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与其他吸血鬼的纠葛(二)(2/2)
嗯,最后他们终于把那个女人扶起来了,然后另一个人拿着铲子开始直接在坟上挖。很快就有一个人下到坟里,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安静得你能听到最轻微的声音,铲子在里面挖土的声音,土被扔到一堆的声音。
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太阳高悬在我们头顶,天空万里无云,他们所有人都站在周围,现在相互拉着,甚至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艾米丽身上。我就坐在那里等着他。他再次举起酒瓶时,我能听到威士忌的声音,我为他感到高兴,里面还有那么多酒,他可以喝了来减轻痛苦。
‘那座山上感觉就像半夜一样,’他看着我说,声音很低,‘就是那种感觉。然后我能听到坟里那个人的声音。他在用铲子敲棺材盖!然后碎木板露了出来。
他把它们扔了出来,左一块右一块。突然他发出一声可怕的喊叫。其他人凑上前,突然所有人都冲向坟墓;然后他们又像潮水一样退了回来,所有人都喊叫着,有些人转身试图推开。
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发狂了,弯着膝盖,试图从那些拉着她的男人手里挣脱出来。嗯,我忍不住走上前去。
我想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而且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上帝保佑我,也是最后一次。现在,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
但就在那里,就在那口棺材里,那个人站在她脚边的碎木板上,躺着那个死去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面色红润,粉扑扑的——他的声音变了调,他坐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手停在那里,好像手指捏着看不见的东西,恳求我相信他,‘粉扑扑的,就像她还活着!
埋了六个月了!她就躺在那里!裹尸布从她身上掀开了,她的手就放在胸前,就好像她在睡觉。’
“他叹了口气,他的手垂到腿上,摇了摇头,有一会儿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我向你发誓!’他说,‘然后坟里的那个人,他弯下腰,抬起了那个死去女人的手。
我告诉你那只胳膊动起来就像我的胳膊一样自如!他把她的手举出来,好像在看她的指甲。然后他大喊;坟边的那个女人,她踢着那些人,用脚把土往棺材里推,土直接落到了尸体的脸上和头发上。
哦,她那么漂亮,那个死去的女人;哦,要是你能看到她,还有他们之后做的事!’
“‘告诉我他们做了什么。’我轻声对他说。但在他说出来之前我就知道了。
“‘我告诉你……’他说,‘我们没亲眼见到是不会明白这种事的意思的!’他看着我,扬起眉毛,好像在向我吐露一个可怕的秘密,‘我们就是不明白。’
“‘不,我们不明白。’我说。
“‘我告诉你。他们拿了一根木桩,一根木桩,记住;坟里的这个人,他拿着——拿着木桩和锤子,直接把它对准她的胸口。我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他用力一击,就把它钉了进去。我告诉你,就算我想动也动不了;我呆住了。
然后那个人,那个残忍的家伙,他伸手去拿铲子,用两只胳膊猛地一挥,直接插进了那个死去女人的喉咙。头就那样掉了下来。’他闭上眼睛,脸扭曲着,把头歪向一边。
“我看着他,但我根本没在看他。我看到的是坟墓里那个头被砍掉的女人,我内心感到极度的反感,就好像有只手压在我的喉咙上,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腾出来,我喘不过气来。
然后我感觉到克劳迪娅的嘴唇贴在我的手腕上。她正盯着摩根,显然已经盯了好一会儿了。
“摩根慢慢地抬头看着我,眼神狂乱。‘他们想对她也这么干,’他说,‘对艾米丽!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他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你得帮帮我,路易斯。’他的嘴唇颤抖着,他的脸因为突然的绝望而扭曲得如此厉害,以至于我可能不由自主地退缩了。
‘你和我,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你知道。我是说,法国人,英国人,我们都是文明人,路易斯。他们是野蛮人!’
“‘现在尽量冷静点,摩根,’我说,伸手去拉他,‘我要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和艾米丽。’
“他在找他的酒瓶。我从他口袋里把它拿出来,他打开瓶盖。‘真是个好人,路易斯;真是个朋友,’他强调说,‘你知道,我很快就带她走了。
他们要在墓地里把那具尸体烧了;我不能让艾米丽看到,不能在我……’他摇了摇头,‘找不到一辆愿意带我们离开这里的马车;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花两天的车程把我们送到一个像样的地方!’
“‘但他们是怎么跟你解释的,摩根?’我坚持问。我能看出来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吸血鬼!’他突然喊道,威士忌洒在他手上,‘吸血鬼,路易斯。你能相信吗!’他用酒瓶指着门,‘吸血鬼横行!所有这些都是悄悄说的,好像魔鬼自己就在门口偷听!
