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2/2）

我将心里下面的问话吞了回去，不用问刘弘了，他不外是个傀儡，刘襄此时已经再用不到他了，小命儿能保几天尚不知道，又如何出来震慑藩王？

我走已往，将他按在床榻上，柔笑着：“明日再想明日事，明日臣妾陪代王走上一天。”

“去哪？”他顺着我的力道躺下，见我这样也舒展了笑眉。

“先去周勃府邸，然后再去朱虚侯府邸。”

刘恒蓦然起身，岑寂脸说：“去那里做什么，还怕不落在他们手中么？”

“自然有不落在他们手里的措施，臣妾才敢去的。”我笑着为他脱下鞋袜，摆好。

刘章阿刘章，说起来本宫还要谢谢你，否则怎么想到这个法子。

日出东方，我们已从周勃府邸出来，陈平阴沉面目随于身后，琅邪王乐呵呵的走在刘恒的后面。

他是胆小怕事，却被我以四个小国召唤出山。

男子，尤其是皇族的男子，哪个不是在为这些土地争斗，只是四个小小的地方就换来了他的忠心，今日一早就陪刘恒过来劝服周勃和陈平。

陈平虽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却并不亮相，他在期待时机，期待齐王将我们灭杀或者我们将齐王驱赶，这两种效果才气决议他态度。

齐王刘襄比我想的要精明，而朱虚侯更是难以搪塞。

陈平如今不外在笑着看我们自相残杀，不，准确地说，是我们怎么被杀。

我笑着，陈相如此，那我也只能做点工具给他看，否则他一辈子都市以为齐强代弱的。戎马几多就能代表强弱么，可笑。

空旷的大堂上我们左右分座，刘恒与琅邪王坐左，齐王刘襄朱虚侯刘章坐右，陈平思索片晌，才坐在了右侧。

我做在刘恒身后，审察着朱虚侯府。

这前堂甚是辽阔。墙壁柱子栋梁都雕以祥云纹饰，形态多姿，斑斓绚丽。四周摆放的屏风饰物均是禁宫精品，默默地章显着它们的主人曾经获得了吕后怎样的喜爱。甚至是摆放茶杯的小矶都是以玉嵌在金丝楠木上再雕出纹路，珍贵异常。

人人都说朱虚侯府邸是个好地方，因为所娶吕氏作妻，靡费得让人瞠目结舌，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只是，谁人为他得来一切的吕氏妻在血洗之前就被他薅着头发，用剑割破了喉咙，血还没流完就抽搐毙命。

也是一起共度了几载的伉俪阿，却一丝膏泽也不在。

我有些冷意，却不能逃避，他的双眼就紧盯着我，我笑着品茗。

“本王认为琅邪王错矣，如今天子仍在，为何说什么继位？不孝不忠，难以服众吧？”齐王刘襄启齿，针对着琅邪王欲再立新君的语病。

我轻轻将盖碗盖上，笑着作声，“如果天子在，自然欠好说这些，只是当今的天子是真是假仍需分辨，岂非齐王不知道么？”

这是齐国和代国人人知晓的秘密，拿出来再说，实在让人笑死。

齐王刘襄浓眉入鬓，粗狂张扬，身躯壮硕，声音比周勃还要粗重许多。

闻言将两条粗眉扭在一起，他未曾想到我在他之前将此事揭穿，一时间竟没了词语，转头看着刘章。

朱虚侯刘章起身，温和的笑着，眉目之间满是冷意：“娘娘如此说来，倒是侄儿眼光如豆了。少帝既然是假，杀了也不足惜，侄儿认为无论如何也该遵祖训，立明日立长，更况且，诸吕叛乱，平叛之功也该是齐国，娘娘认为呢？”

既然这一篇他轻易拨过，豁出去了自己的弟弟，那我也无话好说。

刘恒此时起身，笑道：“说这些杀杀打打的，好生无趣。不如先缓些再议。”

岂料刘襄拍桌而起，堂屋空旷，这一声硬是吓得琅邪王一哆嗦。

我扯了扯嘴角，怒了？尚有怒的在后面呢。

“朱虚侯说的都是在理，本宫也是如此认为，只是，单这个立长，本宫就有些疑问想问，长是谁的长？”我轻声言语，却分量极重，连朱虚侯也楞了下神儿。

我笑着走到前排，躬身下拜，“王叔，我们都是您的子侄辈儿，还请您说句公正话。高祖祖训立长，该是哪个长？”

长有宗子一说，亦又辈分一长之说。

琅邪王的说法可以决议一切。

“呃，这个么，当年惠帝是立明日，未曾用到立长，可是立长高祖却跟本王说过，是……”到这里他仍有些迟疑，一面是凶神恶煞，一面是笑意盈盈。

最后他狠下心跺脚闭眼说道：“立长就是应该从高祖的子嗣立起。”

一声巨响接着他的话尾震动了在场所有的人，琅邪王更是紧闭了双眼不敢再看。

我笑着转身，盯着怒不行遏的齐王刘襄。

中间所横的玉矶碎裂满地。

他呲目猛张，颈项上的青筋也绷跳着，是我从未见过的容貌。

这才是能上场杀敌的藩王，却不是该坐山河的藩王。

一把将我的颈项用臂弯揽过，拖过右边，我笑着，颈项虽紧，却甚合我意。

刘恒双目横立，一个箭步就蹿了过来。只是在他动的同时，朱虚侯的长剑已经到了近前。

“若是本王当不了这个山河，王叔怕是要眼看着自己的王后血染此处了。”刘襄用尽了全力，我也因徐徐勒紧而呼吸急促起来。

刘恒双眼望着我，那哀恸的神情让我难忘。

一边是山河，一边是我，却是他最难的决议。

隐忍十八年，就是为了今天。

而我是他曾经怀疑的女人，也是陪同他一路前来的女人。

我笑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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