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食其果（2/2）

“那咱们做吧。”

“嗯。”知青们手足无措地把粮食搬进伙房，正准备往盆里倒，打开系的绳，一看内里是粮食，是原粮食，玉米一粒粒黄澄澄，高粱一粒粒红灿灿，都是粒，不是面，赵亮叫道：“这怎么吃啊？”

“就是怎么吃啊？”男声女声好几个声音赞同道。

“怎么吃呀？”到大队磨坊去磨吧。

几个男知青忙把粮食搬上小平车，去磨面了，可是纷歧会，又推回来了。知青们都好奇地望着他们，同去的赵亮忙说：“磨面，大队磨房就是一个电磨，足排了十几号人，每小我私家最少半小时，等咱们磨上也要晚上了。”

“那石磨呢？”

“石磨，”赵亮自嘲地笑着说：“驴拉磨，一个小时能出五斤面，咱们没驴，只能人推，一小时也就出三斤面，比电磨排队更慢，怎么办啊？”

知青们男的女的目目相视，都无言默然沉静。默然沉静了好一会儿，许加添突然说：“咱就煮原粮吃，嫩玉米咱们在北京也是吃粒啊！”

“对啊！”管同接下道：“谁人驴，谁人马不都吃玉米粒吗？”

“咱们又不是驴，不是马。”女知青白枝枝细声细语地说了一句。

“我看也差不多！”孙茂嘴一斜，冷笑着说。

葛存天成了半碗煮熟的玉米粒，上面又盛了薄薄一层高粱粒，每回用饭，他都这样，别看他戴着个眼镜堂堂正正的样子，实在心里鬼点子许多。

倍的男生喝小米粥时，都成满满一碗，他却每回只剩泰半碗，开始别人都笑他，认为他傻。可是，各人徐徐发现，他不光不傻，反而比别人都精明。

原来，他早已算计好了，各人各盛一碗，锅里粥时吃不完的，还能剩下五六碗，七八碗的，那么剩下的呢，谁先吃完，谁就能盛。男生用饭速度都差不多，半碗总要比一碗先吃完，所以一轮事后，第二轮盛小米粥，他总是第一个时间长了，他怕别人发现其秘密，有时也居心慢一些，排在第二轮的第三个第四个，或第五个第六个，总之，第二轮盛小米粥，总有他的份，因为他心里早算计好了，两个泰半碗总比一碗多。

这次，他碗里的玉米粒和高粱粒也只有泰半碗。

他那勺子把煮熟的高粱粒往嘴里扒拉着，味道还算可以，虽然不太软，也还嚼的动，他一口高粱粒，几丝老咸菜地吃着，吃得很香。

碗上层煮熟的高粱粒很快吃完了，他又吃煮过的玉米粒，望着黄澄澄煮涨的玉米粒，他的脑海里泛起每年夏秋时啃着煮熟的玉米棒子的情景，闻到玉米粒的香甜味。大大的一口放到嘴里，嚼，怎么不太嚼的动，又连嚼了几口，仍然不太嚼的动，似乎嚼的不是玉米粒，而嚼的是剥掉玉米粒棒子的近乎木质的棒子芯。

他木然了，没想到这玉米粒这么难煮，他思量着，他用眼光扫了各人一眼，望见伙房粒的男女知青或站，或蹲，或坐着，都在吃煮熟的高粱粒或玉米粒，他发现有几个知青看着碗，愣住皱着眉在沉思，他知道他们也感受到煮过的玉米粒嚼不动。

他不能再拖延了，他疾步走到大锅旁，把碗里的玉米粒倒进煮玉米粒的大锅里，从另一个煮高粱粒的大锅里盛了老大一勺高粱粒，嗬，这一勺，足足装了他半碗。他抬起头，发现各人都用一种询问的眼光注视他，便忙说道：“这玉米粒怎么嚼不动啊？”边说边脱离灶台。

男知青们寂静了一下，继而，呼的一下，都拥向灶台，纷纷把碗里的玉米粒倒进煮玉米粒的锅里，又忙去盛煮熟的高粱粒，只是锅里的高粱粒没剩几多，四五小我私家盛事后，便干锅了，只剩一汪汤。

薛玉昌吃过饭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住在村里唯一的一个田主家。说是田主家，实在和普通村里的庄户家没什么两样，也是干打垒的土院墙，也是干打垒的衡宇，门窗的一面是蓝砖砌的，只是院子挺大，一排十间房，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院子里中了十几棵枣树，六七棵梨树。

田主家有四口人，田主本人和他妻子，及一对子女。田主和田主妻子已经五六十岁了，儿子三十明年，女儿也二十岁了，只是儿子没娶，女儿未嫁，一家四口，都住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