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爱干杯第2部分阅读(1/2)
凉房,虽然这不够痛快,但毕竟少了被窥视的感觉。她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模糊一点。
林三妹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丈夫死一般睡着了。得到满足的他总是显出疲状,林三却难以合眼。
其实,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林三妹在黑暗中这样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只懂种地、带孩子的女人,一个没有生活言权的女人,一个在夜里自言自语的女人,一个找不到情感寄托的女人,一个自命清高的女人,一个自以为纯洁的女人,一个早就失去贞操的女人,一个对不起丈夫的女人……
林三妹搜罗了千万个词语咒骂自己,让自己的心灵跪在了地上。因为初夜权就象一条悬挂已久的鞭子,使林三妹不敢不迎合丈夫刘金的各种怪异心理。
她在天差不多亮的时候就开始反悔了。我对他说了些什么呢?胡编乱造。天衣无缝。象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我怎么编出这样的弥天大谎呢?钟桂兰会喷上香水,赤着身体在丈夫面前走来走去?她会与丈夫整个晚上沉浸在夫妻生活的欢乐之中。她是铁做的女人,却象一个秋天里的狐狸?刘妙林的精血快被她吸干了。她是狐狸精,所以年轻。她的生活跟她的设想没有什么差别。任何想象,任何谎言都符合她的生活。不错,刘妙林不肯当科技主任,就是她的错。她不能让刘妙林过分地投入;刘妙林对科技一投入,她晚上的生活就不知该如何安排了。
第5章家藏玉镯(1)
妙林走到半路就停下了脚步,他对妻子说,我忘了带烟了。
钟桂兰那时只是嗯了一声。但是,妙林还未回到家里,他就开始担心妻子会不会也跟着回来。
几天前,大雄将他老婆的陪嫁物金戒指拿去兑钱筹集购车资金时,他被大雄狠狠地点拔了一番,但他的丈母娘家离这太远了,去一躺若是筹不到钱,可能还要搭上车路费和礼物费什么的。划不来,他决意在自家里掘地三尺,也要弄出一点动静;再怎么样,也要找到钱的影子。
妙林急急地走着,心想大雄家过去跟他家里还不是一个样?穷,但是李嫂有不少陪嫁物,那些金银饰什么的一当就值一万多,而他老婆桂兰却没有,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年纪轻轻的就经过刘少刚母亲钟美秀的介绍而嫁给了他。至于他家里,自从他父亲走后,这个家实际上就是他说了算了,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还是能算得出来的。一把祖父解放前打游击用过的马刀被县博物馆收去了,一分钱也没给,只给了一张博物馆收藏证;母亲曾经用过的银佩早已当掉,依稀记得的一对玉镯子,究竟是老婆桂兰的陪嫁物,还是他母亲的遗物,他自己一时也无法说清楚。
妙林先是在门楼下站了一会,因为刚刚对老婆桂兰撒下的谎言使他感到不安。掏钥匙。开门。关门。然后直奔主题,打开衣柜,干爽的气息迎面扑来。紧张的心情却按也按不住。我没干坏事呀!他的双手显得有些抖。
左边衣柜没有,再抄几下,底下只有几张旧照片。带斑点的故事,黄的微笑。一张,两张,三张。又找右边,两个孩子小时候的衣物占去了一大格,紧张心情的空间迅变得狭窄起来了。一件件挪开,又一件件叠整齐,不露痕迹,不为人知,但是要找的东西还是没有进入他的眼帘,无需看到的东西,比如妻子桂兰入门时用过的变了形的奶罩,孩子们小时候吮过的奶嘴,还有他们穿过的兜兜,全出来了,全一个个都出来了。可是一文不值,废品成堆。
妙林气鼓鼓地站在家里。面对熟悉的家,他的眼睛急切地扫过许许多多的角落。战决,谈何容易?再犹豫,再不赶紧寻到玉镯子,也许就要东窗事了。借口拿一包烟,用得上这么长的时间么?床底下的破木箱。墙角的旧书堆里。技校合影像框的背后。床头柜的抽屉。芝麻罐,米缸,薯缸……都寻过了。家里有些乱了,乱就乱吧!大不了将事情和盘托出,一了百了。
妙林点上一支烟,样子有些泄气,却仍在揭力回忆着最后一次见着玉镯子的场景。那玉镯子那时就捧在妻子钟桂兰的手里,据说是传家之物。既然是传家之物,那肯定就是值钱的真品,绝不可能只值那么一两千元。如果能找到它,确定它的存在,下一步就可以跟老婆商量,为了能买一部车跑客运,一定要把它兑掉,反正现在市面上有不少并不亚于那玉镯子质地的石玉之器,其实是可以做为它的替代品的。
