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1/2）

阿麦转转身来，笑着看向林敏慎，问道：“为何这些工具女子只能等着男子送？自己去取，又有何妨？”

林敏慎一怔，那里阿麦已是笑着转身离去，爽朗的笑声伴着夜风吹过来，竟给这炎热的暑夜带来一丝难言的清凉。林敏慎呆坐在石凳上，有点傻眼，怎么想都以为这和自己最初的预想偏差太大了些。直到看到夜里阿麦房中的灯一直没灭，林敏慎心中这才舒服了些。可睡在他身侧的张士强却有些躺不踏实了，频频起身凑到窗口处去看。

林敏慎瞧得可笑，居心出言逗张士强道：“哎？张士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实在是个……”

张士强转头冷冷看了林敏慎一眼，堵住了他的后半句话：“我只知道她以前是我的伍长，现在是江北军的上将军。穆白，最好你也别忘了。”

张士强的反映让林敏慎有些惊讶，他想不到这个一直站在阿麦身后默然沉静寡言的少年竟然也会有言辞尖锐的时候。林敏慎默默看了张士强片晌，心中的轻视之意渐去，到最后挑着唇角笑了一笑，说道：“是我说差了。”

张士强却是未笑，转转身又望了眼阿麦窗口透出的灯光，走回床边拿了衣衫默默穿好，也不剖析扑面床上林敏慎怪异的眼神，径直出了房门。廊角处的炉灶上还烧着热水，张士强提了水壶走到阿麦门外，拍门问道：“大人，我给您送些热水过来。”

静了片晌，屋里才传出阿麦略显暗哑的声音屋里才传出阿麦略显喑哑的声音：“送进来吧。”

张士强深吸了口吻，推开门提着热水进去。

阿麦坐在书案旁，眼前摊着本《武经总要》，见张士强进来，笑着问道：“泰半夜的，怎么想起送热水来了？”

张士强将桌上茶壶里灌上了新水，又倒了杯茶给阿麦端得手边上，这才低声问道：“大人，您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阿麦心中倒是真有为难之事，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和他讲才气说清楚，她抿着唇角沉吟片晌后，说道：“有件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确，我说予你听，看看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办。”

张士强颔首，“好！”

阿麦先付托张士强找个地方坐下，将心中思绪理了一理后才又继续说道：“我一时没法和你重新讲，只和你打个简朴的例如。如果你们村子和相邻的村子有着世仇，隔三差五地就要打上一架。你们村虽然偶然能凭着战略和运气胜他们那么一两场，可对方人多势众，大多时候照旧你们村受着欺压。现在，你突然找到了一种新式的武器，正好能够克制邻村，你用是不用呢？”

张士强虽未明确阿麦举这个例子的寄义，却是听懂了这个比喻，连忙便用力颔首道：“自然要用啊！”

阿麦淡淡笑笑，又说道：“可是，这种武器十分的骇人，之前你们两个村接触，一般时候不外是把人打个鼻青脸肿，要是打得狠了就会是两败俱伤，所以每次接触前大伙也都市思量思量，看看是要真打照旧咋呼一下就算完事。可一旦有了这中新武器，杀起人来就如同儿戏一般，再不是以前的情形了。”

张士强听得有些激动，问道：“那为何不用，既然有了这样的好武器，我们不光可以打败鞑子，还可以威慑四国，到时候谁还敢来欺压咱们？”

阿麦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也没有永远的霸主，你既然能有这种武器，别国早晚也会有了，到谁人时候，这世上会酿成什么容貌，你我都说不清楚，就如同我们喂养着一头小兽，虽然能够预推测在不久的未来他会生长为一头猛兽，帮我们赶走敌人，守护家园。可是当它再继续长大，也可能会长成一头怪兽，回过头来把我们自己也吞噬掉。”

张士强眼光中有些茫然，愣愣地看着阿麦，问道：“大人，真有这样厉害的武器？”

阿麦自己实在也不确定，她所知道的不外是从父亲的条记上看到的那些，在那些火器眼前，再结实的城墙也会坍塌，再结实的铠甲也如同纸板……

阿麦徐徐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停了停，吐了口长气，又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再待一会儿。”

张士强不敢惊扰阿麦，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心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