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2/2）
这是我不舍得捐名声的好工具，是刘恒的一片心意。
拈起一支芙蓉绕翠的颤颤金钗插于锦墨的发髻，笑道：“这样一来妹妹就可以颠倒众生了。”
锦墨嗔笑着，拍打我的衣袖，“姐姐又在笑我。”
我将她揽过，环着她的腰间：“姐姐哪敢笑你，姐姐用雄你都来不及。”
一声长长稻息，不知是锦墨照旧我的，或许尚有灵犀。
空旷的金色大殿上，三个女人各自神伤。
时值七月，锦墨穿着着我为她准备的骈俪罗衣。
那是一件柔粉色的霓裳宫装，以珍珠缀点着裙摆出狄花蕊心，遥遥的夺人眼目，宽大的袖笼滚着略深的粉，挽迤在身后，雍容不失纯美。斜旋而下的敝屣裙摆旁垂着玫瑰色狄花佩，佩下尚有着长长的嫩粉丝绦，摇曳摆动，如飞莺鸣春，品质娟然。
我笑着为她佩带上了嵌着粉宝的璎珞项圈，玲珑精致跌跃珠铛，尚有那日插在头上的金钗。
“姐姐，这样行么？”锦墨有些紧张，揉搓着衣角，喃喃问着。身上衣物都是她未曾触摸的华美物件，生生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此时仍能为锦墨添置新衣已经是尽了我最大的起劲了，虽然仍有些缺憾，却比当年要号上许多。
我拉过她的手，传给她热度，“若是我的锦墨不行，还能有谁行呢？
她清浅一笑，尾随在我身后。施施然踏出未央宫。
因为此次是诸侯国世家子弟觐见，所以所在选在了凌霄殿。
我和锦墨实在是暗选。大块的屏风后，清楚地视察者外面所有的消息。
我和锦墨端坐在屏风后面，闷热无风，她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凌霄殿之大，远远甚于代宫的乾元殿，却因为刘恒不尚奢华而淘汰了诸多摆饰。八年前的频频收支于今日的凌霄殿已经完全差异。空旷的有些冷清。
锦墨开始扇起袍袖来。
殿堂上销金石铺成的地面光照可鉴，一眼望不到头，汗白玉的宝座台下垂垂寂静，黑压压的众人都是相貌气宇的风华好男儿。
震荡在大殿的三呼万岁之声也让锦墨身形一抖。
我笑看着屏风前的刘恒，他是万民的主宰，也是苍生的仰望。
轻叹着，得他如此，于今生我再无旁求。
锦墨似乎没有全神看着下面深深下跪的众人，神情有些索然寡味。
身后熟识的宫娥小声给我们轻轻的解说者，那是虑成公的孙子，后面谁人是棣诇侯的宗子，那是……
锦墨却仍是心不在焉。
我微微惊讶：“妹妹是一个都没看上么？”
她蓦然被我问住，停顿了一下，有些羞涩道，“不是的，姐姐。实在太过遥远，看也看不清楚。”
这倒是实话，我想了想，抬手唤过灵犀，付托几声，灵犀颔首允许。我拉起锦墨的手道：“姐姐让圣上一会儿赐宴上林苑，我们到时候再仔细看看。”
锦墨有些为难，却强扭不外我，只得笑着允许了。
七月郁蒸，午间日光更是炙热。我与锦墨穿梭在花丛中，赏花之余，再看人。
没走几步锦墨就已经是香汗淋淋，索性寻了廊上的亭子，看着苑中的众人，一来凉爽，二来也清楚。
此时已经宴过许久，仍有人在上林苑里畅游。
锦墨始终坐着，低头，粉面飞霞，遮脸浅笑，不愿多看几眼。
我不动声色，暗自眺望着那些男子。
黑红的朝服下，各个玉颜鸦鬓，才俊风骚。通常相遇都抱拳外交着。
果真都是世阀家的子弟，文雅润静，若是这里能为锦墨寻个佳婿，倒也是件美事。
正在翘首张望之时，远处长廊下有男子笑谑声，似乎是锡穆公之子和另两位少卿。
蓦然见此，不由驻足呆了下，拉过锦墨躲于阴暗树后。那是一片树障，既可作景又可距离，我低头不语，也嘘了锦墨。
虽然刘恒对此事已经应允，但被诸人遇见仍是不不成体统。
锦墨着，气喘吁吁。她更畏惧被人知道后的讥笑，我紧了心，轻轻拍抚着她。
似乎有人自得的偷笑说道：“若是真美倒也而已，只是听说不外是清婉了些，照旧在宫倾时被玷污过的，临川兄，你愿意么？”
我心头一紧，似被冰凌揭穿了心，顿了一下后急遽用手将锦墨的双耳捂上，却是晚了，她已经愣在那里，转头绝望看了看我，绝然地将我的双手拨开。
旁别有人怒叱道：“休得乱说，听说那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虽然有些风声，照旧少说为妙。”
“怕什么，这是满京城都知晓的事情，只是瞒着我们路远不甚清楚呢！不外听说也有利益，真娶了她，有郡主分封的户邑，好歹也是几千户呢，何不就由广安少卿出头呢？我们也玉成了广安兄”
此话似乎获得了各人的首肯，笑得开心，那醺醺的光安少卿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说来也让人唏嘘的，姐妹二人天渊之别，命好欠好一看便知。”
旁人又有些起哄：“她嫁过来，你就命好啦，哈哈！”
我担忧的盯着锦墨，眼看着她由变得酷寒。我徐徐地摇晃了一下她的肩头，她回过头，一双凤眸里黑白相映，清澈照映着我恐惧的面容。她惨然笑了笑，以唇语对我说着，放心吧，妹妹不会死。
锦墨的话缭绕盘旋，围裹了我，心似乎被缠树蒂萝扎伤了般疼恸难忍。
脚步声有些走远，我起身，想要追出去问罪。
锦墨死死拉住我的臂膀，眼角眉梢的凄凉断了我的念头。
已经羞辱了，再说又有何用？
如果出去辩理，众人们又添一个笑话不说，也更伤害了潜藏在身后的锦墨。
我蹲下身，恻隐的看着委顿在地的锦墨。
无语无声。
消息怎么透露出去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锦墨怕是再也不会让我为她选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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