妙林这么想的时候,屋子后面传来了脚步声,这是谁呢?难道老婆踅回来了?踏踏、踏踏,往刘仁贵家方向消失的时候,那人唱起了歌。是个男的,是刘金,他怎么老呆在家里?他不用做生意了?见鬼。
不一会,妙林手里的烟就抽完了,他把烟掐灭掉,又开始对正屋的墙隙,可能的暗格、神纸盒进行一次搜索。
藏哪里去了呢?今天我其实只是想知道家里是否还真有这么一对玉镯子,并不一定要拿着它去当钱。看来我要是能找到它,我就可以到处去做贼了。难道她转移到了她的娘家?难道我不该打这玩意的主意?干脆明说,让她拿出来,岂不更好?偷偷摸摸,不是我的性格。再抽香烟的时候,妙林不知不觉间走出了院子。
第5章家藏玉镯(2)
妙林在院子里有些懊恼地抽着云烟,他摸着脑壳想,藏哪里去了呢?待他踱到门楼,这才现妻子桂兰也回来了。她有些神秘地冲着妙林笑了笑说,你回家拿一包烟,也用得上翻箱倒柜么?
你都看到了?妙林模棱两可地笑着,说,我也不瞒你,我们家的玉镯呢?
什么玉镯?钟桂兰似有些明知故问地说,我们家有玉镯吗?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
你见过。妙林肯定地说,好几年前,你曾经在我面前戴过,还给我看过。
你想拿去兑钱?钟桂兰说,那玉镯是别人家的东西,早就还回去了。
不可能。妙林疑惑地说,我明明看见你放在衣柜里。
所以你就半路杀了个回马枪。钟桂兰有些严厉地说,你想偷偷拿去兑钱,好圆你的春秋大梦,是不是?
妙林有些骇然,象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脑袋立即耷拉下来了。桂兰一根食指戮在他的脑门上说,你越来越不象话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亏我月月给你买地黄丸,夜夜为你做贡献。
妙林面对钟桂兰的满脸愠色,一时语塞,半天也说不上话来。桂兰却单刀直入,击中要害。她说,我知道大雄老婆把个人饰什么的都贡献出来了,你也早就盯着家里值钱的东西了。要合股买车麻,那能没有钱呢?可是没想到你竟打起玉镯的主意来了,要不是我藏得巧,说不定早就让你得手了。
你骂吧!妙林有些委屈。
我不能骂你吗?你以前有什么事都不瞒我,都跟我好好商量的,看来你是跟着大雄哥学坏了。
是我自己坏,你不要怨别人。妙林抽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钟桂兰从内房拿出玉镯。她说,其实,这玉 镯不是我们家的,我是代别人家保管,今天我跟你说清楚了,你以后都不能打这玉镯的主意。
不打就不打,你叽叽喳喳做什么?我又没做贼。妙林终于忍不住了,将手里仅抽了几口的烟甩在了地上,桂兰瞧着妙林生气的样子,嗤地笑了一声,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说,不要生气麻,去把关上门,一会我要亲你一口。说着就往内房去了。
妙林那时还有些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心想老婆想干什么呢?她的私房钱前天就贡献出来了,难道家里还有更值钱的东西不成?桂兰一会就从内房出来了,她说,我这里还有一点私房钱,你点点,都给你。
妙林转过身,看着妻子脸,说,你前天不是给了一笔私房钱么?今儿怎又多出一笔私房钱来?
前天的私房钱是我平时从全家人的牙隙里省下来的,这一笔才是真正的私房钱,是用来防身的。诺,全拿去,这回我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妙林接过这一笔桂兰用手帕包着的私房钱,他不敢打开来看,毕竟这是妻子的防身钱,今天让他这么一捣鼓,一闹腾,居然全出来了。妙林有些意外地想,无心插柳,柳暗花明,绝地逢生,当车主、搞客运的梦离他越业越近了。
打开看看呀?桂兰见他有些不愿意打开,便用手去掰那手帕,说,我来打开。妙林看着桂兰,他内心里突然有些激动,忽地把桂兰紧紧抱住了,说,老婆,我爱死你了,你怎就存了这么旧版钱?
做姑娘时就存了。桂兰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让妙林的嘴给堵住了,她迎着也狠狠地亲了起来,好一会才说,这回你不生气了吧?
