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2/2)
这一撞不要说是王家驹自己被撞懵了,就连王家骏也不由一愣。心道,自家兄弟岂非是昨晚喝多了,直到现在酒还没醒?要不怎么上去推人,人没遇到,自己却先跌了一跤?
贺栖城见王家驹倒地不起,连忙从东方不败身后探出半个脑壳,高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王少侠为何要向我行如此大礼?有道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何须要为一件身外之物如此纡尊降贵?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件袍子,我让给你即是。区区三千两,在下虽然身世清贫,不比什么金刀门银剑门家财万贯,却也未曾放在眼里。掌柜的,还不快快帮我将王少侠扶起!那件袍子也替我送到王少侠贵寓,就当是我和天下闻名的金刀王家结个善缘!”
王家骏直到此时刚刚反映过来,也顾不得找贺栖城理论,和掌柜一起,手足无措把王家驹从地上扶起。王家驹刚想要启齿,胸口却突然一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登时又昏了已往。王家骏生怕自家兄弟有什么闪失,当下又是掐人中,又是上药,忙了老半天王家驹才又悠悠醒转。王家骏自醒来后就双目无神,倒像是丢了灵魂一般。王家骏大急,再想要找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两人却早已不知所踪了。
再说贺栖城趁乱拉着东方不败出了店肆,一路来到一家酒楼,找了个雅间坐下,这才哈哈大笑起来。东方不败心中尚有些嫌不外瘾。若是照他以往的性情,王家这两位“少侠”少不得要横死就地。只不外这一回是跟贺栖城一道出来,看在贺栖城的份上他才略施小惩。饶是如此,王家驹被封了气海丹田,从今以后在武学上也不行能再有寸进了。东方不败见贺栖城面带狡黠,笑得开怀,心中难免有些兴奋,转念一想,又以为贺栖城那六十两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不由诉苦道:“你怎么也不把袍子带走?”
贺栖城笑道:“能花六十两银子看一出好戏倒也不亏。”
东方不败怒道:“你当我是耍猴戏给你看吗?”
“怎么可能?”贺栖城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猴戏。这出戏原本有个名堂,叫做《玉阎罗巧折金刀,贺家子笑看热闹》,哈哈哈哈!”贺栖城通常一到酒肆茶室就喜欢竖起耳朵听人说书,此时胡诌了个名字倒也贴切,惹得东方不败不禁莞尔。
贺栖城顿了顿,又道:“再说,我瞧着那件袍子上的刺绣也就是稀松寻常。转头我带你去姑苏城里看一眼苏绣,那针针线线天衣无缝才是真的巧夺天工!听绣娘说,苏绣光是针法就有五十余种,一根长线上可染上百种颜色。秀娘们以针作画,艺承吴门画派,岂是什么西洋画工可比?”
东方不败听得不由神往,一时间也忘了“复仇大业”,只以为贺栖城懂的甚多,和他一道倒是怎么也不会以为无聊。两人在酒楼用了晚膳,痛饮了三坛杜康琼浆,这才相携回到客栈。
第二日,贺栖城先去了贺家老管事家中拜祭灵堂。他倒也不为难老管事的家人,抚恤银两一切从厚,又宽慰了一大通让对方不要为讼事担忧,这才脱离去往与一众掌柜约定好的酒楼。
自从发放子母钱一事被告上公堂,贺家在洛阳的工业多处都受了同行的倾轧。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一众商家看出贺家惹恼了新科状元怕是以后要贫困不停,马上账目也不许赊欠了,货物也不从贺家采买了,弄得掌柜们一个个忧心忡忡。贺栖城在酒宴上先是好言宽慰了一番,又保证三天之内就能解决此事,这才让掌柜们眉开眼笑地走了。
东方不败知庆贺栖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见他第二日竟在房中摆开排场,铺纸磨墨,准备练字,也丝绝不以为惊讶。贺栖城一面研墨,一面向东方不败问起金刀无敌王元霸的武功。东方不败冷冷一笑,说了一句不值一提。贺栖城登时大感放心,将一支毛笔饱蘸了墨汁,递到东方不败手里,微笑道:
“东方年迈,能否请你赐我一幅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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