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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疑神和疑鬼 扇自己的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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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雅尔盯上了阿斯夫那片草场,俄日敦达来一直很担心。“交代给你的事儿,咋样啦。”俄日敦达来不耐烦地问。

额日敦巴日挠着头,拉长着脸:“我脑瓜子老转圈走不出来,嘎查的草场只有那一片了。把阿斯夫的草场调剂过去,会和巴雅尔挨着边线,会露馅的。担心卢德布未必同意,让他再租一遍,那不是割他的肉吗?”

俄日敦达来软下了心,食指和中指交替摩擦着:“他同不同意不用你操心。问题是现在盯上这片草场的人多了,这一提醒我倒觉得问题大了。退了也不行,留下也不成,要不拖几天再说吧。是小宋走漏的风声?”

“面上看是小宋对巴雅尔说的,感觉有人在背后里使坏。”额日敦巴日停了一会儿又说,“咋看卢德布不是一只好鸟,要把这片草场收回去,让小宋告诉巴雅尔。你想啊苏木长,这片草场原本是煤矿的,死掉的羊,赔钱了,粉尘污染费也赔了,他嘴上不说,心里能舒服了吗?”

他俩的通话,阿斯夫听得一清二楚。他愧疚的对俄日敦达来:“大哥……要不退掉吧。你背后里帮了忙,我和陶格斯记心里了。”

“好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做事多长个心眼儿,拿不准的事儿和家人多商量商量。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挑那个头,等别人绊倒了,跟着吃肉不就是了吗?枪打出头鸟啊。回去吧,我和你舅舅琢磨琢磨咋扯清这事。”

额日敦巴日把电话插进后裤兜里,去草场把阿来夫拽下马:“用着我了,狗一样的摇尾巴;不用了,一脚把我踢在一边,算个毬啊。提前多放一个屁,漏点风儿给我,苏木长看扁了我。”

阿来夫冷牙冷口地说:“啥事啊,松开我。”

嘎查长拽痛了他的胳膊,阿来夫说出了实情,巴雅尔划了一个圈,把他们几个圈进去了。他说煤矿粉尘补偿钱一分不少的给了他,叫我们几个去。说找嘎查苏木半点用没有,说不定还能帮倒忙。遇事,特别要钱这种事,就要靠自己。不多去闹腾几次,煤矿不会把钱送到手的,闹事堵路准奏效。还把嘴贴在阿来夫的耳眼上嘀咕着,生怕外人听到:煤矿为啥先给我钱,不先给你们?交个实底给你,平日我没少去闹腾煤矿,要不,能把钱乖乖的送给我—这叫闹夜的孩子有奶吃。阿来夫拽回了胳膊:“没拿钱,他能说拿了吗?我信,就去了。还有阿斯夫。”

额日敦巴日骂着巴雅尔:这只鸟,也太不识水性啦。不呛几口水,灌个半死不活的,是不会长记性的。他把电话打过来了,像侦破了一个间谍大案,掩饰不住激动,溜须着苏木长:“狐狸的尾巴再长,也躲不过好猎人的枪口。阿来夫说过了,是巴雅尔挑的事。”

“也太着急了点吧,给一根针,他真当棒子啦。林彪是咋摔死在蒙古草原上,他也会。”苏木长不解恨地说,“灌死在水泡子里,他的肚量太小,飞不上天。”

俄日敦达来哼笑了几声,嘎查长接着说,“小草,一天一天黄了;人心,一天一天凉了,月大月小往前走。”

阿来夫也骂出了声:“他没拿到钱,干嘛耍我们几个去呀?”