有这么好的老婆,我哪能生气呢?老婆连防身钱都贡献出来了,我再不好好干活,我自己都不能原凉自己了。
第6章无商不j(1)
妙林晚饭后才来到后坡,这里有他们家种的一片桉树林。是他七年前跟他父亲种的,那时他妻子还未过门,孩子也还未出世。他种下这片桉树林的时候,他当然想不到今天会派上大用场。他反背着手,一株株的端详,眼光在树中上上下下地丈量着,哪些可以做椽子,哪些可以做檩子。他在心里敲着算盘。七七八八,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又背着手往回走。
小学的钟不知在被谁敲打着,钟声悠长。天开始暗下来了,村庄上的炊烟越来越淡了。呼儿唤女的声音不时传来。有人扛着铁耙,也有人牵着黄牛,都披着暮色回来了。妙林不慢不紧地剔着牙齿。他并不急着回家。心想老婆这几天变得温柔多了。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的,你就是拿自己过去干的坏事向她坦白,她也会感动半天。
妙林在村中央的那片空地上站住了。村庄仿佛关起了门,暗得月色也有了光华。妙林那时并没有现刘金。刘金在废弃的井台边洗车。他在打水,气有些喘,大约是很久没打过水了吧!他将水哗哗地泼向车子的时候,妙林才回过头来。刘金也朝妙林这边望,他将水泼得哗哗响,仿佛身边就有一条流淌不息的小河。
妙林走了过去,眼光正好与刘金碰在了一起。刘金看着妙林的脸说,其实,你不该拒绝人家武三。
不过,据我所知。妙林停了一会才说,人家看中的是你。武三那么抬爱你,赏识你,你该给人家一个面子。妙林觉得说这话并不伤害刘金,他就大胆说了。
我不能成全了他。刘金的眼光收回去了,不再看着妙林。他说,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讨好我老爸仁敏。我要是接了,我就肯定亏了。我没那么傻。
真是个生意人。妙林暗暗吃惊,商人的头脑毕竟是与众不同的,但他并不夸耀刘金。他知道刘金这个人有时也会眉飞色舞,喜欢在女人的面前张扬自己。妙林见他洗得很认真,差不多每一条钢线都用抹布擦一遍,他就不想在他的面前站得太久。站久了也没意思,他是不会觉得你在乎他的回答的。
妙林反背着手走过去了,身后是刘金洗车时哗哗的水声。他一桶接一桶地冲洗着,废水顺着地势,流到刘仁贵家的门口来了,但刘仁贵的一家关着门,他们不知道这些沾着油污的水流到他们的家门口来了,否则他们会跳脚、骂人的。
这时候的村庄已经很安静了。有电视机的人家一家人守着电视看开心,没有电视机的人家大约是串门或者睡觉了。农村的夜晚这时已经很详和了。你看不出她有怎样的期待,尤其是在晚上,一切痛苦都似乎结束了,妙林也该回到他的书案前了。
妙林“咿呀”地推着门楼门,市里的歌联社的几副对联在等着他。一个月前,他为武三的一个恳求费尽了脑筋,现在,合股买车的钱也差不多筹够了,他该赶着歌联社中秋节截稿日期给老杜对上几句了。他关好门楼门后,他的妻子桂兰打着手电筒从内房出来了。她忘了关上鸡笼的门,弄得鸡们又叫了起来。
两个儿子都睡着了,这会儿没有人吵着他了。
妙林进房后脱下一件衣服,才觉得自己的上身有些沾,好象出了不少汗,于是他光着上身到院子里舀水冲洗。他妻子告诉他,他刚才出去的时候,大雄跟他舅舅来过了,大雄的舅舅也到赤坎看了那部车,说价值还算公道,让妙林把筹够的一部分钱明天就送过去……
妙林静静地听着,待洗去身上的汗泉,他也还是一声不吭。他在斟酌着给老杜的对联。他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从老杜的征联榜上消失。
他妻子又告诉他说,傍晚到村西牵牛时,她碰上了武三。武支书还是很客气的,他让她劝劝妙林接了科技主任……妙林这时蹙起了眉头。他说,你停下来跟他说话了。
是他停下来了。他妻子钟桂兰说,我没停,我停不了,天都差不多黑了,牛都急着回家了。
妙林有些烦恼,一边在内房寻着纸和笔,一边说,他武三一个女儿,能嫁两个女婿么?钟桂兰一时不明其意,没有接话,好久才吃吃地笑了说,也是的,叫我们怎么接呢?他这样做,不是让我们跟刘金一家闹矛盾么?
