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1/2)
用艾叶、蒲草熏过,屋里的气息才逐步消去。兰子将兆明生前用过的工具全搬到后山坡边的清闲里烧了,包罗那张木床。
曾经想留下点什么作个念想,兰子最后没有说服自己。她嫁到柴禾村快三十年了,静下来想想,履历了不少事,但没有几多是值得留在自己影象中的。或许所有的人都一样,甚至一辈子已往了仅如一场梦。
兰子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许多几何许多几何稀奇离奇的工具马上朋分了她的梦,睁开眼睛,那些稀奇离奇的立马烟消云散,在脑海里留不下半点印迹。加上三个多月大的小孙女整晚整晚的哭闹,弄得兰子神魂颠倒、精疲力尽。
兰子将这些告诉玉梅婶子,玉梅婶子说,是不是兆明的灵魂还在屋里没出去呀?
“不会吧?”兰子口里否认,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这年月到那里去请懂“术数”的羽士呢?兰子照旧偷偷地给兆明烧了几斤纸钱。
心安一些自然睡眠就好一些,可小孙女晚上仍然哭闹不止。
兰子这才想起什么,她来到望珍的屋里。
“毛毛到底是为么哩哭闹啊?”兰子问。
“她不愿呷奶呢。”望珍不冷不热。
“莫不是长哒马牙吧?”兰子从望珍手里抱过毛毛,伸出一根手指在毛毛口里探索。
“怪不得她哭,是长哒一口的马牙。”兰子要盛祖到柜里舀一盅糯米用水泡着,自己再去找块青布。
望珍莫名其妙地对盛祖说:“你姆妈脑壳问题吧,毛毛口里还能长马牙?”
盛祖不敢违拗兰子,又不愿与望珍吵嘴,只得说:“听姆妈这一回,说不定是个偏方呢。”
兰子将一块手掌大的清洁青布缠在食指上,沾着糯米水,在毛毛上下牙根处往返擦。毛毛“哇哇”地哭,望珍板着冷脸看。兰子全然不管,直到把毛毛牙根处擦出血了才停止。
一天擦一次,一连擦了三天后,毛毛吮奶就不再哭了。
兰子再进望珍屋里时,望珍说:“姆妈,好了呢,毛毛呷奶不哭哒!”
这是望珍嫁进王家第一次喊兰子“姆妈”,兰子未应,转身出去了。
“说哒我姆妈会治小伢子的病吧,你还不相信。”盛祖冲着望珍说。
望珍的奶头正被毛毛吮得痒痒的,她想伸手去揪盛祖的胯皮,被盛祖躲闪掉了。
“你莫跟老娘神气,等夜里上床我一屁股坐死你!”望珍声音哆嗦抖地对盛祖说。
顺生找到哥哥盛祖说:“我在学校里念书,要不姆妈照旧和你们一起呷!?”
盛祖没亮相,到厥后也不提起。顺生又跟兰子说:“姆妈,你一小我私家的饭菜难堪搞,爽性照旧和哥哥共一个锅里呷!”
“我又不是手脚动不得,就是你以后立室哒,我照旧一小我私家呷!”顺生从姆妈的话里听出了一股怨气。
兰子一小我私家日子过得单调又清苦,大多数时间为节约煤油钱,吃完晚饭就上床睡觉了。
一天晚上,兰子刚上床不久,外面边喊边敲门。兰子听出是玉梅婶子。
兰子点亮煤油灯,披衣下床,把玉梅婶子迎进屋。
“这么早就睡哒呀?”
“事不睡搞么哩!”兰子给她倒了杯冷茶。
玉梅婶子接过茶,微笑着在兰子身上上上下下审察了几遍,看得兰子欠盛情思:“你不认得我哒,这么看?”
“兰子吔,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玉梅婶子话说得很庄重,兰子感应意外。
“么哩事呀,你说!”兰子扣好衣扣。
“是你的事呢!”玉梅婶子把椅子挪到床边坐着说:“兰子啊,我晓得你是个要强的女人,但女人再要强得男子也难撑呢。”
兰子摸清了她今晚串门的目的,说:“还好呢,伢崽都这么大哒。”
玉梅婶子说:“如果你再找小我私家过日子是不是怕伢崽们差异意呀?”
“不是,不是,我都这么一把岁数哒,还找么哩人啰。”兰子把眼睛望到别处。
“你莫在我眼前说一把岁数咯,从外表看,你只有三十多岁呢!”玉梅婶子扯了扯兰子袖子:“呃,今天继茂找我哒!”
兰子的心有些忙乱:“他找你搞么哩?”
“他托我来说说……”
“不行,不行!”兰子打断了玉梅婶子的话,站在床边说:“玉梅婶子,这个事情你以后就莫再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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