额日敦巴日拉开了车门:“还有脸说啊,你是热了蹄子,不走,他能把你抬去呀。”

我安慰着俄日敦达来说:“这事烫手急不得,眼下是稳住不要他乱说。”

巴雅尔接到高拥华的电话,又在琢磨:可能是闺女的工作有着落了,要不找我干嘛。进门笑着:“林矿啊,嘿嘿。”

“看来你猜透了会有好事,要不咋一直合不上嘴。”

“能来上班了?那可要好好感谢你呀。”

“你打算怎样感谢我啊。帮我一件事,要说实话。”

想到闺女要来上班,他点着头说:“啥事呀林矿?只要我能做到的,没二话说呀。”

“煤矿边上的那片草场是谁的?要闹着去断路,罚了岱钦2000块。”

“是阿斯夫的,好像是老嘎查长的女婿。”

“是你猜到的,还是有人告诉的?我倒想让你闺女过来上班,你这胡说的毛病,说不定那一天说我收了你几千块钱。”

巴雅尔低着半个脑袋说:“闹多了是酒话,他们当真了。一块去登记的证号,我是倒数第一个去的。钱,咋能拿到阿来夫前面呢?嘿嘿。”

“你是第一个去的?还是倒数第一个去的?说句真话,会多长一岁?”

“紧张的说反了,第一个去的。那登记本没摆在桌子上,我咋知道阿斯夫没去交草原证?再说了那片草场是煤矿租嘎查的,证在嘎查抽屉里。草场是煤矿的,煤矿自己给自己污染费吗?”来龙去脉很清楚。

我有点担心了:“你是说煤矿把草场租给了阿斯夫?”

“林矿啊,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推想,煤矿把这片草场送人了,那人又把草场租给了阿斯夫。”

“你的意思是给了苏木长或者是嘎查长?”

“闹不机密啊。该是工牧办或是草监局的人,他们的权力比苏木和嘎查大。”

我想起了巴图的话,堆着笑说:“错过了年份,对不起这双长腿,步大走得快,扛着红旗到处串联……回去吧,找准了人,再回来跟我说。”他拖着脚步回了商店。

俄日敦达来看到我的短信,额日敦巴日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楼。

我对他俩说:“虚惊了一场,他怀疑这片草场是煤矿给了工牧办和草监局的人。”

嘎查长说:“工牧办和草监局的人追问下来,闹大了事,那问题就更大了。”

俄日敦达来把我说过的话反反复复问了自己三遍:草场是煤矿租嘎查的,证在嘎查抽屉里。是煤矿把这片草场送人了,那个人又把草场租给了阿斯夫。租草场的人,不知情才跟着去闹事……煤矿没把草场租给阿斯夫。他问额日敦巴日:“这烫手的粪砖,扔不出去了。只有卢德布能解开这个疙瘩,假设一百条理由也闹不机密巴雅尔的心思。”他不停地吸着烟,整个屋子云雾飘渺的。他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一定要稳住巴雅尔。究竟是谁把事情说出去的?我开导着他:“画龙画虎难虎骨,知人知面难之心,人不能生活在真空中……不叫摊上这棘手的事,哪能看透一个人。”

额日敦巴日说:“要咬人了,不要怕!想吃骨头,仍一块肉给他,吃上肉,自然就不咬人啦。”

俄日敦达来把烟蒂放回烟缸,用水浇了一下,说:“哪来的肉呀?他叼走一口,还想第二口第三口,填不满的窟窿。说不准是乌日根烧的火,嘎查书记落选了,能不记恨我嘛。”

“不该是他,他要是摸透了底儿,任钦早过来溜达了。”额日敦巴日瘪着嘴点着头。

俄日敦达来又说:“不怕大头狼,就怕毛里藏。拿这事来要挟我……跪下拿舌头舔我的屎屁股,踹他一脚。往伤口上撒盐,不如面对面在我心上扎一刀。”

我宽着他的心:“好啦,事儿遇上了,不能硬碰硬。有什么比他闺女上班要紧的,况且他手中没有真凭实据,不要太当回事。卢德布不能把你卖了,他不说谁能知道。”

俄日敦达来担心巴雅尔会办出狗急跳墙的事来,脸上的愁容没有云消雾散。为难地说:“他这人心眼小,爱钻牛角尖,把路堵死了,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了,输不起呀。”他确实是着急害怕了,把唯一能救自己的稻草紧紧地搭在我手上,恨不得我现在立即把事利索办好了,生怕夜长梦多捣鼓出事来。我说:“我比你还着急,远远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过几天我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看。”

额日敦巴日说:“林矿的话,透亮,我跑一趟煤矿,让卢德布解开这个疙瘩,保你睡个囫囵觉。

苏木长说:“你手里没有刀片,蛋子咋会落到盆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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