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划清界限(1/2)
段砚行前生收支各个片场闭着眼睛都熟门熟路,一开始他怎么也没想到谁人奢侈而庸俗的房间会是片场休息室,不外云觞把他抱出去以后,他改变了想法。
那些用途特殊的结构庞大的走廊,以及眼熟的室内设计和专用器材让他确定这是在一个影棚里。
云觞以前一毛不拔,段砚行瞅见他敞开的衣领中称在雪白皮肤上的金链子光泽惹眼,24k黄金打造差不多有小指那么粗,就知道,十年以来云觞的品味和习惯不仅没有进步,或许变本加厉了。
这个男子一如既往的喜欢亮晶晶又不容易贬值的工具,那么粗根链子戴着不嫌勒脖子不说,手腕上的劳力士表镶满一圈蓝钻,戴在中指上的钻戒正中那颗钻石约莫足有三克拉,无论成色照旧切割都属于一等品……
以前他是演员的时候什么都挑最贵的买,现在,他当了导演,就算不能要求剧组把整个影棚凭证他的拜金主义来部署得华美堂皇,至少导演休息室一定会装潢成他喜欢的样子。
不外,段砚行在望见影棚全貌时,照旧吃了一惊。
让他惊讶的并不是影棚的内设如何夸张如何华美。
恰恰相反,这个影棚和他熟悉的一个影棚一样普通,只适适用来拍摄小成本的内景戏,部门场景的搭建和另一个影棚简直一摸一样,使他差点以为自己就在谁人影棚中。
但那应该已经是十年前搭建的影棚了,影片的拍摄期除了系列大剧以外周期不会这么长,如果一个影棚的布景十年内都没有变换过,这才是让段砚行惊讶的地方,而他连忙否认了这点。
当初谁人影棚正是他最后去试镜的谁人剧组专为拍摄那部戏搭建的,厥后随同制片权一起卖给了叶氏娱乐公司,整个剧组班底也全部换新。以叶boss的作风,他绝不会让他看不顺眼的人染手过的工具保留下去。
谁人男子有心理洁癖,偏执而极端,到现在唯一容忍的也就只有一个云觞。
那部戏厥后有没有拍乐成,段砚行并不知道,直到他死前,那部剧因为种种版权风浪一直没有顺利开镜……
段砚行清静地缩在云觞怀里整理头绪,云觞就这样明目张胆抱着他,在剧组人员的惊异眼光下,若无其事地走向他的专用沙发,把段砚行放下后,仍掉臂众人注视,按住段砚行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额头。
片场内鸦雀无声,似乎每小我私家都识相地保持默然沉静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段砚行自己也被这个吻晕得云里雾里,只听云觞在他耳边用极为细柔的声音低语:“脑壳还疼不疼?”
已往云觞在他眼前的万种风情都不外是游戏人间,床笫之事还得由着云觞的性子来,如今云觞主动送上温柔宽慰,段砚行心情激荡了。
心神模糊间,虽然仍以为脑壳疼得发涨,却下意识摇头:“不疼了,血或许止了……”
云觞轻轻笑了一下,不冷不热,更深的意味收在眼底难以捉摸,段砚行痴痴的看,看得情难自禁……
不用云觞付托,场务已经看出眉目,提着医药箱小步跑来手忙脚乱给云大导演抱出来的白面小生包扎,助手用毛巾垫着冷敷袋候在旁边。
圈内混饭的谁不熟悉云大导演的性情,能随着他的剧组人员个个练就了火眼金睛的本事,眼色不够利的早被云大导演踢出门了。
场记狗腿样过来,拼命低着头小声请示:“云导,谁人……叶老板呢?”
