几次了,所以地址邮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根本不用对照着去写。刷刷几笔添好,把钱和单子一块递进窗口。
寄完钱头也不回地走出邮局,偏田国明在后面就追了出来:“晓晓,你急什么呀,我又不跟你借钱,真是的。”
“我认识你吗?”
“别闹了好吗?”
“没功夫跟你闹,有时间多资助几个孩子。有钱也不能给没有良心的人花。”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恨我?没听说恨让一个人变丑吗?咋说我们也是老乡呢对不。”
“我从来不恨。就算丑我也乐意,丑我心甘情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来吧,我跟你做老乡?好好照照镜子,我不配和你这种人做老乡。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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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车,短信就进来了,上面显示的是猪猪。田国明属猪,分手这么久,他的号码竟然还没舍得删除。她发了好半天的愣,眼泪在眼窝里转。看样子田国明混的并不好,田国明没有学过表演,可他偏偏迷上了演戏。
在六合他们一块住的时候,他是很勤奋的,每天都开了破车去北影,在北影的大门口和很多跑龙套的演员在那里等剧组。他们的车是她给买的二手车,他们分开以后车他也没要,她就折价给卖了。
至于田国明走后的生活,她并不是太清楚,他怎么和80后搅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后来田国明说过她是学表演的,两个人兴许志趣更相投?
她一边想一边点开短信:“晓晓,你不要恨我。我只是想趁年轻能够寻到我的梦。实际上不是每一个人的每一个梦都能圆,圆梦的过程真的很辛苦。祝你幸福。刚才我不是故意纠缠……”
蔡晓晓觉得很奇怪,田国明一定在附近住,不然怎么会去同一个邮局办业务呢。她细想这也正常,毕竟这边是郊区,租房子会比市内便宜很多。
田国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赚的少,她赚的多,她有的时候一个月会领一万多块回来,而田国明有时一两个月也不见得能拿回钱来。他可能心里不平衡,就言里言外不在意之间曾酸溜溜的抨击过她。
当时蔡晓晓在另一家报社的一个小部门工作,所谓的部门再仔细点划分,就是这家报社在老干部处另设置的一个部门,再说具体些,就是报社的内部人员,挂着老干部处的名头搞点副业。
说是出书,其实就是拉单,所谓的有偿出书吧。说出去是编辑,可知道底细的人还不是说在做业务?
田国明心情一不畅,就拿她说事儿,拿她办公室的人说事儿。说他们办公室那几个人就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想他田国明就不一样了,将来肯定是国内最顶级的演员。
“做业务怎么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做业务。你就是在剧里表演,那不也是一种业务性质吗?我没觉得你表演就比我们拉单高尚多少。说我们办公室这几个人是乌合之众,你到底搞没搞懂什么叫乌合之众,总摆出一副臭词烂用的嘴脸,你就舒服了?你站在那里等导演挑来选去的才是乌合之众,你们不就是临时杂凑的吗?我们部门又没说过几天就解散。你们倒是今天给这个剧做群众,明天给那个剧做替补。用您身上正合适。”
蔡晓晓在田国明面前的温顺终是有限的,田国明听了这番话,表情不断变化。然后就是两个人的爆吵。这争吵就不断地升级着。她对池艳艳说过,其实,她多支持田国明啊,她也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演员。可她受不了他对她的漫天指责,还捎带着把办公室那几个人也一棒子打死。
这段对话蔡晓晓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两个人爆吵以后,她一个人去睡的沙发。头一次,田国明没抱她回卧室。后半夜卧室灯还亮着,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原来田国明一直没睡,在上网。聊天对话框里明明在和对方称呼着宝贝。田国明看她过去,赶紧关了QQ号码。
她气的拔掉电源。又是一阵剧吵。
没多久,碰巧田国明和一个80后女孩逛西海子的时候,被她遇见。爆吵以后,他们尽管没有彻底分开,但也没有维持多久。两个人试图都想挽回,却终是无力的。田国明拿走了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有些是蔡晓晓给他买的衣服,他尽管指责过她的眼光,说她没有品味,可走的时候他还是拿走了它们。
他说留下也没有人穿,就算她再找男人,也穿不了他的衣服。就算身材再合适,她如果幸运的按着他的标准身材尺度找到了下一任男人,那即使人家穿了也觉得膈痒(东北土话:恶心的意思。)
他们分开以后,蔡晓晓一度认识不到他们在一起其实更多的是性格不合,而在她心里一直觉得是那个80后拆散了他们。自眼下每天和吴师联系,两个人相互温暖对方,才想到她和田国明之间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几年之痒。
她想不了那么多,刚一进小区大门就被池艳艳搂住胳膊:“我看你哪跑。刚去你家,上哪也不叫我一声。”
“去邮局了。”
“去邮局干嘛?”
“不干嘛,玩。”
“哪玩不好,偏去邮局玩。那有什么好玩的。走,去我家吃饭,下午和我去燕郊。”
“嘛去啊。”
“看房。”
“买房?”
“对头。”
“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