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粉坊(2/2)
田新雨到粉坊上工,粉坊不大只有三间屋,可是院子挺大,有两亩地大。院子里拴着许多几何铁丝,铁丝上都挂满一溜溜长长地白色的粉条,有干的,有湿的,尚有淌着水的。
田新雨一进粉坊,见一口大锅正烧的热气腾腾,锅里的水徐徐地冒着气泡,有一个赤着上身的白皙男子,正在锅的上方二尺,左手端着一个大葫芦做的瓢,右手用掌啪啪拍打瓢的边,随着他的敲打,三根白色的粉状物从瓢底逐步出来,向下,再向下。
越向下抻的越细,一直垂直地落到正滚着水泡的大锅里,这几根白色粉状物,在锅里的滚水中,上下翻腾几下,便变的半透明晰,一个在锅边五六十岁的老汉,便用一双两尺长又粗又扁的筷子,将已半透明的粉状物挑起,挑到旁边的另一口装着凉水的大锅里,另外一个小伙计便从装着凉水的大锅里将那些已凉了的粉状物一条条用竹杆搭起,整齐排列着,褂到一边。
田新雨猜道,这可能就是做粉条了,可是那瓢里怎么就漏出粉条呢,田新雨低头往上看,这才发现瓢底有三个半寸来长的长方形窟窿,粉条的粉从这些窟窿里漏下的,刚漏下时挺粗,往下越拽越细,到开水锅里时,就酿成平时吃的粉条粗细了。
田新雨穿上围裙,挽起袖子,就准备拿瓢去舀一个大盆里稀溜溜的粉面,谁人正在漏粉的白皙男子忙说:“你是知青田新雨吧?”
“嗯。”
“从油坊来的?”
“对。”
“让运来给算计了?”
田新雨不吱声了,他不明确,粉坊的白皙男子怎么知道自己让油坊班头算计了呢?谁人白皙男子漏完一瓢粉,搬个凳子坐下,自我先容说:“我就是粉坊的头,叫会昌,我没运来点子多,又没他点子坏,他油坊有油水,有句话说什么,水泼不进去,针扎不进去,他油坊几小我私家,都是亲戚,抱得紧呢,别人基础进不去油坊。”
“为甚?”田新雨问。
“为甚?为偷点油吹,出几多油,他说了算,别人能说甚?小队长根旺管不了他,全村榨油技术就他会了,别人不会呀,他弄点油,你又能咋办。哎,脱离他毬地方,也好,来我这,没甚油水,只是有些白薯山药粉,不值个钱,来这儿,就下点力巴。”
田新雨开始在粉坊干上了,他先从擦薯条丝开始,把红薯,山药蛋洗净后,放到一个大擦子前,擦子就是一块铁板上面用钉子钉许多几何眼,然后拿洗净的红薯,山药蛋在上面擦,反面便擦出许多几何细细的丝,把丝放到清水里泡,淀粉便浸出来了,把浸过的丝用石锤再咋一阵,再浸泡,余下的丝,便第二次浸到水中,待水沉淀后,淀粉便沉在底下,上面清水,把清水倒掉,淀粉便出来了,把这样的淀粉泥捞到一个缸里,发酵个几天,再揉揉,便能漏粉了。
田新雨到粉坊十来天了,一直都和几个伙计擦土豆和红薯丝,老大没趣,便经常凑到淀粉缸前想捞坨淀粉块揉揉,可是淀粉缸排列着十几口,他不知捞哪个缸里的淀粉,他正要把手伸进第一个缸捞淀粉时,粉坊头会昌望见了,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说:“别瞎动,这可不是乱捞的,你得看哪缸的粉能用了,才气捞,不能用,不是瞎捞?”
“纷歧样?”
“虽然纷歧样,粉坊的最有技术的活是看缸,就是把粉的能漏粉,漏好粉,这看缸的人,一天挣十分。”
“你一天挣几分?”田新雨问。
“我一天十二分,其他伙计有十分的,有九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