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1/2）

春节前五天，孙菀终于在一个黄昏将卓临城那条大稿子写完。孙菀对着成稿重复通读了几遍，连她自己都满足得不了得。

这一个多月来，她的全副精神和情感都倾注在相识、推测卓临城中，她像一个镌刻家，一丝不苟地雕琢、描绘着她心目中的卓临城，不知不觉将他美化成一件完美的艺术作品。

读完文章后，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描绘照旧因为卓临城自己的优秀而陶醉，一种无法宣泄的热情在她四肢百骸里飞跃，她特别想找小我私家分享她这一刻的成就感。她拿脱手机，一再将卓临城的名字从通讯录里调出来，仰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犹豫，终于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他：你的传记大功告成了，我这会儿特想让你马上看到它。”

孙菀并没有指望卓临城会很快看到这条短信，她在沙发上自得地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起身靸着拖鞋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条。她刚将锅里注满水，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孙菀返身回客厅抓起手机一看，一颗心因“卓临城”三个字狂跳起来，她稳了稳呼吸，接通电话。

卓临城的声音很低，却温柔：“孙菀，现在在做什么？”

孙菀心慌意乱地瞟了眼厨房：“我正企图煮面条吃。”

“不要老吃谁人。来万乘，带上你的稿子，我们庆祝一下。”

孙菀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延长你的事情？”

他的声音柔和降低，却有一种强大的召唤力：“不会，过来吧，我等你。”

孙菀的思想先躯壳一步被他攫去了电话里，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好，我很快就到。”

挂完电话，她急遽将稿子打印装订好，飞快地换好外套、抓起包包就往外跑。谁知刚一出门，她就在楼梯口撞见了黎美静。

黎美静“嚯”了一声：“着魔了照旧撞鬼了？这么风风火火的要去那里？不做晚饭了？”

孙菀头也没回，脚步铿锵有力地往楼下跑去。

见到卓临城时，已经晚上七点半。卓临城见她满身风雪，不自禁地抬手抚了抚她面颊边的长发：“饿了吗？”

孙菀将打印好的稿子从包包里翻出，递到他眼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我抓紧回去改改。”

卓临城浅笑看着急性子的孙菀：“不急，我们可以边吃工具边逐步看。”

孙菀还想“可是”一下，却见一位侍应生温驯地上前询问：“卓总，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获得卓临城首肯后，他出门交接了几句，紧接着，一队侍者将头盘端了上来，并为孙菀和卓临城斟好酒水。

孙菀估摸着卓临城也还没吃晚饭，欠好打扰他用饭，只得将稿子的事情往后延了下，心不在焉地吃着那块熏鲑鱼。

她这时才发现，偌大一座灯烛辉煌的餐厅里，只坐着她和卓临城两小我私家，局势微妙得像是在拍影戏。幸亏络绎而来的侍者上完头盘又上汤，上完汤又上副菜、主菜、甜品，取消了孙菀独自面临卓临城的不适应。

两人浅尝辄止地将饭菜吃完，卓临城终于发话问孙菀要了稿子，凝思细看起来。

期待的历程中，孙菀紧张地盯着他的心情变化，生怕他突然拧了眉，指出什么不满来。然而卓临城的心情始终波涛不惊，清静得似乎顶着张完美无俦的假面。

孙菀只得收回眼神，不停喝着手里的苏吊水。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卓临城慢条斯理地合上稿纸：“是我想要的工具。很好、很真实，我差点以为你已经认识我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