当然,上帝保佑,他们阻止了。墓地里那个不幸的女人,他们阻止了她每晚爬出来吸我们其他人的血!’他把酒瓶放到嘴边,‘哦……上帝……’他呻吟着。
“我看着他喝酒,耐心地等着。
“‘还有艾米丽……’他接着说,‘她觉得这很有趣。外面有火,有顿像样的晚餐,还有一杯好酒。她没看到那个女人!她没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他绝望地说,‘哦,我想离开这里;我给他们钱。“如果结束了,”我一直对他们说,“你们总该有人想要这笔钱,一大笔钱,只要把我们送出这里。’
“‘但还没结束……’我轻声说。
“我能看到他眼里又涌出了泪水,他的嘴因痛苦而扭曲。
“‘她是怎么出事的?’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喘着气,摇着头,酒瓶压在他的额头上,好像那是个凉凉的、让人提神的东西,其实不是。
“‘它进了客栈?’
“‘他们说她自己出去找它的,’他坦白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所有的门窗都锁好了!他们都检查过了。门窗!然后天亮了,他们都在喊叫,而她不见了。窗户大开着,她不在那里。我甚至没时间穿长袍。
我就跑了出去。我在客栈后面发现了她,她躺在那里。我的脚差点踩到她……她就躺在桃树下。她拿着一个空杯子。紧紧握着,一个空杯子!他们说那东西引诱了她……她想给它倒水……
“酒瓶从他手里滑落。他双手捂住耳朵,身体弯着,头垂了下去。
“我在那里坐了很久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当他轻声哭诉他们想亵渎她,说她,艾米丽,现在是个吸血鬼时,我轻声向他保证,虽然我觉得他根本没听见,说她不是。
“最后他向前倾,好像要摔倒似的。他似乎是想去够蜡烛,在他的胳膊碰到餐具柜之前,他的手指碰到了蜡烛,滚烫的蜡油熄灭了剩下的一点烛芯。然后我们陷入了黑暗,他的头垂在胳膊上。
“房间里所有的光现在似乎都聚集在了克劳迪娅的眼睛里。但随着沉默的延长,我坐在那里,想着,希望摩根不要再抬起头来,那个女人来到了门口。她的蜡烛照亮了他,他醉了,睡着了。
“‘你们走吧,’她对我说。黑暗的身影围在她身边,这座古老的木制客栈里充满了男男女女的拖沓脚步声。‘去火边!’
“‘你们要干什么!’我质问她,站起来抱着克劳迪娅,‘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去火边!’她命令道。
“‘不,别这么做,’我说。但她眯起眼睛,露出牙齿,‘你们走!’她吼道。
“‘摩根,’我对他说;但他没听见我说话,他听不见。
“‘别管他了,’女人严厉地说。
“‘但你们做的事太愚蠢了;你们不明白吗?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我恳求她。
“‘路易斯,’克劳迪娅小声说,不让他们听见,她的胳膊在我兜帽的毛皮下面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别管这些人。’
“其他人现在都走进房间,围住了桌子,看着我们,脸色阴沉。
“‘但这些吸血鬼是从哪里来的!’我小声问,‘你们已经搜查过你们的墓地了!如果是吸血鬼,他们躲在哪里不被你们发现?这个女人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一定要抓吸血鬼,就去抓吧!’
“‘白天,’她严肃地说,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白天。我们白天抓他们——。’
“‘哪里,在外面的墓地里,挖你们村民的坟?’
“她摇了摇头,‘是废墟,’她说,‘一直都是废墟。我们错了。在我祖父那时候就是废墟,现在又是废墟。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把它们拆掉。但你……你现在就走。因为如果你不走,我们现在就把你赶到外面的黑暗中去!’
“然后她从围裙后面抽出紧握的拳头,里面握着木桩,在蜡烛闪烁的光中举了起来。‘你听见了,你走!’她说;
男人们逼近了,但当她不情愿地被我拉到门外的夜晚时,他们停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头发垂到眼睛里,眼睛怒视着我的手和我的脸。‘告诉我……’我说。
“我能看出来她没在看我,而是在看克劳迪娅。克劳迪娅转向她,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我知道女人没看到她圆润的脸颊和撅起的嘴唇,而是克劳迪娅的眼睛,正用一种黑暗、恶魔般的智慧注视着她。女人的牙齿咬进了嘴唇的肉里。
“‘在北边还是南边?’
“北边……’她小声说。
“‘在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有多远?’
“她的手拼命挣扎着。‘三英里。’她喘着气说。我松开了她,她向后跌倒在门上,眼睛因恐惧和困惑睁得大大的。我转身要走,但突然她在我身后叫我等一等。我转过身,看到她从头顶的横梁上扯下了十字架,现在正朝着我伸过来。
在我记忆中黑暗的噩梦里,我看到芭贝特像多年前那样凝视着我,说着那些话:‘退到我身后去,撒旦。’但这个女人的脸充满了绝望。‘拿着吧,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说,‘快赶路。’门关上了,把克劳迪娅和我留在了完全的黑暗中。”
“没过几分钟,夜晚的隧道就把我们马车那微弱的灯笼吞没了,仿佛那个村庄从未存在过。我们向前冲去,转过一个弯,弹簧嘎吱作响,暗淡的月亮瞬间照亮了松树后面苍白的山脉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