第6章无商不j(2)
两个伐木工都来了,他们在妙林家的那片桉树林里转来转去。妙林也随着他们走进去了。工头还未来,他们没活干,都抽着烟,评估着工头会从中赚了多少钱。妙林啧着舌,心里连声叫着,j商j商,他真的赚了我那么多?他问了行情,一个伐木工说,你是第一次卖树吧!他致少赚了你这么多。说着快地做了一个手势。妙林没看清楚,却疑问着说,真有那么多?另一个伐木工吐了一口烟,撇了撇嘴说,没这么多,他老婆孩子早喝西北风去了。
妙林又啧了两声,见工头悠然而来,两个伐木工都不说话了。他们扛着斧头,探着脑袋问,先砍哪边?工头测了风向,用手指了指说,这边吧!头年树,你们用心点。说着运斧伐下了一株。树斜斜的顺着风势倒下去了。妙林远远的躲开劈头而下的树,然后随着斧声念了起来。――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河。妙林继续熟练地念道,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诗经》里说得一点没错。这是天大的剥削。可是看过工头的双手和运斧的双臂,他就不想念第二遍了。阳光细细地照下来了。工头往手里吐一口唾沫说,你念什么呀!嗨,我说你去教书最相宜。
我去教书?妙林说,我没那资格。工头说,你看上去就是个有学问的人。
有学问,都不会留在这里了,你说是吧?
那不一定。工头说话间又伐下了一株,但他丝毫也不气喘,他说,我们村里有个人挺象你,他说美国又打起来了,你说他们跟谁打呢?跟越南?我没听说,你总算知道吧?
我……不知道。妙林不是不屑回答他的问题。他直觉工头的精明,他想这是偷换论题的最好时机,他不能让工头得逞。他说,他们打仗跟我卖树给你有什么关系?完全没有关系。
那当然没关系了。工头附和着说了一句,停下斧头,吹起了口哨。妙林不再看工头,他的眼光落在了两个默默劳作的伐木工身上。他们跟工头还未到来之前判若两样。他们更像一些沉默的树。他们沉住气,砍着树。他们还未结婚吧!血气方刚,精力过盛,泼在树上了。一下、两下、三下……树就沉沉地倒下去了。天就渐渐地开阔起来了。
妙林准备走了。有人在远处向他招着手,示意他快些过去,但他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十年树人呐,一朝收获,能让人释怀么?
是大雄。妙林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大雄将头盔解下来了。掏出手帕。擦汗。然后有些气喘地说,我好象要感冒了,你离远点。
妙林隔着摩托车给大雄递过一支烟,大雄用右手挡了回去,说,我好象要感冒了。不抽。
妙林点上烟说,你那一股还欠多少钱?差不多了。大雄打着呵欠说,你不是准备卖玉镯么?怎么卖起树来了?
玉镯是别人的。妙林有些懊丧地说,只好卖树了。大雄说,放在你家里的东西,怎么会是别人的呢?是你老婆耍阴谋吧?
不象是耍阴谋。我老婆从来不耍阴谋。
那会是谁的呢?大雄一会就来了精神,他打着喷嚏说,会不会是少刚家里的东西?
不可能,我看不可能。妙林一再否定说,少刚家当年穷得叮当响,怎会留着玉镯不兑钱呢?就算是他们家的吧!我老婆会不告诉我?
这就难说了。大雄戴上头盔,启动摩托车说,依我看,这玉镯若真是少刚家的东西,你老婆就有可能不告诉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当年少刚错手打死了你爸,你老婆却为少刚家匿藏传家宝,你说她会让你知道么?
妙林摸着脑袋,十二分的佩服。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呀!武三怎么不选这样的人当科技主任呢?我妙林充其量只是一支椽子呀,大雄才是一支檩木。跟这样的人闯荡江湖,合资搞客运肯定有得赚。
妙林很快就铁定了心。当他第二天从伐木工工头手里拿到卖树钱时,他连夜合了自己平时的积蓄,送到大雄家里。大雄那时在喝酒,已经微微的有点醉了。他吆喝着让老婆收妥妙林的钱,然后拉着妙林的手坐下说,来,你也喝个半醉吧!还有半边猪脚,够下酒的了。
妙林正在兴头上,也不推辞,坐下就对饮起来了。大雄说,老邓让我们富起来,我们就要想办法富起来,来,我们先干这一杯吧!你多喝一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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