“滚了。”云觞原来俯身半压在段砚行身上,直起腰杆后整整比场记高了一个脑壳,再加上微微抬眉仰额,居高临下的姿态恰似他和场记之间差的不止二十多公分,“今天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是!是!”场记一边颔首一边抹汗,“那,今天的戏还拍不怕?男女主角都还等着——”
云觞回覆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整个片场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有如雷贯耳般的声势:“不拍了,今天放工,所有人都滚吧。另外告诉楚寒咏,以后他都不用来加入我们剧组的拍摄了。”
简直像死刑场上的一声令下,顷刻间片场死气沉沉。云觞手里像有个遥控器,突然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的心情都凝固在脸上,而且一致牢牢盯着云大导演。
助理导演、筹谋、编剧等一干人都不说话,谁敢在这风口浪尖上冒出来,只有一条路,就是和男一号楚寒咏一起被飞掉。
楚寒咏本人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脸色五彩斑斓很是精彩,他的经纪人也在场,唯有她出头说了句:“云导,我们和制片公司是有合约的。”
在场众人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声音关掉,纷纷默契地缩紧脖子不敢看云导脸色,同时心里默默为这位年轻的经纪人小姐抹冷汗,想来铁定是新入行的,不相识在云大导演身边做事的规则。
这位云导从来都是性情比名声更大,以前当演员时据传和政界人士关系亲密后台硬得很,没人敢拿他怎么样,拍片耍大牌迟到两三个钟头,导演不敢对他挑剔一个字,剧组人员都得围着他团团转,媒体照样把他捧得比天高,于是他便一脸自满得像个女王一样难伺候。
今时今日则更胜于当年,有叶氏娱乐公司这个卷财大户给他撑腰,叶慎荣把他当太岁爷养着供着,轮到他挑剔别人的时候,谁敢在他后面到片场,大腕也照样被骂得狗血淋头抬不起头来。
偏偏只要是云大导演脱手的片子还一定卖座,传媒界自然很喜欢他这样高调又高产的新闻人物,于是,他继续被捧在天上依旧自满着。
云觞当了导演以后,火爆性情翻了不止十倍,受得了气随着他做事的人脸皮早磨成了穿山甲,心理素质建设结实如城墙,若换了新人头一次挨骂,三句之内恐怕泪流成河血溅就地。
以云觞今日在娱乐圈的名头,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位经纪人小姐丢了饭碗,而且以后都别想再踏足这一行。
然而种种惶遽推测之下,云大导演却没有生机。
云觞脸上的神情险些没有变化,或者说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沙发上面目清秀的少年身上,压根就不想剖析此外事。
他把笨手笨脚的场务打飞,接过冰敷袋按在白面小生后脑勺上,同时冷冷淡淡看也不看地说:“条约问题跟叶慎荣商量去吧,应付状师和记者是他的事,和我无关。你们再不给我滚,我要叫人‘请’你们出去了。”
云大导演没有发性情训人,所有人惊讶之余也都谢天谢地,可楚寒咏的经纪人真的不太懂事,冲出来还想要争辩。
所幸饰演女一号的薛婧较量顾大局,把她拦了下来,体面地笑一笑,旁敲侧击说:“云导说让你们回去休息,你们今天就先回去吧。云导现在心情不太好,说不定改天心情好了,会再联系你。”
段砚行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投向这个风姿卓越的女人,而在旁人看起来这位病弱美少年一脸傲气却很恬静,像是被云大导演□□得极为听话。
薛婧出道不下数十年了,近两年正红得发紫,k.s.a会所有意向捧她为一姐,说话究竟是有份量的。
其他人都想快点息事宁人,借着薛姐的东风,急遽把楚寒咏和他的经纪人太太平平哄了出去。薛婧留到最后一个,逐步地到云觞身边,重新到尾,她都没有把沙发上的少年放在眼里,就像那里什么人都没有,有的只是空气。
“云导,又跟叶总打骂呢?”看起来就似乎友达以上情人未满的关系,薛婧虽身材娇小,可凑上去给高挑的云觞点烟时,一点也没有惺惺作态的不自然感。
反而,云觞也很配合地微低下头,咬着烟嘴等烟点上后,抬起头来用纤长的手指去夹住烟蒂,这才把眼光落到薛婧身上。
片场内还留着一些事情人员在收拾器材和道具,薛婧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旁人望见她和云导亲昵,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
“叶总这人也真是的,用得着为几个不成天气的演员跟云大导演你动气么,打骂多伤和气啊。”
她的搭讪意图太显着,云觞冷着脸露出不愿剖析的态度,她却继续不依不饶说,“楚寒咏不就是个令郎哥么,楚家未来也不是他继续,你不外给他哥哥一个体面,才让他有时机演男一号。他的演技烂进步慢各人有目共睹,现在拖沓拍摄进度,要不要换角你是导演你最有资格说话,叶总怎么就不明确你呢。”
云觞皱了下眉头,他讨厌啰里巴嗦的女人,但却听完薛婧的话以后,才从鼻子里喷一声闷哼:“薛婧,这两天不用赶场子?你的经纪人没给你多接几个通告,让你一天跑三五个影棚拍杂志封面,录制唱片?”
男子从眯缝的眼睛里放出来的讥笑意味张狂却又带有几分萧瑟,吸了口烟,冷笑着继续说:“这么有空和我在这里闲聊,叶慎荣已经走了,你想坐他的车,现在最好马上去后门,跑快点说不定还能拦获得人。”
段砚行暗自为薛婧捏把汗,云觞的嘴讥笑起人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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