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2/2）
徐徐微风吹过，凉透指尖，散发随之漾开，惊动了点点的萤火虫随我而转，殿周围的潇潇梧桐快影闪过，我开心的笑着，享受着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眩晕和快乐。
几声清脆的拍掌声让我骤然停止，衣裾仍随风翻转，散乱的发也翻飞，神情飘浮，眼光散乱，许久才寻到声音的来处。
皇上直直的走来，一脸惊喜，如同发现了天下难堪的宝物般。不知是否因为刚刚舞罢，我竟酡颜耳热，千般的不自在，心狂跳的厉害，手指颤的不能自制。俯身下去请安，却被他有力的双手搀起。
我仰望着他，他明月般的眼光正随我流转，心里有个声音说，顺了他，这样就可以衣食无忧，尚有想不到的富贵富贵。
惋惜这月光醉不了我，于是咬了咬牙，我再次別过头：“皇上，皇后娘娘已耐久等了，请您早些安歇吧。”
他降低的笑声重新顶传来，用修长的手指轻掐着我的下颌，徐徐抬起：“欲迎还拒是吗？”
我刚刚紊乱的心神登时回过来，怔怔的望着他。
原来，他这样看我。
“仆众不知皇上的意思。”我低头，越发卑微的说。
他也不追问，轻哼了一声放下手，甩袖转身进殿。我急遽召来上夜的宫女进殿服侍。
重新掌灯，服侍皇上洗漱。空旷内殿里的人陪同晃动得黑影，显得异常忙碌。
“你留下。”让宫女换着寝衣的皇上头也没回的说。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虽然他背对着我，我颔首退后，躬身站在床榻边。
服侍他躺下，掖好被子，嫣儿睡得正香，这些消息竟没弄醒她，他溺爱的看看嫣儿，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向我。
我忙低头，不敢迎上他的眼睛，放下纱幔，坐在桌子旁。
注定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自从那夜事后，源源不停地犒赏抬到未央宫，通常抑扬顿挫的喊声都是直接点名萧清漪接赏，惹得一同劳作的众多宫娥羡慕不已。
“好漂亮哦，姐，你看，这金钗一点都不比皇后的差。尚有这对钏子用金丝盘成的，天啊，尚有这个……”锦墨的嘴巴从望见这些犒赏就没停过，喜滋滋的摆弄手中的钏子。
我叹了口吻，揉着额头，并不理睬这些犒赏，这样下去，太显了，怕不是好事。
“姐，你不兴奋啊？翠珠她们都羡慕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锦墨看我不动，逐步的放下金晃晃的饰物，失望的看我。
我虚弱笑了笑：“喜欢哪个拿去，不外不许乱给别人，御赐的物件都是有档纪录的。”
锦墨点颔首，“恩，知道了，不外照旧放在你这吧，我粗心，没几天就会弄丢，姐姐帮我看着，想的时候我再要。”
“也好，皇后沐浴的水快凉了，你去帮皇后添水吧。”我突然想起来，付托锦墨跑腿。
锦墨允许一声，就去找人换水，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我照旧决议不告诉她我心中的想法，这样稚气的锦墨是无法明确我的苦心的。
说到嫣儿，对我的这些犒赏倒是无动于衷，年幼的她不能剖析到她的良人在对此外女人做些什么，可是我却担忧，此番轰轰烈烈的消息想来建章宫那里已经知道了，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我决议拼力一搏。
又值朔望，皇上传旨，今晚留宿未央宫。
我支开锦墨去此外房间睡，我只着凉薄单衣悄悄的与守夜的翠珠换了岗。两个值守的小太监被我打发休息，一听不用挨冻受累自是乐意，颠颠的跑去睡觉。
嫣儿已然熟睡，皇上还在看书，我进内殿后端起茜纱灯盏，盈步走到他眼前，深深吸了口吻，轻轻地把手放在那苍白的手上，他的手有一点点暖，从手指传到心里，放大了我的勇气。
皇上看向我，剑眉微扬，幽寂的眸子注视着眼前无错的我。他满肚困惑尚未出口，我已低下头不敢再瞧他，那红光映得腮畔潮红一片，只是拉着那手晃了晃，放下灯后信步外行，他似乎好奇我的目的，也未声张，随了我来。
步出殿门，绕过回廊，一高一低的影子在月色下暧昧，他紧随着我，走到我的居处。
这样斗胆，是我前所未有，步履缭乱偷偷泄露了我心田的恐惧。唇上咬得发白，颊上却是红透。
进屋未曾去点灯，只凭透过窗户的轻莹月光一瞬不瞬地看他，带着徐徐凝起的水雾，弥散了无尽的凄凉，颤巍巍中，唯独他朗朗的眉目，苍白的面庞清晰难忘。，我轻轻的笑着，依在他的怀中，任由眼中的泪水滑落在他的胸前，四周那盛年男子的气息伴着草药的清苦味道让我心神模糊，贪婪的摄取那不常见的温暖，于是想起此番行动的目的，兴起勇气，委婉的说：“圣上敬重仆众，仆众自然心知，不胜恐惧，只是忧惧风霜相逼不敢承恩，今天就让仆众侍奉圣上以表心志，只是万求圣上允许仆众一件事情。”
“你说。”当听到我提风霜相逼时，显着感受他身体震动了一下，于是他沉吟片晌后说。
“那就是今晚的事不要记档。”我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
他不行置信的看着我，深索其中目的，记档是纪录天子宠幸嫔妃的时间所在，未来受孕也可辨真伪。我这般不要纪录相当于自绝生路，万一有孕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等他反映，开始解他的盘龙扣子，生怕自己稍有迟疑便没了先前的坚定。
随着一层一层衣服的落地我也愈加紧张，僵硬无法转动的手指泄漏了我的青涩与懵懂。
他笑了笑，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庞，带起一层奇异的酥麻，柔暖的唇轻轻的碰触我的，有些微苦，有些药香，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工具，沉落在心。
他似先生教的细致，我似学生学得认真。
一室的旖旎风物带着他的气息将我困绕，而我陷入了渐行渐远的迷蒙梦中。
我乐成的留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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