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荒漠与城（1/2）

褚愿死了吗？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来说，他的生理指数确实失去了，但，褚愿不是一般人类，虽然从未过问过自己的出生，但从小到大的经历、父亲的态度、从未见过的母亲和其他亲戚，这种种的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他的并不寻常。

自幼时起，由于褚阮明的狂放式教育，褚愿常常陷入不得不面对生死抉择的境况，在一般人眼中会觉得十分惊羡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只会觉得稀疏平常，这也造就了褚愿为人随性且接受能力极强的特点，但这只是表面，真正造就了褚愿这样悍不畏死性格的，是他无法解释的一种..能力，他并非没有死过，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迄今为止，褚愿一共死过三次，这是第三次。

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他进入一场梦境，一场不断重复的梦境，梦境之后，他就会活过来。

梦里，褚愿会看见一片广阔无边的大漠，大漠之上立有一座恢弘却遍布破损的城池，其面积相当之大，即使站在天上都无法一眼看全，每当褚愿进入这个梦境，他就会站在城池中心的正上方，之后，本该是寂寥无声的大漠之上，会渐渐充满冲天的煞气，数不清的怒吼恸哭会从城池的四面八方响起，惶惶天灾，不过如此。

现在，褚愿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面，长叹一声：“唉，终究是要面对的。”

一声叹息之后，褚愿随着梦境的发展望向那城楼对立之处的远方天际，很快，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怪物横飞在大漠的天空中，向着城池狂涌而来，而打大漠之中亦有数不尽的怪物从荒漠之下爬出，对着城楼疯狂嘶吼，远方，震天撼地的轰鸣声始终不断，不多时，上顶苍穹下踏荒漠的巨人缓缓地出现在地平线之上，随着它们的到来，自城楼的两侧不断的出现各种法阵，无数的怪物从那法阵中争相而出，那癫狂的鸣叫与狰狞的面容，它们势必要将这座城尽数吞噬殆尽！

如之前的两次一样，褚愿依然像一个不存在于这片空间的看客一样看着这般战争之景，无法移动，也无法呐喊，只能看着。

在铺天盖地的怪物吞没了穹顶的光芒后，自那城池之上，数不清的守城之人冲上城头，他们个个身披黑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视死如归！

然而，就在他们要冲下城池殊死一搏时，一个个缠绕漆黑气云的柱子从天而降！将城中之人尽数封禁在城头之上！

将士们的面容上立即写满了震惊，而城头之上，一个留着青蓝色束发的女生站在那漆黑的柱子后对着城头之下突然出现的身影不断的怒吼，那如仙如灵般的脸庞上却刻画着无比的坚毅与愤怒。

褚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那不断流下的泪水，令他能感同身受，女人想要突破阻挡在身前的黑柱，但不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一点，只得在封锁之后，看着城楼下的两道身影一步步走向那如蝗灾过境般的敌人。

之前的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褚愿在心中轻叹一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场景，也不知道出现在梦中的人是谁，但那种失去一切的痛楚，他确实很不想去感受，然而，这一次却有所不同...

本该结束的梦境，这一次却没有终止，并且，褚愿的意识在逐渐的回归，渐渐地，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了，看着能够自由活动的双手，褚愿的表情略微的挂上了一丝惊讶，但还不等他想明白是为什么，下方的战争就开始了，怪物们的山呼海啸中如同雷霆一般震颤着大地！

如果身处在那战场之中，恐怕连站稳都做不到吧，褚愿是这么想的。

这之后过了大约七天的时间，在这漫长的一周中，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场足以载入历史的战争，那两道身影，以两个人的力量，阻挡了这一次的袭击，随着其中一个飞上苍穹，一枪捅破了那覆盖在大漠之上的天幕后，站立在大漠中的男人仿若跳舞一般踏出了诡异的步伐，每一步都会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招式与威压，在踏完最后一步后，他以手指天，随后，自苍穹的破裂处，犹如瀚海一般的陨石雨从天而降，而那刺破天幕的男人也随着陨星一同坠落在大漠之中，再无生息，最终，他们同那无数的敌人一起，在瀚海陨石雨中一同逝去了。

当最后一颗陨石降落后，褚愿终于看清了那蓝发女人的面容，是如此的精致、美丽，仿若仙女，但此刻仙子的脸颊上唯有泪水与绝望，最后，褚愿的意识在陨星的坠毁中，随着这大漠的一部分一同消散了。

意识中的最后一刻，褚愿惊讶地发现，在与城池对立的那一方中，有一个带着一只眼罩的独眼女人似乎发现他了，但奇怪的是，那女人只是微微一笑，便从容地迎接自己的死亡了，褚愿的眼前也再度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褚愿看见的却不是无名岛的地下，周围也没有搜救小队的成员，有的只是一片荒芜的广场，广场四周有三栋破旧的老楼，老楼之间有一块一尘不染的空地，摆着一个木制的摄影架，而摄影架最下面一排的正中间，坐着一个小男孩。

褚愿愣住了，奇怪地说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还在梦里？”

出于疑惑，褚愿走到摄影架前，看着眼前低下头的小男孩，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小朋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本来只是想问问路，但令褚愿没想到的是，听了他这话后，眼前的小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清澈的瞳孔中泛起的蓝光让褚愿呆滞了一瞬，接着，小男孩摆正了坐姿，翘起一只腿，对上了褚愿疑惑的双眼。

随着目光的接触，这一刻起，在褚愿的眼中，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还不等褚愿有所反应，一道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向褚愿传达了他的轻蔑：“这里？呵呵，大概是地狱吧，原来你不记得了吗？愿，真是一个，可悲的废物。”

这清脆而动听的嗓音如春风一般钻进了褚愿的耳多，然而带给他的，却是跌入深渊后所感受到的寒冷，黑暗，再次包裹了他的视线，冰冷，雀跃着爬上了他的肌肤！

渐渐地，褚愿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终于，在光芒彻底消失的瞬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嘲笑，随后他拼尽全力，再一次睁开了眼，这一次映入眼帘的，是夜空与明月，传进耳里的，是冉清好似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呼，少爷，你可算醒了，我们可担心死了。”

“呵，师弟啊，等你想明白了，倒是得跟我们讲讲为什么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不过现在不急，我想你也毫无头绪。”

“老王你少说点！”

“行吧行吧，也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解决的。”

褚愿因为梦中的一切太过于惊心动魄，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恍惚，所以没听清他们的话，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坐在竹排上，环顾了一圈，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了搜救小队众人放下心来的笑脸，除了黄文勤和林敏，这俩居然比褚愿还醒得慢！

看着眼前的场景，褚愿犹豫了一秒钟，然后一巴掌呼到了冉清的后脑勺上，在确认了冉清是真疼后，长抒了一口气，笑道：“终于不是梦了啊。”

然后他看着师兄师姐们，说道：“看起来，在我挂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啊，感觉大家都变得不太一样了，说起来我们这是在哪？海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